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墨晏浑然不知,廖晨上神开口:“去把你的小师妹带过来。”
想了想,他又看向管事弟子,补了一句,“你跟他一起去。”
墨晏对自家小师妹那么护着,到时候一时心软把人放走也不是不可能。
话说到这个份上,三人若还不明白廖晨上神的意思那可就是真的傻了。
三人脸色各异,墨晏是惊讶,临洮是意外,而管事弟子的表情则是不解。
其中,墨晏的反应最为强烈,当即便开始为那个小师妹辩解:“上尊,上神,你们是觉得小师妹在撒谎吗?小师妹从小乖巧懂事,她绝对不会撒谎污蔑别人的!倒是临洮师妹,入门之后,总是目中无人,屡屡犯事,对待师兄弟们的态度大家也都看在眼里,谁对谁错,一眼就能分辨!”
见他开始口不择言,竟然隐隐有指责徵清上尊的意思,廖晨上神忍不住提点道:“墨晏,注意自己的言行。”
虽然他也很意外,但掐算的结果是不会骗人的,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白霜上神的那个小徒弟在自导自演。
墨晏不甘的闭上嘴,可浑身的怒气却丝毫未消。相比较之下,临洮倒是十分镇静,仿佛被指责的人不是她一样。
“上尊,上神,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管事弟子反应过来想也开始为那个小师妹说话,“小师妹她人很好的,性格温软,待人和善,那样可爱的小姑娘怎么会骗人呢?”
“呵。”
徵清轻轻笑了笑,抬手划出一个圆圈,灵力翻滚间,那圆圈变成了一面回光镜。
镜中映照出来的,正是当时的场景。
只见墨晏和管事弟子口中的那个小师妹穿着一身粉色小襦裙,披着一条素白的挽带,正蹦蹦跳跳地在后山捉着蝴蝶,因为跑得有些急,粉嫩的脸颊上出现了一抹酡红,就像是刚摘的水蜜桃一般,十分诱人,看起来活泼可爱极了。
单是这么看去,果真是如同山间精灵一般娇俏,难怪讨人喜欢。
墨晏看着回光镜中的小姑娘,顷刻间怒气尽散,唇角微微翘起,眼底一片柔和,和刚刚那气急败坏的样子仿佛不是一个人。
徵清扫了一眼,小姑娘年纪不大,十二三岁的模样,从周身灵力运转的情况来看,修为应该还没有达到仙品。
就在此时,小姑娘因为顾着追蝴蝶而没有看路,不小心失足滚落山坡,正好撞到了在练剑的临洮。
练功之时最忌讳的就是有人忽然闯入,临洮自然下意识地反手就刺了过去。
这一幕看得墨晏心惊胆战,生怕自家小师妹被伤到,紧张之余,还不忘恶狠狠地瞪一眼临洮,仿佛她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一样。
临洮薄唇微抿,倒是看不出什么情绪。
镜中的影像还在继续。
剑尖朝着小师妹直直刺去,好在临洮反应快,看到来人不是坏人之后便马上收了手,并未伤到她。倒是临洮自己,因为练武时突然被人打扰,导致灵力运行滞涩,险些遭到反噬,脸色有些不好。
按理说这不过是个误会,过去了就过去了,两个人都是不小心,可没想到,见临洮要走,那小师妹站起身将她拦下,一脸理直气壮地说,“你吓到我了,应该向我道歉!不然,今天就别想走!”
看到这里,墨晏眉头微皱,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小师妹平日里虽然娇纵,但在他们面前很是乖巧可爱,顶多是顽皮了些,从来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难道……
他心中隐隐有个猜测,但并没有说出口,心中对临洮的怒气也少了几分。
临洮当时只觉得莫名其妙,“刚才是你自己滚下来的,又不是我把你弄下来的,更何况我也没有伤到你,不是吗?身为修仙之人,你应该知道,在练功的时候最忌讳有人打扰,我没有计较你的冒失就已经很宽容大度了。”
小师妹是白霜上神的心头肉,从小被师兄师姐们捧着长大,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她当即便生气地放狠话:“你知不知道我是谁?竟然敢这么对我,若是我告诉师傅,她一定会好好的教训你,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识相的话就赶紧给我道歉,否则我可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你!”
临洮懒得和这么个小姑娘纠缠,敷衍地说:“好好好,是我不对,就不该来这里练剑的。”
说完她就要走,小师妹急忙去追,结果崴了脚,当即便疼得哭了起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十分伤心。
临洮一脸无奈地丢给她一瓶伤药,知会了墨晏一声就离开了。
墨晏很快赶来,接下来,便是小师妹如何朝墨晏哭诉颠倒黑白的场面。
殿中,气氛一时间有些沉寂。
随着回光镜渐渐消散,方才还理直气壮的墨晏只觉得无地自容。
徵清看了一眼还愣着不动的管事弟子,淡淡道:“去把她带过来吧,不管是谁的弟子,犯了错就该受到惩罚,否则,日后如何能有规矩。”
管事弟子回过神来,正要转身,墨晏忽然出声,“上尊,上神,今日之事是弟子不对,先前弟子并不知道是小师妹故意诬陷了临洮师妹就来找临洮师妹的麻烦,是弟子的错。只是小师妹她年纪还小,或许是一时糊涂所以才犯下这等大错,身为师兄,是弟子没有教导好她,若是上尊和上神要罚的话,就罚弟子吧!”
徵清没说话,看向了廖晨上神。
毕竟廖晨上神才是夏符仙山的管事之人,她先前这么做已经是越权了。
廖晨上神脸色也有些不好看,那个小师妹他也是知道的,白霜上神很是宠爱,只是没想到,小小年纪心思就如此不纯,若是不加以引导的日后只怕会犯下错事。而素来懂事的墨晏竟然会不顾夏符仙山的规矩护着她,实在是让他很不高兴。
管事弟子跟着求情道:“纵然小师妹有错,可她毕竟年纪还小,若是当众处罚她,日后小师妹的名声可就坏了!日后她该怎么面对这满门师兄弟?更何况,小师妹身娇体弱,如何受得起那么重的惩罚?不若上神就饶她这一回,她定然已经知错,断然不敢再犯了!”
廖晨上神闻言,有些犹豫地看向临洮,问道:“你怎么看?”
临洮抬手,恭敬地回话:“弟子听凭师尊做主。”
徵清暗自打量着这个临洮,心道:她这副样子,倒是与当初比试拜师时很不同,显得沉稳了许多,就像是两个人一样。
怎么会呢。
徵清摇摇头,将这个奇怪的念头抛出脑海。这世间,应该不会有这么荒唐的事情吧?
只不过,她既然是幕后之人刻意安排的,那她与那个人肯定是有联系的,不若就从她身上着手查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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