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亲那边,你要,你要自己去说。”
晏久初小嘴殷红,气喘吁吁地靠在人怀里,眼睛困的快要闭上了。
“她说你们家一点诚意都没有,只想着怎么逼人,怎么耍诡计,一次都没上门提过亲,她对你们印象可不好了。”她兀自嘟囔着,末了又加一句,“我对你们印象其实也不好。”
“嗯,委屈阿九,下半辈子就跟我将就将就,我尽力让你对我们家印象越来越好。”付云归抱紧她,忍不住又往她额头亲了亲,“提亲的事,趁着我父王还在,请他这几日先去你家试试,我也尽量早点恢复好,能下地,亲自去侯爷和夫人面前求情。”
“你如今哪来的什么情。”晏久初默默吐槽。
晏家对付云归的印象可谓极其不好,身份地位也不差,根本不可能像留宋家一样,大长公主过去说一次就能成功,老王爷能在,最好还是让他们夫妻一起上,更显尊重,更有气势。
虽然可能结果都是碰一鼻子灰。
晏久初哼哼唧唧,“但其实也不用那么急,我还想在娘亲身边多呆两年,娘亲照顾我真的不容易。”
“我知道,日后若是成了亲,你想待在京城便待在京城,想回家住便回家住,我都不拦着你,只要我们也有个小家,只要你永远都是我的就好。”
“你这人怪会说话的……”晏久初悄咪咪红了些脸,“不过,成亲之后你若不在,我日日回娘家住,不知会不会遭人闲话,可我若一个人住在这里,日日跟大长公主面对面,岂不是又会很尴尬?”
尴尬的地方自然在于两人是以付云归为纽带的关系和那件事。
晏久初回想起那件事,心里还有些别扭,“上回那个汤,是她放的吧?我其实多少也有点猜到了。”
“对不起,以后都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了。”付云归蹭了蹭她柔软的发丝。
以后做那种事情都不用靠这种不入流的东西了。
“你若想回家住,就只管回家去住,没人敢说什么。你跟我成了亲,她也是会真的把你当亲女儿疼的,你放心。”
“可我其实,还没想好该怎么面对她,就连今日来面对你,也是被赶鸭子上架的……”
她这话怎么听怎么不靠谱,付云归两指掐着她的小肉脸,叫小嘴嘟起来,“赶鸭子上架也是不许反悔的。”
“可我们俩什么都没定呢,怎么就不能反悔了?”晏久初拍开他的手,“你的家人,我的家人,全都是问题,全都是困难,我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们这回能走多久,万一我明日就变心了,你也不要惊讶,毕竟我昨日还没有……”
付云归听不得这些,直接将她封了嘴,叫她再说不出话来。
许是晏久初当真太过嗜甜,付云归吻她唇间,永远都能感到一股甜腻,怎么也品尝不够。
明明他一点都不喜甜。
晏久初被迫仰着头,承受他时而温柔,时而猛烈的侵袭,小手攀着他的脖子颤颤巍巍,没有半点力气。
付云归抓住她的手向下,她心里隐隐有什么感觉,还没到地方手就弹开了。
“这种事成了亲才能做。”她脸红的比猴屁股还厉害,心下害臊的很。
“嗯。”付云归同她耳鬓厮磨,“可是阿九说成亲还要两年,这两年,我不能讨点息钱吗?”
晏久初被他亲的浑身发软,难堪地别过脸,“定了亲再说。”
“好。”抱她之人轻轻笑着,虽还什么都没做,却也有种吃饱喝足的感觉。
“咳咳!”云在池适时在门口煞风景地咳嗽两声,“大郎,该喝药了啊!”
晏久初赶紧将他推开跳下床,理了理衣襟发髻,坐到了离他三尺远的凳子上,为了怕面色红到过于异样,还挥手扇了好几下脸颊。
云在池很懂这等套路,在屋外静默了数十息过后,才动手推了开门。
“浮石在外不敢进来打搅,这等坏人好事的事还得我来做。”云在池摇摇头,将药碗递到付云归面前,却也只是递了一下,又故意将其转了大半圈,落到了晏久初眼前。
晏久初佯装不知:“嗯?”
他眼神示意了下。
“哦。”她神色如常,矜持到不行,将那只药碗先放在桌上,自己将圆凳拖到床榻边上,才再去取那只药碗,给他喂药。
付云归:“……”
云在池:“……”
这时候保持起距离来了,谁不晓得你们俩刚在屋里干什么龌龊事呢?
“你喝呀?”晏久初不悦,她都举着勺子这么久了,这死狗怎么还只是盯着她看?是生怕云在池看不出什么来吗?
“你嫂子面薄,往后少捉弄她。”床上那死狗说完这话,才肯低头去喝药。
云在池不乐意了,两手叉腰,“你是谁大哥呢?”
“你有媳妇儿了?”付云归抓着晏久初的手腕,得意地带着她再给自己喂了口药。
云在池恍惚觉得他今日来错地方了。
“喂喂喂,你就一辈子躺在榻上吧,天天能给你喂。”他讥讽道。
“多谢关心,我也不介意现下就叫人把你扣下送回皇后娘娘宫里,那样也许你的确能比我先娶妻。”
云在池恨得牙痒痒。
晏久初过了一开始的羞臊,后头就好多了,问云在池道:“云哥哥如今还不打算娶妻吗?”
