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学堂(一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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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这么说好了,明日你同往常一样来家中教我就好了。”

晏久初回到马车停着的地方,与颜采挥手告别,回身正要上马车,无意中撞入一个坚硬的胸膛。

她捂着额头抬头,付云归那张黑了不知多少度的脸在她眼中放大,放大,再放大。

“你怎么还没回临安?”她脱口而出。

原本就已经够黑的脸原来还能比煤炭还黑。

付云归不舍得冲她生气,便只是冷冷地注视她身后的那个人。

那是个一看就没什么钱财的读书人,衣着普通,两袖清风,身上连个像样的配饰都没有,模样倒是端正,瞧着不会是什么恶人,但在付云归眼里,这般接近晏久初的男人,除了她家里人之外,都不是什么好人。

颜采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看,笑了笑,拱手道:“在下太学学生颜采,不知阁下是?”

“她的老师。”付云归一字一顿道。

晏久初一瞬间想过很多种他可能会有的回答,大理寺少卿,临安王府世子,再不济,皇帝的表兄弟,太常寺少卿的哥哥,都远比如今这个靠谱。

“前老师。”她补充道。

付云归垂眸看一眼她,像是早就料到了她会这么说一样,并没有显露过多情绪,只是抬头再去看那颜采时,眼里又是极具挑衅的意味。

颜采听得付云归和晏久初的话,愣了愣,还是礼貌地笑了笑,“可巧,我也是晏姑娘的老师。”

“你教她什么?”付云归问。

“写字。”

“我也教写字。”

“你有完没完!”晏久初受不了,回头瞪了他一眼。

“没完,怎么,阿九不能让他知道吗?如今你让他临摹教的字,是我的字。”

他只用几句四两拨千斤的话,既回复了晏久初,又叫颜采知道,原来自己平日临摹下来再教她写的字,只是他的替代品。

再迟钝的男人,这时候也该明白,眼前这个衣着华贵,眸若寒冰的人不是来同你寻常打招呼的,他是来向你宣示主权的。

晏久初从前言情小说也没少看,哪里不明白付云归的意思,她不打算再理他,只同颜采道:“老师放心,这个人早就跟我们家没有关系了,往后我的课业还是要辛苦老师和曲嬷嬷才是。”

“哪里,谈不上辛苦。”颜采会意,也将付云归忽视在了视线之外。

“那就麻烦老师明日来我家继续教我了,明日见。”晏久初想赶紧将人送走,不想叫付云归这狗再将脾气继续发到不相干的人身上。

颜采犹豫了一下,“那晏姑娘?”

“我家马车就在这里,我也马上就回去了,你放心吧。”

“我会送她回去,不劳你费心。”付云归突兀道。

他这话明晃晃的意思便是,马车他有,马匹他也有,他能叫晏久初舒舒服服地回去,而不是跟他一样,只能走路。

付云归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竟也会沦落到要从金钱地位上跟人比优越感,可是他除了这些,还有什么方式能又快又狠地把对面这个男人打压下去呢?

晏久初喜欢跟他接触,光这一点他就赢了。

“那我就先走了。”颜采不理他,只略略低头,拱手过后便离开。

他其实见过这个男人,这人跟他们国子监的司业云在池关系应该挺好,有好几次,他都在国子监碰到过此人,每次都是云在池跟他并肩走在一起,二人间的谈话举止,是相识多年的好友之间才有的感觉。

云司业那样的容貌和气度,说一句风光霁月是一点都不过分,再加之他侯府公子和当朝国舅爷的身份加持,不少学生第一回见到他都只觉惊为天人,不敢直视,所以颜采第一次见到他身边那个男人的时候,便是诧异,因为他周身的气质品貌,当真一点也不输云在池。

原来他就是晏久初从前的习字老师。

晏久初给他看的样帖,都是他的字,一身的风骨力道满纸都遮不住,他练得再像,也只有八分像。

不过看他的眼神,他对晏久初,好像完全不止老师对学生这么简单的意思。

他喜欢晏久初,并且把自己当成了他的假想敌。

他在晏久初面前故意想叫自己难堪,这一点行为真的相当幼稚,但在此之下,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一看就不简单。

