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旭的讲话让台上的几位领导都攥着一把冷汗,他从环境保护欲经济发展的角度批判了县里如今的发展模式,说的很不客气,让台上的几位领导很没面子。
幸好主持人临场经验足够丰富,用超高的语言技巧为几位领导挽回了一点面子。
就在礼仪小姐将合同递上来的时候,突然有几个村民拿着镐头、锄头、镰刀等农具气势汹汹地赶了过来。
徐德民看到出现的情况,连忙给手底下人递眼色,让手底下人去拦住赶过来的那帮村民。这次的签约仪式,谁都没有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镇政府的几个人过去,想要拦住那帮村民,三言两语不和,就被对方用锄头给打伤了。
合同还没有签下来,在这关键的时刻,居然发生了这种事情,这让徐德民心急如焚。
“罗老板,没关系,我们先把合同签了吧。”徐德民催促道。
罗旭抬头望去,道;“这些都是什么人啊?”
徐德民道:“我也不知道啊。”
“合同等会儿再签,先把情况弄清楚再说。”罗旭放下了钢笔。
两位大领导的脸色也很难看,原本刚才就被罗旭冷嘲暗讽,心里很不痛快,没想到又闹出了这样的事,正好拿徐德民来撒气。
“徐镇长,这是怎么搞的?这么重要的签约仪式,怎么会出现这样的纰漏呢?这个项目要是搞砸了,你担待得起吗?”
“两位领导,我一定处理好此事。”
徐德民告罪之后,立马就亲自去处理这件事。他走到人群前面,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对面的村民:“你们怎么回事啊?为什么跑到这里来闹!”
郭淮等人都很小心,随时提防着暴动的村民会对徐德民下手。
“这是我们的祖坟所在地,我们不同意在这里建厂!”
来的这伙村民都姓狄,这里是他们的祖坟所在地,听说这里被出售给富商开发建厂,族长就召集了族里的子弟来讨个说法。
“地是公家的,公家有权决定土地的使用。你们这是无理取闹,公然殴打国家公务人员,我告sù你们,今天你们的罪过大了!”
徐德民扭头对郭淮道:“郭秘书,打电话给派出所,让他们派人过来把这群刁民给我抓走!”
郭淮刚把手机掏出来,衣领就被一个壮实的汉子给揪住了,那汉子二话不说,朝他脸上就是一拳。
“我看谁敢报警!”
这伙村民有二十几人,手里都拿着家伙,而且群情激奋,处理不好的话,很可能造成流血事件,所以必须要谨慎。
说动手就动手,一点都不含糊,徐德民也害怕,目前他处在最前面,下一个挨揍的很可能就是他。不过眼下的这种情况,两大领导都在场,作为投资人的罗旭也在场,他断然没有后退的选择,只能硬着头皮硬抗。
“乡亲们,有话好好说嘛,知不知道打人是犯法的?我是镇长徐德民,你们派一个代表出来,把你们的诉求告sù我,我们一起商量商量,看看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徐德民毕竟是一镇之长,很清楚目前最重要的是稳住形shì,不能慌乱,至于事情能不能处理得了,不是目前需要考虑的,只要拖过了这个当口,这个事情处不处理如何处理,那办法就多了。
“我们不要跟你谈,我们要跟县长谈,我们要跟书记谈!”
这伙村民很显然是有备而来,他们知道来了大领导了今天,所以想把事情闹大,这样他们就能争取到更多的权益。
“乡亲们,我是镇长,你们有什么想法和要求,跟我说是一样的。”徐德民着急了,看来他的想法还是太天真了,这伙大老粗不太好忽悠。
“你算什么东西!我们不要跟你谈!你给我们滚开!”
激动的村民们挥舞着手里的家伙,看样子像是要对徐德民动手似的。
“徐镇长,赶紧避一避吧。”
捂着鼻子的郭淮赶忙把徐德民往旁边一拉,“徐镇长,他们太暴躁了,没法谈。”
这伙村民直接朝主席台走去,到了近前,直接都上了主席台,将主席台上坐着的罗旭和两位大领导给围了起来。
吴县长站了起来,道:“我是本县县长,乡亲们究竟为什么要大闹签约现场啊?”
其中一个年老的村民道:“你就是县长是吧?好啊,我跟你谈谈。”
吴县长道:“请乡亲们克制住情xù,有话好好说。我会为你们做主的。”
老农夫指着脚下的这块地,激动地说着,唾沫星子乱溅,喷了吴县长一脸。
“县长,这块地是我们狄氏一族的祖坟所在地,我们的列祖列宗全都埋在了这里,现在你们要动我们的祖坟,我们能同意吗?”
吴县长毕竟是大领导,道行要比徐德民高一筹,不急不慢地道:“这个事情不是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我可以向你们承诺,这块土地征用之后,你们可以将祖坟迁移到咱们县里的公墓里。那个地方环境优美,比公园都要漂亮。我想你们的仙人也乐意在那里安居。况且,本县的公墓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的,至少是烈士才能进去,这对你们先人,对你们,在我看来都是一种荣耀,不是吗?”
“我们不要这份荣耀!入土为安,一旦动了土,必然惊动我们先人的英灵。真要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那就是我们后人的大罪!我们不要公墓,我们只要你们别折腾我们祖坟的所在地!”
“对!我们不要公墓!”
狄氏一族的农夫们挥舞着手里的农具,喊口号一般洪亮整齐,一个个都像是要杀人似的。
“老哥哥,你们这又是何苦你?县里能做到的都已经做到了,你们这样,还想要什么?”吴县长苦着脸道。
姜书记在旁边冷哼一声,“这不明摆着的嘛,这是要钱呗!”
这话被这伙村民给听到了,立即就有人上前一步扯住了姜书记的衣领,瞪眼看着他:“老鳏夫,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