她记得云在池比付云归还大了一两岁,这年纪还不娶妻,皇后的确该急了。
觉得自己还没潇洒够的云在池晃着小扇,扇着小风,“此事不急。”
“哦。”
“不过,你们是打算何时办喜酒?上回我听清之说他和留姑娘的婚期定在今年八月,正好是中秋,老王爷也能回来参加,你们呢?何时提亲?何时昭告昭告天下?”
云在池的话问到了点子上。
晏久初呵呵笑着,“云哥哥说什么呢,谁和他有喜酒?”
死鸭子嘴还挺硬。
云在池目光在两人间来回流转,嘴上抿着笑,笑而不语。
又坐了会儿功夫,他便自觉起身,向屋外走去,浮石蹲守在门口,一见到他出来,忙问怎么样。
“你们这院子里,往后该多个女主人了。”
云在池拍拍他的肩膀,自己摸去了付云归的书房清净。
浮石当即在原地转了几个来回,见屋门已经被云在池关上了,也顾不得里头可能还有吩咐,麻溜地张开腿,往大长公主和临安王的主院去。
大长公主自上回故意送了那破汤起,就吩咐他要时常为她通报两人之间的事情了,虽然后来叫他家世子发现他在为大长公主办这些事,但世子居然破天荒没有惩罚他,只是困苦。
既然世子当时也没说日后还能不能再向大长公主禀报,那就再禀报这最后一次吧,浮石想。
大长公主正坐厅里吃茶,见浮石这样慌不择路地跑来,便知可能是大儿子那出了什么大事。
乍一听,还真是大事。
她当即笑到合不拢嘴,拍着一旁若荷的手,“快快快,快快快,把本宫为云归备下的那些聘礼的单子,全都拿来,本宫要好好检查一遍,万不可出错。”
“王爷呢?王爷今日是不是去豫王府了?赶紧去把他叫回来,赶紧!”
“阿九呢?阿九还在云归房里吧?若荷,去把本宫那串琉璃玛瑙的珠子拿来,花花绿绿的,小姑娘戴肯定喜欢……”
“大长公主,这……”浮石提醒道,“两人还在屋里温存呢。”
“哦对。”大长公主一时得意忘了形,“那就让他们先甜蜜甜蜜,本宫该好好盘算如何让晏家退了跟许家的亲事,跟我们家结亲,两个孩子你情我愿是最重要的,如今都这样了,本宫是断不会把阿九让给别人的。”
“乖,我们看个东西。”
屋里,终于温存够了的付大郎缓缓从枕头低下掏出一张折了又折的纸,拆开来看,上头白纸黑字写的什么东西,一目了然。
晏久初半点不心虚,“怎么了?那是当初你先给我下的药,我才以牙还牙的。”
“嗯,阿九很聪明。”付云归指着上面的手印,“这样的手印字张,阿九印了不下七八张,如今两张用来写承诺书,剩下那些,用来做什么?”
晏久初敏锐地察觉到不对,他当时不是昏迷了吗?怎么会知道她印了七八张?
“你装晕!”她气恼道。
“抽屉里放的,是我治秋咳的药,阿九以为是什么?”付云归勾起半边笑,“我跟你坦白,当时的确没晕着。”
“骗子!”晏久初气不过,想往他肩上拍一掌,可是想起他还有伤,只能讪讪收了手,撅着嘴不高兴。
“要打就打,我还受的住。”付云归拉过她的手,往自己身上虚拍了两下,“只是阿九是不是该答应我,把这两张东西给销毁了?”
“这么早毁了做什么,定亲前什么都会有变动的。”
“九九。”
这人如今已经不会跟她动蛮力了,只是一有分歧的地方,他就喊她“九九”。
九九,九九。
他头一次这么喊她,还是在她给他做那种事的时候。
晏久初如今一听这个称呼,就想到那日的场景,什么都没做,耳根子先软了半边,再看这人一张帅到人神共愤的脸,便半推半就地答应了。
付云归从背后将她扣在怀里,大掌带着她双手,将那封东西一下一下,撕的稀碎。
“另一封在哪里?”他问。
“在我衣柜底下。”
“下回把它带过来,我们一起撕了。”
他才不相信,晏久初会乖乖听话,自己回去把那东西撕了。
“哦……”
“那剩下那些,九九打算怎么办?”付云归还得一步一步蛊惑她,叫她再不会写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才是。
“剩下那些,自然是留着制衡你了。”晏久初大言不惭,很有想法。
付云归好奇,“怎么制衡我?”
“还没想好,看你日后表现吧。”
“那礼尚往来,阿九也印个东西好不好?”
“印什么?”
“答应我,你再也不会写出这种我们不婚的承诺书。”
“不好。”晏久初深思熟虑,“我是靠自己的聪明才智得到你的手印的,你要是想得到我的手印,你也自己靠办法,哼。”
“什么办法都行?”
晏久初严令禁止,“不准把我药晕在你家!”
她下意识的反应叫付云归心疼,他吻了吻那发颤的睫毛,“放心,不会再给你下任何药了。”
“这样才好。”晏久初悻悻,“你要是再敢对我用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就,就真的再也不要你了。”
“我保证,再也不会了。”
作者有话要说:爱情骗子晏久初:现代人思想,我们应该还在谈恋爱
世子:不是都该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