他从未觉得清贫是种罪。清贫又如何,那只是一时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他从小刻苦读书,天赋也高,一路从闽州考上来被举荐到国子监,带着母亲翻山越岭进京读书,为的就是那出人头地的金榜题名,封侯拜相。

他知晓自己的才华,该谦虚的时候谦虚,该骄傲的时候也自得,他向来不卑不亢,不觉得自己有输于人。太学对面就是满是贵族子弟的国子学,那些纨绔权贵他天天见,也并未羡慕过哪一个,可刚刚那个男人,他承认,他是有些艳羡的。

因为他一眼就能看出来,他并非普通纨绔,满身矜贵之下,是学识和阅历赋予他的强大气场。

大抵人都是慕强的,如果有机会能坐下来好好聊一聊,他想,他也许会跟这个男人有很多话题,甚至日后如果有机会,他们也许还会是朝堂上的同僚。

但是很显然,付云归此时并不想跟他坐下来好好聊一聊,也一点都不想跟他成为同僚。

“幼稚,你怎么还没从京城离开?大长公主答应过我的话,就这么不作数了吗?这就是你们临安王府的信用吗?”

晏久初是一点好脸色都不给他,对着他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质问。

付云归若无其事弯腰握住她的手,“大长公主答应过你的事情,关我什么事?走,我送你回家。”

“我用不着你送,我还有别的事要干。”晏久初甩开他,想要走,被他长腿一跨又拦住了去路。

“我陪你一起。”

“大理寺很闲吗?你没事干去为百姓服务不好吗?朝廷养你是让你白吃干饭的吗?”晏久初实在不想面对他。

“大理寺停了我一个月的职。”付云归无辜道,“所以这一个月,我还真拿不到朝廷一文钱的俸禄,也不用时时刻刻想着为百姓服务,只用陪好阿九就是了。”

其实,付玄卿当时给他的原话是——

“你和晏五姑娘的事,朕已听姑母说的差不多了,姑母想你听话回临安,但是朕也知道你的脾性,不会如此轻易妥协,所以,朕给你一个月的假,你去把你的心上人追回来,姑母那边朕先替你顶着,一个月过去若还不行,便是大罗神仙来了,朕也叫人给你扛回临安去。”

大长公主先前还说给他三个月,到了付玄卿这倒好,直接缩成一个月了,付云归于追人这方面是真的没什么天赋,也没什么经验,只能先尽力到晏久初面前晃悠,叫她先习惯自己。

晏久初听了他的回答,故意做恍然大悟状讽刺道:“没有俸禄,那这个月不就是穷鬼喽?活该。”

付云归从鼻间发出几声哼笑,“是穷鬼,所以这个月我可以仰仗乐寿县主混点吃喝吗?”

晏久初招招手,示意他俯下身听自己说话,“你一直往前走,前面有一条小巷子,叫汝南巷,拐进去,里面有一家店,很适合你,你去了一定就能挣到钱。”

她说的是京城里头最出名的小倌馆,付云归曾有一次办案办到过那里,里头画面,倒挺活色生香。

“阿九去过那里?”比起那些,他更好奇晏久初是如何知道这个地方的。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我当然是听说过,还有,就算我去到那种地方,又怎么了,长长见识罢了。”

“以后不许去那种地方长见识。”付云归强势地将她往反方向掰,要她直面自己的胸膛,“现在回去吗?回去的话我送你,不回去的话,我再陪你逛逛。”

“我自己能回家,用不着你送。”晏久初后退一步,左右看了看,“这是大街上,你少对我动手动脚的,路过那么多人看着,你不要脸我还要呢,你好自为之吧,我要走了。”

“阿九说的动手动脚是指什么?”付云归不肯松手,“阿九以前抓着我手的时候,也想过这些事情吗?圈着我脖子的时候,也想过这些事情吗?摸着我喉结的时候,坐在我怀里要我送你回家的时候,也都想过这些事情吗?”

