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分析之后,云梦欢觉得,陆梓潇这下总算做个人了。
把念念交给他,也许是个正确的选择。
但是她还是好气怎么办?
云梦欢靠坐在沙发上,手机放在一边,气呼呼的揪着招财猫玩偶。
言念念打完一局,出来倒水喝。
结果她到了客厅一看,好哇,欢欢打游戏打到一半就鸽了她队友,说什么太累了要休息一下,感情就是坐这蹂躏她的玩偶来了。
她瞅瞅云梦欢脸色,嗯,十分不好。
再心疼的看看自己的招财猫,唉,再揪就破了。
她决定暂时委屈一下心爱的玩偶,还是要安慰一下欢欢。
于是在一边坐下,小心翼翼问云梦欢怎么了。
云梦欢抬头一看,见念念正担心的看着她,忽然就没那么生气了。
“没什么,只是一个很讨厌的人罢了。”
……
第二天,两人约在咖啡厅见面。
云梦欢因为言念念的缘故,已经很久没喝咖啡了,喝到这口拿铁时,还有点恍惚。
但是她记得陆梓潇以前好像也不怎么喝咖啡,没听念念提起过啊。
陆梓潇端起手上的黑咖啡一笑,“念念不喜欢。”
这倒是,云梦欢秒懂。
不过,这点上也能看出来,他确实挺迁就念念的。
也许,今天过来不是个错误的决定,云梦欢紧了紧自己拿着包的手,暗暗的想。
昨天双方也已经互相试探过对方的诚意了,今天两人坐在这里,自然是打断开诚布公谈一谈。
“我想知道念念这三年所有的情况,”陆梓潇顿了顿,补充道,“是所有,从我们分手之后。”
“当然,我都带来了,可以给你。不过,你昨天说的,真的不是在忽悠我?”
虽然她觉得自己也没必要继续这么斗鸡眼一样找他茬,但是总归心里还是不踏实。
毕竟俗话说得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三年前陆梓潇太过决绝的跟念念分手,成了后续这一系列麻烦的导火索。
现在就算云梦欢心里有点猜测,但是他没主动说出来,想必还是有顾虑的。
陆梓潇确实有顾虑,“没有忽悠你。以前的事情,以后我可以解释,现在事情还没明晰之前,我怕说不清楚,咱们又产生新误会。”
他沉吟,“当时情况紧急,但我确实做的也是不妥当。我没想到念念会这样……”
但是伤害已经造成,他只能现在尽力弥补,“我保证,我是认真的,我对念念的心,从来没有变过,我也从来没有想过玩弄她。”
云梦欢撇撇嘴,“说的轻巧,那让你现在跟她领证去,你愿意吗?”
陆梓潇一点不在怕的,“你要是能说服念念同意,我们可以现在就去接她去登记。”
他说着就要站起来,“我身份证带着的,户口本可以现在回去拿。”
这人可真是,想得倒还挺美,云梦欢站了起来,把已经站起来的陆梓潇按下。
“你可真是……美的你,算了算了,我也不为难你,这个给你。”
她坐下叹口气,从包里拿出装病历的纸袋,放在桌上推了过去。
“兰城医院的我想你应该已经看到了,这些是林城的,你自己看看吧。”
云梦欢端起拿铁嘬了一口。
陆梓潇拿过来,打开纸袋,里面厚厚一沓。
他顿时就是一怔,这摞病历太过沉重,压得他心头沉甸甸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云梦欢看他这样子,垂下眼帘,只当没看到,让他自己消化去吧。
他现在的难过,跟念念受过的苦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呢。
两人就这么静静的对坐,不再说话。
一个安静地喝咖啡,一个默默地翻阅病历。
陆梓潇从前往后翻过去,每一页看起来都触目惊心。
原来两人彻底说开后不久,念念就确诊了抑郁。
之后抑郁很快由轻度到中度,最后转为重度,调整用药之后,病人仍然情绪极度消沉,病情并没有得改善。
三个月后,她确诊双相,一开始在家服药,但精神病性症状比较严重,根据这一时期的诊断,尤其是幻听和幻觉频繁出现。
抑郁期多次出现自残及自杀倾向,躁狂期她整夜不睡觉,精神亢奋,偶尔大吼大叫。
九月中旬,她被转入了林城精卫中心住院治疗。
大概是言父学校开学了,老两口只剩一个在家,无力全天看护女儿,迫不得已才送去住院吧。
大概也是这时候,言父到兰城大学给女儿办了休学手续吧。
陆梓潇看的实在心里发堵,放下病历,一口闷下去整杯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