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顾阮阮收拾得差不多,已经很晚了。
“今天谢谢你啊,我请你吃饭吧。”
“好。”
“那你等我一下。”
“好。”
顾阮阮迅速从行李箱里拿了衣服还有洗漱用品进卫生间冲澡,因为今天搬家搬了一天,身上汗渍渍的,很不舒服。
卫生间的隔音并不好,哗啦啦的水声传来,此时在外边的陆阔,因为沙发和买的椅子都没到,他只得坐在床尾的边缘等她,本来是拿着手机在打游戏的,结果听到里边的水声,再看到玻璃门上影影绰绰的影子。
顿时觉得自己坐在这个位置不合适,容易胡思乱想,急忙起身,走出这间屋子到外边的走廊等她。
过了一会儿,顾阮阮换了一套清爽的衣服出来,头发还半湿没有干,大概是以为陆阔走了,所以开门探出一张小小的脸时,表情不如平时的淡然,白皙的脸上有一些失望和落寞,而后看到门外走廊站着的他时,忽地就笑了,毫无城府,笑容干净而纯粹。
这短短几秒的表情变化,陆阔看得真切,就是被她干净而纯粹的笑容吸引住,不由多看了几眼。
她很自然,并不隐藏:“我以为你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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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阔有些不自然:“今天帮你干了一天的活,不吃饭就走多亏。”
她笑:“那请你吃好吃的。”
“必须要吃好的。”
两人并肩走出教职工宿舍,又朝校外走去,森洲大学很大,走了好一会儿才到校园的南门。南门
外是一条学生小吃街。
“你就请我吃这个?”陆阔不可思议,看着简陋小店,简陋桌子上,一小碗云吞以及一块烧饼。
忍不住又说:“顾老师你打发乞丐呢?”
故意把顾老师三个字加重语气,为人师表要讲信用,说好的好吃的呢?
顾阮阮笑:“这家店,我做了很久的攻略,别看小小一碗云吞,很有名的,还有这个烧饼,白天要排队都买不上。”
我信了你的鬼,陆阔心想就是被这姑娘给忽悠了。
对面的顾阮阮一手挽着散落在脸颊的黑发,一手拿着勺子,低头很认真在吃。从陆阔这个角度看过去,女孩的脸格外显小,低垂的睫毛微卷,鼻梁高而挺,很精致,而且今天没有像上回那样化妆、穿露肩裙、喷香水,整个人干净清爽,许是在大学旁边,所以自然带着一点书卷气。
看她吃得热气腾腾的
:“真的好吃?”
她抬头看他:“真的不骗你。”
她说着,从他碗里拿起勺子,盛了一个云吞,直接递到他的嘴边
:“你尝尝。”
陆阔一愣,下意识往后稍稍退了一点,要喂他?
但看她目光坦坦荡荡,递着勺子放到他面前,他若是拒绝好像不是很好,显得自己很矫情似的。
而且,他难道还怕一个女生不成?绝对要撑住,不能败下阵来。
“确定没下毒吧?”
“下毒了,你要不要吃?”
“如果是顾老师下的毒,我也吃。”他说完,低头
从她手中的勺子里吃了那个云吞。
味道确实还不错,烧饼也酥碎喷香,只不过帮忙干了一天的活,就吃这个,怎么想都有点亏。
“今天先委屈你吃这个了,等下个月我开工资了,我一定请你吃顿好的。”顾阮阮并不避讳自己目前的经济状况,因为她回国,加上顾阮东断了她的经济来源,所以今天置办完宿舍里的东西之后,她身上确实所剩无几。
倒也不是差一顿饭的钱,只是在陆阔面前,不想打肿脸充胖子,自己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
陆阔也没说什么,只说:“那我等着,不过这个也很好吃。其实,我很多年没在这种小摊上吃过东西,以前倒是经常陪卓禹安那家伙吃。”
“卓总吗?”很难相信他会在这样的小摊里吃东西,他看着就是那种特别讲究的人。
“嗯,很早年以前的事了,那时他偷偷喜欢听澜,天天拉着我当幌子陪听澜吃宵夜。”说起青春时代的事,忽然想起那时候的程晨来。
不过对于程晨,此时脑海里没有特别具体的影像了,更多的是对那段青春岁月,那段情窦初开的怀念。那时的悸动,已很多年不曾再有过。
“他们那么早就在一起了吗?现在看着还像是热恋期呢。”
陆阔想起卓禹安就有点鄙视:“岂止是现在看着像热恋期,恐怕到白发苍苍都还是热恋期。”
说完,感觉自己又被虐狗了,妈的!
顾阮阮心生向
往:“好羡慕。”
话题终结于此。
等吃完,顾阮阮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包装,递到陆阔面前
:“送给你,感谢你帮我一整天。”
“什么东西?”陆阔拆开看,是一个杯子。
“我自己做的。”她没有告诉陆阔,这是一对情侣杯子,她的那只放在宿舍,是她自己亲手设计,亲手做的。杯子的把手部分,分开看,就是普通的把手,没有什么特色,但如果两只杯子放在一起,把手合在一起,是一对交颈的恋人。
她上网查过的,送杯子的寓意就是一辈子,反正陆阔什么都不缺,心意最重要。
“谢谢,我很喜欢。”陆阔没想那么多,欣然收下礼物。
送她回学校的时候,已经是晚上9点多了,这个时候的校园正是热闹的时候,有刚下晚自习成群结伴回寝室的学生,也有不用上晚自习的高年级学生在外打球的打球,玩音乐的玩音乐,约会的约会。
陆阔庆幸自己偏爱休闲服装,所以走在校园里,也没有太大的违和感,没有显老了。到了教职宿舍时,周边才安静下来。
“上去吧。”这么晚了,送到楼下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他想。
“好,再见。”顾阮阮往大门走去。
陆阔也转身离开,走了两步
“陆阔!”
他回头,一个身影飞奔进他的怀里,柔软的唇,在他的下巴处,很轻地,像是蜻蜓点水一般亲了一下,然后身影又像刚才飞来的
一样,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