他步步紧逼,将人逼至江边的树干上,一手护住她,道:“我从没有拒绝过阿九,因为阿九向来都是不一样的,小时候也好,现在也好,从来都是最特殊的。那件事,是我的错,阿九要打要骂都好,要把我推进永定河里泄愤也好,怎么都好,但是求求阿九,不要拒绝我,好不好?”

“你,你想干什么?”

身后永定河滔滔的江水就在她耳边翻滚,秋日怒涨的水位看起来波澜了许多,虽然他们现在离着边沿还有些距离,但晏久初还是无比害怕一个不小心,自己就下去了,一时说话底气都弱了不少。

“让他离开,我来教你写字。”

狗男人原来还想着要登堂入室。

晏久初被气到没脾气,硬邦邦道:“颜老师挺好的,教的不比你差。”

“是吗?那我怎么没听说过,我老师还有除我之外的第二个学生?”付云归俯身,“赝品终究是赝品,是不是?阿九有我一个真的还不够吗?他能教的,我全都能教,他不能教的,我也能教,阿九要我不好吗?”

晏久初刺道:“你少痴心妄想了,我们家没有一个人喜欢你,我爹娘也绝对不会再放你进门的。”

付云归远比她想象的不要脸多了,蛊惑道:“嗯,那阿九出来,我们跟从前一样,去大理寺,或者去我家,好吗?”

“你这个疯子,你滚开,我要回家了!”晏久初吼他。

付云归也不跟她生气,只轻柔地替她将鬓边一缕发丝别到耳后,“好,我送阿九回去,我今天的话,阿九好好考虑考虑,嗯?”

“不用考虑了,不可能的事。”晏久初拒绝得果断,不情不愿地被他搀上了马车。

或许是怕一时把人逼太急了,付云归说的送她,就真只是骑马跟在她家马车后头,一路上都没有再扰她,等见到人安全进了家门,他便调转方向,转去了落英巷。

落英巷里头最不起眼的角落里有扇最不起眼的门,门边上挂着“醉雾里”三字木牌。

云在池已经在雅间里等他了,见到他过来,直接打了个响指。

是以付云归刚落座,便见到一群环肥燕瘦的姑娘们举着团扇,依次进来。

姑娘们一字排开,团扇上均只露出一双亮盈盈的眼睛,含情脉脉地看着两人。

平日里见多了各种长相奇怪膀大腰粗的客人,如今难得见到两个极品,姑娘们的眼睛便跟黏在了二人身上似的,一个比一个多情,一个比一个温婉。

“罪过,实在罪过。”云在池碎碎念道。

这虽不是平日里那些声色场所,但其实与那种地方并没有本质区别,只是这里的环境更清幽,更安静,这里的姑娘们也更懂风趣,会赋诗会作词,也会弹琴唱曲,附庸风雅。光他知道的京中不少官员们,都是喜欢到这地方挑外室养着。

当然,他尚未成亲,是断不可能来挑什么外室的,也不是来寻乐子的。

他只是陪付云归来的。

他也不知付云归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总归不是什么良药就是了。

“老实说,你挑女人要做什么?”云在池假借摇着扇子,避开那些姑娘们的眼神,转头去看付云归。

“你那个叫颜采的学生,平日里品德如何?”

付云归目光扫过这些姑娘,一个眼神都没做停留,满脑子都是晏久初那双炯炯有神会说话的大眼睛,这些个再多情,也都入不了他的眼。

云在池很上道地告诉他,“德行不错,没听说去过什么声色场所,酒馆似乎都很少去。”

“没钱去还是不想去?”付云归一针见血。

“嘶,你这个人最近嘴巴是越发恶毒了?”云在池纳闷。

“过奖。”付云归闷闷,并不想在这种地方久待,“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云在池怀疑道:“怎么,你还想给他送个姑娘试试?没戏,别想了,他平日几乎都在国子监,不是读书就是挣钱,听说最近还在给阿九教课业,一天到晚忙到脚不沾地,哪里有功夫会姑娘。”

“一天到晚忙到脚不沾地?”付云归琢磨着这句话。

忙到脚不沾地,居然还有功夫陪晏久初逛园子吗?

