“先前为南阳郡守,而今为南郡郡守,两郡虽都为秦国郡县,亦是有不小的差距。”
“叶腾,你可适应?”
城主府正厅之所在,条案林列,左右郡城文武归位,自有一位位俊俏侍女将酒水佳肴摆放其上,旁侧,更是有着些许管弦之乐,以为助兴。
随意坐在上首,旁侧有着云舒服侍,轻抿一口酒水,感觉还是相当不错,数月来,一直在天宗、阴阳家之内,而今复归尘世之中,倒是有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一饮而落,目光看向下首最近的叶腾,南郡一地,方圆还不及南阳郡的一半大,乃至于顶多三分之一大小,于其来说,掌控此郡当轻而易举。
“虽刚到南郡不久,然……腾为南阳郡郡守多年,宛城更是相距南郡不远,对南郡也有着相当了解,尽管现在不复南阳郡繁闹,可……仍有相当拓展余力。”
“若然可成,亦是恢宏之郡县,富饶之地域。”
闻此,停下文武之臣不自觉的停下手中动作,一道道目光汇聚在郡守身上,对于武真侯,他们并不了解,当然,传闻知晓很多很多。
乃是大王冠礼亲政以来的第一位彻侯,年岁不大,更是来至道家天宗的高人,入秦多年,立下甚多功劳,由此,得封彻侯。
彻侯之位!
在如今的秦国之内,可真的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们都不过南阳小郡的文武之臣,品级不高,根据去岁咸阳传来的文书,接下来南郡上下要归于武真侯管制。
如此,他们的将来前程可就都握在武真侯手中了。
“说说看。”
周清微微颔首。
“南郡之地,地处颇为险要,既有南阳郡部分富饶之地,也有相连汉中郡、黔中郡的贫弱之地,以南,更是直入八百里云梦大泽之地。”
“内部多河流,汉水、沔水、江水纵横交错其内,可相较之黔中郡、巴郡之内的山地起伏、连绵不断,南郡之地的地势落差并不大。”
“若然给予开垦,加持水利到位,道路畅通,商旅往来,则不出十年,南郡也可为盛。”
略微思忖,便是清朗之语缓缓道出,并未有太多迟疑,语落,拱手一礼。
“言虽易,行之如何?”
“首要何在?”
周清笑语。
以叶腾执掌南阳郡多年的政务之才,掌管一个南郡自然是轻而易举,可……接下来要处理的政务之事,可不仅仅是南郡之地。
“当明其民力,知其财力,徐徐图谋它事。”
叶腾神色一滞,整治一个地方,自然要先看看一个地方的底蕴和家底如何,毕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纵有惊世谋略,没有足够的底蕴,也是虚妄。
“嗯,有点意思。”
“你等都是南郡文武要臣,本侯承王命,接下来总管督辖四郡要务,江陵这里便是本侯的督府所在,不过,你等无需理会本侯,只需尽心南郡之责便可。”
“叶腾,本侯有意在南城打造总督府,接下来,你当选定人手,尽快完工。”
南郡、黔中郡、蜀郡、巴郡四郡中,南郡与蜀郡发展的略微好些,其余两郡差上不少,咸阳中枢之内,自己呆在那里也是无事。
且接下来秦国攻打燕国、魏国已成定局,燕国那里传来的讯息,此刻应该也落在咸阳了,燕国与魏国不存,诸夏便只剩下齐国和楚国。
欲要走到那一步,怎么得也得三年以上。
缓缓从条案后起身,双手背负身后,厅中文武群臣亦是起身,今日可不是吃饭之所在,随意而动,吩咐于叶腾。
“喏。”
叶腾颔首一礼。
其余诸人亦是一礼。
“此外,接下来,你替我拟定文书,下发四郡郡城,相召郡丞、郡长史等前来,襄助本侯整治四郡要务,若有四郡得力县令与县丞,亦是可前来。”
“期时,本侯当选拔策问,充实督府上下。”
空荡荡的一个督府可不行,欲要正值四郡要务,自然得有通晓四郡具体之事之人不可,郡守自然是不能够前来的,郡城与郡长史倒是可以前来。
而且也不有损一郡框架。
“喏。”
厅下诸人相视一眼,再次一礼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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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贲见过大人。”
武强之地,堪为野王渡河与鸿沟相互交错之地,不属于颍川郡,乃入三川郡,数月来,秦将王贲指挥兵马,兵困颍川郡有成。
平乱颍川郡之后,便是不知不觉的将五万兵马多矣至此,休整营地,日夜打磨兵卒,堪为辛苦,然……今日,中军幕府之前,倒是出现一行意外之人。
来者,如今的中枢要人假丞相李斯大人,论地位,堪为大王极为信任之人,王贲自然不敢大意,身披黑色重甲,近前一礼。
此外,上卿姚贾也跟随在李斯大人身侧,二人齐至,倒是令王贲狐疑不已,以这二人的份量,出外所谋,定然要事。
“哈哈,少将军南下平乱有功,它日当担大任也。”
入咸阳多年,李斯也缓缓的留有颔下短须,身着浅蓝色的袍服,并非中枢官服,踏步长靴,举手投足间,散发一丝别样的稳重气息。
看着面前的王贲,面上笑意闪烁,亦是一礼落下,赞叹不已。
去岁尚未灭赵的时候,前将军王贲便是有文书落在中枢,言语欲要平乱,乃至于平定魏国,期时,赵国尚未彻底平定,倒是搁置一二。
后来,灭赵之后,王贲仍有此心,加上颍川郡乱象横生,便是调遣王贲南下平乱,其人……所为很好,并非强兵直接压之,颇合中枢之意。
是故,缘由上将军与王贲先前传递的文书,有着李斯此行。
“请!”
王贲面上也是笑意而显,南下平乱不过顺手而为,顺势灭国才是自己所求,以三军之力灭一国,自己功劳不显,若然独自灭一国。
则即刻位高权重矣。
语落,将两位大人迎至幕府军帐之内,而且吩咐下去,即刻送来军中食物,春日已过,这个时候,两位颇为份量的中枢要人前来,令王贲心间深处浮想不已。
“军中简陋,还请两位大人勿怪。”
片刻之后,幕府军帐内陈列的条案上,喷香的锅盔、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牛肉,还有一些刚出锅的肥羊炖、肥羊汤,外加后勤储备的春日绿菜。
寻常时候,这些东西,王贲都不舍得吃,不是珍贵,而是军中这些东西有限,自己所领的兵毕竟不算如今攻伐主力。
“哈哈,已然足矣,若说真的有缺,也就少了一杯酒水罢了。”
同行的上卿姚贾打趣道,执箸直接下手,甚为豪放。
“哈哈,果然有酒水,怕是得耽搁大事了。”
“少将军,我等在这里也不能够多做停留,且食且说吧。”
李斯摇摇头,往昔自己穷困之时,这些东西都吃不到,如今虽富贵,这些东西同样有滋有味,闻姚贾之语轻笑,话锋一转,落在王贲身上。
此行要务,可不能有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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