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秀抬起头看着宋挽,她的眼眶是红的,眸底全是慌乱不安。
都说仆随主子,宋挽以前的性子软糯得不像话,怕有刁奴欺主,宋母为她选的都是些老实本分、没有什么心眼儿的人,加上府上其他人的偏宠,整个宁康苑的人都和她一样,软软糯糯好拿捏的很。
春秀没宋挽念的书多,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伺候好主子,所以经历这么多事后,她的性子其实没有太大的改变。
软软糯糯的,只是比以前怕事多了。
她分明有事隐瞒,但她快哭了,宋挽有些不忍再逼问,压下翻涌的情绪说:“春秀,你进府那年我才七岁,我记得你只比我大一岁,你陪我时间最久,也是最贴心的,其他人性子活泼,有机会还是想去外面逛逛,唯有你,总是陪在我身边,哪怕我有时候耍性子好几天都不说话,你也会一直好脾气的安慰我。”
提起旧事,春秀终于忍不住落了泪,一边用绢帕擦着一边说:“奴婢知道姑娘心里苦,姑娘自幼生病,哪儿也不能去,每天还要吃那么多难吃的药,便是夫人和大少爷再怎么疼爱姑娘,这病痛也是不能减轻分毫的,奴婢伺候姑娘都是应该的。”
宋挽点点头,眼眶也有点发热,她低声说:“我一直都是把你当成自己人的,你的仇我会替你报,不管发生什么,你我的情谊都不会变,我希望你有什么话不要憋在心里,能直接告诉我,如果这世上你连我都不能相信,那还能相信谁?”
春秀早就没有家人了,宋挽就是她唯一的家人和依仗,所以当发现宋挽身边多了白荷和青萼的时候,她才会那样失控。
最后一句话打动了春秀,她哭得更加厉害,泣不成声的说:“奴婢自……自然是相信姑娘的。”
宋挽拍拍春秀的肩膀,不想继续追问,正想让她下去休息,春秀突然说:“姑娘,对不起,奴婢真的骗了你。”
春秀说完又要跪下,宋挽伸手去扶也没能阻止住,春秀磕着头说:“那个孩子不是大少爷的,奴婢与大少爷清清白白,什么事都没发生过,那孩子是奴婢被流放过程中有的,当时的人太多了,奴婢也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后来大人派人来救奴婢,奴婢害怕姑娘知道孩子不是宋家的血脉就不管奴婢了,这才撒谎骗了姑娘,姑娘你打我一通出出气吧。”
春秀说完抓起宋挽的手就要往自己脸上扇,宋挽把她拦下,哪怕受到冲击也还是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分析问题。
主仆多年,自己是什么性子春秀比任何人都清楚,她既然派人去救她,就绝不会因为孩子的事将她抛到一边不管不问,至于春秀,宋挽不相信她是这种为了活下去会撒下弥天大谎的人。
她还是没有说实话。
宋挽将事情又仔细捋了一遍,问出关键问题:“你是何时临盆的?”
春秀刚要说话,宋挽抢先道:“孩子是三公主接生的,三公主现在就在府上,你不必骗我。”
春秀知道瞒不过去,如实说:“孩子是今年二月初二出生的。”
宋挽把时间往前推算了下,孩子今年二月初二生,那应该是去年四月怀上的,宋挽和顾岩廷回京的时候才暮春,顾岩廷说他派去的人很快就找到了春秀。
那这孩子……是春秀被找到之后怀上的?
寒意从尾椎骨爬上宋挽的背,连心脏都被怒火烧得生疼。
顾岩廷他怎么能!
。入殓师灵异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