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赵,是谁啊?”
罗清远在房间里听到动静,从屋里走了出来。
“哥,是我!”
抢在赵慧开口之前,罗清泉先开了口。
“哦,清泉啊,有事吗?”罗清远走下台阶,往院门走去。
“哥,我能进去说吗?”罗清泉像是看到了救星似的,他了解罗清远,这是个可以任他怎么捏都可以的面团。
“进来吧。”罗清远道。
既然公公发话了,赵慧也不好再拦着,只好让开一条通道来。
罗清泉走了进来,道:“哥,谢谢你,我是来找旭娃有事的。”
“哦,他已经睡下了。”罗清远道:“要不你回去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人命关天啊,等不到明天!”罗清泉苦着脸,央求道:“哥,你就让我见见旭娃吧,我求你了。”
罗清远这人心肠软,罗清泉正是摸准了这一点,所以才苦苦央求,他知道罗清远一定会松口的。
果然,罗清远犹豫了一下,道:“我替你去问问吧。”
“谢谢哥。”罗清泉连忙向他鞠躬致谢。
来到罗旭的房间里,罗旭并没有睡觉,他道:“罗清泉来了,在外面,要见你。”
罗旭道:“爸,你让他在外面等等我,就说我要穿衣服。”
“那我去告sù他。”罗清远出去了。
罗旭穿个衣服花了一刻钟的时间,他是故意的,就是要让罗清泉在院子里感受一下刺骨的寒风的滋味。
罗清泉冻得直哆嗦,总算是把罗旭给盼出来了,立马迎上前去。
“村长啊,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罗旭明知故问,罗清泉来此的目的,他太清楚了。
罗清泉道:“旭娃,我这是来把你哥的欠条还给你的。”说着,便把欠条从身上掏了出来,道:“哎呀,这事都怪我家小超不成熟,被高家庄那两小子给害了,受了他们的蛊惑。我已经狠狠骂过他了,我说咱们一个村的,又是同祖同宗的,实在是不应该。唉,狐朋狗友交不得啊!”
罗旭接过欠条来看了看,随手将欠条给撕了,笑道:“村长,大年初二那天早上来我家讨债的,我记得是你带的头吧?”
罗清泉尴尬地笑了笑,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你这样把什么责任都推给小辈,我觉得不太好吧。”罗旭道。
罗清泉支支吾吾,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他自知理亏,做过的事情赖也赖不掉。
“行了,你回家去吧,这事就这么过去吧,我也不想再提了。”罗旭挥了挥手,一副要送客的样子。
罗清泉忙道:“旭娃,我还有话没说完呢。”
罗旭道:“叔,你道歉也道了,欠条也还给我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啊?”
罗清泉道:“实不相瞒,我是为小超的事情来的。”到了这个份上,他也只好不要脸皮了。
“你家罗超怎么了?”罗旭道:“我听说摔伤了。哎呀,这冰天雪地的,路太滑了,是要注意着点啊。不过他还年轻,没事,养养就好了。”
罗旭顾左右而言其他,实在是把罗清泉急得够呛。
“旭娃,我不是来说这个的!”罗清泉急得直跺脚,“我是来给小超求情的!”
“小超到底怎么了啊?怎么求情都求到我这里来了。”罗旭故作惊讶地问道。
罗清泉道:“早上来了警车,把小超给抓走了。”
罗旭“哦”了一声,道:“那你应该去找你妹夫啊,我听说他是咱们镇上派出所的所长。这事你应该找他,准能给你办成。”
罗清泉道:“哎呀,我的小祖宗啊,你就别再急我了,找他要是能办成,我还来找你干什么啊?旭娃,算叔求你了,你饶了我家小超这一回吧!”
罗旭顿时就把脸一板,不悦地道:“村长,听你这话的意思,好像是我抓了你家小超似的,无凭无据,小心我告你诽谤啊!”
罗清泉道:“这事咱俩心里都明白,不是你是谁啊?”
“村长,你喝多了吧。今晚我不想再跟你谈下去了,回家去吧。”罗旭冷冷地下了逐客令。
“罗旭,你不能这样啊,好歹我罗清泉求你一次,你多少给点面子是不是?”
“回家去吧。”
罗旭推着罗清泉的肩膀,一直把他推到门外,然后用力地关上了门。
罗清泉蹲在他家的门外,好久都不肯离开,眼窝子里有些发热,这么些年,这么大的委屈他还是第一次受。以前只有他这么对待别人的份,现在世道变了,他渐渐感觉到了无力,也感觉到自己真的老了。
罗刚从屋里走了出来,道:“老家伙来干什么呢?”
罗旭摊开手掌,掌心是一滩碎纸屑,道:“这就是你签字画押的欠条,他把还回来了。”
罗刚看着罗旭掌心的碎纸屑,忍不住叹了口气,道:“老弟,你不该把这张纸给撕了,应该让我留着,我以后赌瘾又犯的时候,让我看一下这张欠条,就会给我当头一棒。”
罗旭倒是没考虑到这一点,现在欠条已经被他撕成了碎屑,碎得想粘都粘不起来。
“哥,要不你自己再重写一份?”罗旭笑道。
“去你的!”罗刚笑着瞪了他一眼,道:“把碎屑给我吧,我给它找个小盒子装起来,以后要是想赌钱了,看看碎屑,也能起到警醒的作用。”
罗旭将碎屑交给了罗刚,而后便回房睡觉去了。
秦昭忙活了一夜,根据罗超交代的情况,寻访了多个受害者,也找到了被他变卖的赃物。现在是人证、物证都全了,罗超所交代的罪行都得到了证实,将来上了法庭,这小子想赖账也没法赖。
第二天一早,罗清泉又来了,不过他扑了个空,罗旭不在家。更准确地说,除了罗清远依然像往常那样去了诊所,其他人都出去了。罗刚带着媳妇和儿子开车去城里玩去了,罗旭则是为了躲罗清泉,早早就开车出去了。
他已经收到了秦昭的信息,知道秦昭忙活一夜找到了很多证据,罗超这次是在劫难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