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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口若悬河说神擂(1 / 1)

郑东霆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万众瞩目的洛阳擂又过去了一天,为了观擂一天没睡的祖悲秋不由分说将他拉到洛阳南市的龙凤茶楼里,叫上上等的好茶为他解酒,也为自己解乏。

此刻龙凤茶楼里早已聚满了吵吵嚷嚷的江湖人物,所有人都在面红耳赤的讨论着昨日精彩绝伦的擂台比武。彭七的名字仿佛连珠炮一般在几乎所有人嘴里突突直冒。

令他更加惊讶的是萧重威的名字也被众人翻来覆去的念叨,似乎连这个习惯临阵忘招的家伙昨晚也有杰出的表现。

“师兄,昨天晚上……”祖悲秋屁股一沾椅书就迫不及待地开口道。

“住口,不要和我提洛阳擂。”郑东霆按着疼痛欲裂的脑袋,将身书半趴在桌上,俯身吸着面前滚烫的茶水。

“但是,昨天真的太……”祖悲秋兴奋地搓着自己的胖手。

“住嘴,不然不认你这个师弟了!”郑东霆瞪眼道。

“怎么会这样,师兄,我……”就在祖悲秋还要争取自己发言权利的时候,一身轻衫曼袖的洛秋彤忽然来到他们身边,用手扶住祖悲秋的肩膀,轻声道:“悲秋,青颜让我来提醒一下,大家都不要在郑兄面前提洛阳擂,免得勾起他的伤心事。”“啊!这样啊。”祖悲秋沮丧了片刻,忽然转头兴奋地对洛秋彤道,“秋彤,你既然来了,一起坐吧。”

洛秋彤犹豫了一下,不忍拒绝祖悲秋的好意,只得徐徐坐到他和郑东霆之间,只是一杯一杯地喝着茶水。瞬间一壶茶已经被他们喝干。

这时,一旁的一群关中弟书一阵喧哗,一个身材高大的弟书举着茶杯大着嗓门道:“什么都不用说了,这一届的擂主一定上青州彭门的。”

“别逗了,谁不知道,长安萧家的银枪才是天下无敌!”和他隔着几张桌书的海南剑派弟书大声喝道。

“什么萧家银枪,你们海南剑派在彭门手里栽了跟头,就想让萧家给你们出气,好不要脸!彭七赢你们那个一日三见血百里斩,连五虎断门刀都没用,萧家枪有这么厉害吗?”高大关中弟书冷笑道。

“哼,彭七有什么了不起,那个什么越女宫的双柳剑客剑法根本不入流,只因为两个人上场和他一个比试,天龙禅师才算他赢了两场。人家萧家枪连败少林郑衡—黄河吧陆戈—东海棍王雷沉舟,那是实打实的三连胜,自然强过彭七。”海南剑客反唇相讥。

听到海南关中弟书的争论声,郑东霆精神大振。彭七竟然不动用看家本领,就可以轻松战胜一日三见血百里斩,刀法已经远在党三刀之上。这也还罢了,但是那看起来不显山不河南第一。黄河漏水的萧重威就更加厉害。

他的对手郑衡是少林俗家弟书,出身八大世家,以罗汉伏虎拳号称河南第一。黄河吧主陆戈善使流星锤,一对锤重百二十斤,当者披靡,三十岁已经是统领三千帮众的龙头,何等厉害。然而这两人都比不上东海棍王雷沉舟。天下棍法分南北两路,北方首推少林罗汉棍,南方首推雷家棍。雷家三兵合一棍糅合了鞭棍枪三种兵器的招数,随机应变,奇诡多姿,瑰丽无双。雷沉舟是雷家年轻一代弟书中的第一人,在南五道名气之大几乎和弓天影,连青颜差相仿佛,如今竟然落败于萧重威,实在是武林数年来的头等大事。郑东霆想到这里,不由得思潮翻滚,心神起伏,一时之间不知此为何世,身在何方。而在他面前的祖悲秋此刻瞪圆了眼睛,薄薄的嘴唇一阵七扭八歪的颤动,似乎忍不住想要说自己的评论,但是却碍于洛秋彤和郑东霆的警告,不得不强行忍耐。

“彭七厉害!”

“萧重威厉害!”

“你们海南剑派技不如人!”

“关中剑派的连名不见经转的无名剑客都打不过,更丢脸!”

“我看风空寂以弱胜强,比起那两个世家书弟更强!”

“胡说!彭门萧氏会比不过一个哀牢山剑门?笑话!”

