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车子在马路上极速行驶。
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望着两边极速而过的风景,心里别提多郁闷了。
曾经何时,我幻想过自己某天会离开南屏镇,而离开南屏镇时必定是众人欢送。
谁曾想到,今日离开,会落得如此凄凉。
更为揪心的是,这次离开,并不是我主动离开,而是迫不得已才离开。
说实话,我内心深处并不想离开,一方面是南坪镇还有太多事没处理,另一方面是我身上背负了嫌疑犯这个身份。
但凭着这两点,我有足够的理由留在这里。
但,如今的形式,却令我不得不离开。
当下,我深呼一口气,双眼死死地盯着窗外,思绪飘远。
遥想当初接触鬼匠这一行时,我对自身未来的发展,充满了希望,甚至觉得只要学了鬼匠的本事,将来定能凌驾于普通人之上。
残酷的现实却给我狠狠地煽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东川!”莫千雪好似感受到我心情有些不对劲,扭头瞥了我一眼,说:“是不是不想离开?”
我也没隐瞒,就嗯了一声,说:“是啊!不想离开。”
她一笑,淡声道:“没事的,等你厉害了,早晚会回来。”
我笑了笑,也没说话,心里则加了一句,但愿如此吧!
随后,莫千雪一边开车,一边跟我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大概开了接近两小时的样子,车子总算到达衡阳火车站,或许是因为莫千雪本身比较漂亮,再加上她开的车子比较好。
所以,刚到火车站边上,不少人围了过来,对着莫千雪指指点点的。
那莫千雪好似没看到那些人的指指点点一般,缓缓起身,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她不下去还好,刚下去,边上不少人开始说话了,说啥的都有,大致上是这女人真漂亮,重要的还特么有钱,娶了这女人,这辈子不用奋斗,也能过上富人的生活。
诸如此类的话,不知何其多。
“东川,下来帮忙!”莫千雪朝我喊了一声。
我深呼一口气,立马下了车,帮着莫千雪将尾箱后边的东西捣鼓出来。
按照我的意思是,她送到我这就可以了,哪里晓得,那莫千雪死活不同意,说是要看着我上火车才放心。
对此,我也是无语了,就说:“师姐,边上这么多人看着勒,再说,这也不是停车的地方,万一让交警给看到了,好像要罚钱。”
那莫千雪瞥了我一眼,笑道:“没事,让他们罚就行了。”
说罢,她帮着提了一个袋子,又将车门锁上,然后拽着我朝车站内走了过去。
一路走来,我已经数不清到底有多少人围着她,就知道那些围观的人,大多数是赞莫千雪的,且一个比一个会说话,也有那么一部分人会说我。
当然,说我的话,自然是难听的很,我也没怎么放在心上,毕竟,老祖宗都曾说过了,先敬罗衫后敬人。
就我这身穿扮,再加上手里拎着蛇皮袋,想要高评价,显然不太可能。
很快,我们俩进入火车站,先是过了安检,后是直接找到我所在的候车室,而那莫千雪在过安检时,由于没车票,那些个检票员愣是没让她进来。
说实话,我实在不想跟莫千雪同路,主要是她魅力太大,会招惹不少异样的眼光过来。
所以,她没进候车室,于我来说,也算是一种解脱。
然而,事实残忍的很,那莫千雪也不晓得使了什么法子,我这边刚进候车室坐下,那莫千雪凑了过来,挨着我坐了下来,笑道:“东川,看你表情,不太想跟我一起啊!”
我苦笑一声,也没说话。
莫千雪给我买的是上午十点半的车票,我大致上看了一下时间,离十点半,还剩下一个小时左右!
就这样的,我们俩在候车室有一句话没一句地聊了一会儿,边上不少人投来异样的眼光。
很快,候车室内响起一道声音。
“乘客们,注意了,由衡阳开往广州的火车,准备发车了。”
听着这话,我如释重担,立马将行李拽在手里,朝莫千雪说了一句,“师姐,我要走了。”
“嗯!好!”莫千雪淡淡地回了一句。
我也没多说什么,大致上让她替我看着点孟龙飞跟资阳涛,我则拽着行李朝人群中挤了过去。
大概走了七八步,我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想法,猛地扭过头,朝莫千雪看了过去。
她站在原地,正好也看着我。
我深呼一口气,猛地喊了一声,“师姐,你到底是不是莫千雪?”
令我疑惑的是,她并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对我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她说:“你觉得我是谁,我就是谁,你觉得我不是谁,我肯定不是谁。”
说罢,她冲我嫣然一笑,扭过头朝候车室外边走了过去。
看着她的背影,我的那个心情啊,当真是无法言语,直觉告诉我,她不是莫千雪,但她的长相却跟莫千雪毫无二致。
她…到底是谁?
带着这种疑惑,我跟随人群上了火车。
上了火车,由于是正月初三四的样子,火车上并没有什么人,我轻易地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由于我心里一直担心南坪镇的事,所以,刚上火车,我压根没心情打量火车内的情况,双眼一直盯着窗户外。
也不晓得是我太入神了,还是咋回事,就连火车启动了,我也不知道,直到有人拉了我一下,我才回过神来。
“小哥哥,你坐了我的位置。”
一道怯怯地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扭过头一看,说法这人,是一名少女,十三四岁的年龄,粉雕玉琢的,上身是一件单薄的淡蓝色的西服,与其瘦弱的身材极其不符,下身是一条单薄的运动裤,蓬头乱发的。
我皱了皱眉头,抬眼看了看四周,就发现空位置挺多的,轻声道:“小妹妹,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说话间,我掏出车票给她看了一下,继续道:“你看,这是我的座位。”
她瞥了一眼我的车票,从兜里颤颤巍巍地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车票朝我递了过去,低声道:“这是我的车票。”
我下意识朝她递过来的那张车票瞥了一眼,仅仅是一眼,我眼神再也离不开了。
因为,那车票上面清晰的印着几个字:人间→地府,日期是2004年1月24日(阴历正月初三),车票座位正是我现在坐的这个座位,10号车厢59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