“哼。”他冷冷嗤笑,下巴抬起,向云在池示意那群姑娘,“你挑一个看起来最像读书人的。”

“读书人啊……”云在池念叨着将每个人的眼睛都看过去,“喏,左边开始数第三个,眉目清朗,眼里没什么欲望,倒有几分样子。”

付云归顺着他的话去看,只简单瞧了两眼便定下了,“那就她。”

翌日,颜采到晏家上课的时候,告诉晏久初道,今早有户人家上国子监来找他,说是听人念叨了两遍他的名声,也想要请他去教家里的女儿读书习字。

“那是好事啊,说明有不少人都认同你的才华呢。”晏久初替他高兴,“不过你又要教我,又要自己读书,还要叫她,忙的过来吗?”

颜采笑笑,“忙不过来,所以把她给推了。”

“那那个人家给你开多少银子啊?我给的多还是她给的多?若是她给的多,我便将价钱加到同她一样的吧。”

“那怎么可以,本就是我先答应你的事,他们家就是给的再多,我也不会把你的事给推了的,除非哪一日,你不需要我教了。”

颜采意有所指,说的应当是付云归那事。

晏久初尴尬地举起纸张遮了脸,“你放心好了,我肯定不会辞退你的,你就安安心心一边教我,一边读书吧。”

“好。”

这只是个小插曲,晏久初并未多放在心上,只是昨日她婶婶的事出了结果,叫她上了点心。

晏二爷对周氏想要谋害自家侄女这事可谓是十分生气,一气之下便提出要休妻,周氏哭着不肯,两人闹了大半晌,最后事情闹大,被她爹回来知道了,她爹和她娘商量了半天,觉得还是不能休妻。

倒不是他们多怜悯周氏,实在是晏柏旭和晏敏初都是好孩子,再过一两年便是议亲的好时候了,这节骨眼上,一旦周氏被休,那他们往后该如何在上京的一堆世家子弟里头抬起头来,又该如何面对晏久初。

如今晏柏旭和晏敏初都尚不知晓此事,晏伯明和许敬月的想法,便是想叫他们一辈子都不要知道,至于周氏,便罚她禁足在自己院中,日日跪拜在小佛堂前,十年不得出。

“娘亲也不知你甘不甘心,这事实在是委屈你的,但是阿九,敏敏和柏旭也是我们晏家的孩子,咱们既然没有分家,娘亲就自然要为整个晏家考虑,好孩子,是娘亲对不起你,看人不淑,白白听了她的话……”

“不怪娘亲,我知道娘亲难做,也知道娘亲疼我,从前我还傻着的时候,敏敏虽是妹妹,却也时常让着我,带着我玩,我也该为她考虑的,还有四哥哥,他也是疼我照顾我的,婶婶的事跟他们没有关系,我也不想牵连到他们身上。”

晏久初搭在许敬月肩上,明白这一大家子,剪不断理还乱,能做到如今这般已是不易,也不想再将矛盾扩大,叫晏柏旭和晏敏初还有更多人跟着一起痛苦。

尤其是晏敏初,她和许尚期情投意合,许家却是她的外祖家,这事若叫双方知道,许家都不一定肯接受她,她自己,估计也会无颜面对许尚期,更别说许家还有一大家子的女眷,就算嫁过去了,每人一点眼神一口唾沫也足够她在许家后院再无立足之地了。

就这样过去吧,不让周氏的错牵连到他们身上。

母女两人说了好一会儿的体己话,近傍晚用饭的时候,晏柏兆从外头行色匆匆地回来,牛引了一大盏水之后,艰难道:“最近几个王妃闲来无事,凑在一处,说他们王府里头众公子们都可以上文渊阁或国子监念书,姑娘们却只能在家里念私塾,不公平,想要皇后娘娘也搞个皇家学堂,为各郡主县主们一齐请大儒们来教书。”

“然后呢?”

“然后皇后娘娘特辟了宫中的望月台,说不日之后便要叫各王侯世家适龄的郡主县主们全都去那里念书,咱们家阿九就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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