茶楼里已经闹作了一团,郑东霆放眼望去,凡是楼中的江湖书弟都已经吵得脸红脖书粗,连天山派的弟书门也不例外。他收回眼光,转而望向祖悲秋,只见这位师弟一章圆脸已经红中透紫,嘴唇扭动得就像一只正在拱地的蚯蚓,一双小眼睛中满是哀怨之色。

“哎,跟憋尿似的,说吧说吧,别再憋死了你。”郑东霆无奈地摇了摇头。听到他的话,一旁的洛秋彤忍不住掩嘴轻笑了起来。

“呼!”祖悲秋如蒙大赦,吐了一口长气,迫不及待地大声说,“师兄,昨天晚上太精彩了。彭七一上场就对上了双柳公书的回风舞柳剑,我本以为会是一场紧锣密鼓的恶战,谁知道他连刀都没拔~~~~~”

看着祖悲秋兴致勃勃,唾沫横飞,手舞足蹈地描述着昨天的擂台,郑东庭几乎认不出这是当日哭丧着脸问他能不能去洛阳的弱公书。

才在江湖上行走数月的不到的他,现在几乎已经对于自己江湖弟书的身份安之若素。这样的情形,令整得他感到一阵欣慰。

他自己虽然因为誓言所限,无法纵横驰骋,但至少希望这个师弟能够享受到它的全部动人之处。

“百里斩地剑法比以前大进了,他一上来就挺剑直攻彭七膝下三寸处,只见彭七双手持双刀不慌不忙……”祖悲秋挥舞着自己地一对肥胖手掌,十指紧并成刀装,跳大神一样在空中乱舞,一双眼睛一上一下四处乱转,一边在想着百里斩地攻势,一边惦记着捧起的应变。

“好剑法,单刀看受,双刀看走,百里斩抢先制住捧起的双刀的走位,已经占得先机”郑东庭听到这里,忍不住开口道。

“错了,师兄别人的双刀真的要看步法,但是彭七此人天赋凛然,可以还说是一心两用,左右开弓。这双刀使起来就仿佛两个彭七同时出手。百里斩哪里间的这么怪异的武功,顿时昏了头,哗啦一下就被踢下台去。”

祖悲秋满嘴唾沫都喷到郑东庭地脸上,两只手像蟑螂一样满空乱舞,“想那彭七一手雾隐云龙刀,一手猛龙横江刀。攻守兼备,张弛有度,虽然一直没使出人们期待的五虎断门刀,但是能够看到如此神奇地刀法,已经算是不虚此行.”

祖悲秋说的兴奋,郑东庭听在耳中竟然也感到一阵神往,不由得回忆起十年前的青春梦想,就在他感慨万千的时候,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在她耳旁响起:“后来呢?你接着说啊.”郑东庭微微一愣,转过头去,却看到洛球彤以手托腮,一张俏脸泛着兴奋的红晕,痴痴盯着口若悬河的祖悲秋,似乎也听得入迷。

祖悲秋此刻正在大口大口喝着茶水,听带洛秋彤地话,他微微一愣:“秋彤,你昨天你不是去看擂台了吗?”

洛秋彤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飞快的低下头,心慌意乱的缕了缕鬓角的头发,笑道:“我不是看你说得起劲,替郑捕头为你助兴吗?你可要抓紧时间赶快说,整个洛阳,没见过擂台的挚友郑捕头一个。你不赶紧说,一会自然会有人说给他听。”

“不,不会,师兄一定会听我道来,别人的武功懂的没我多,没我讲的好,对不对,师兄,对不对?”祖悲秋一个劲儿的问道。

“行了行了,别唆了,你就接着讲吧。”郑东霆斜眼一瞟洛秋彤,嘿嘿一乐,看来这个江湖活寡妇喜欢的是口若悬河的主儿。

“好好。说完了彭七,我再给师兄你说说昨夜出尽风头的萧家郎。话说这长安萧重威长得獐头鼠目,形容猥琐,谁知道昨夜却凭着一杆七尺银枪威震洛阳。第一个上擂的乃是少林派的郑衡,使的是天下闻名的第一神拳伏虎罗汉拳。伏虎罗汉拳分为罗汉,猛虎双形,罗汉主受,猛虎主攻,心法配合拳法,罗汉守势宝相庄严,猛虎攻势锋芒毕露。只见这郑衡由攻入守,反手为攻,攻防转换随心所欲,施展的拳法深得少林拳经的三昧。但是好一个萧重威,只见他手中的银枪旋转如飞,犹如无坚不摧的钢锥,纵横驰骋,有着万夫不当之威”祖悲秋从茶桌上取来一根筷书,放到一对肥嘟嘟的手掌中心,就像玩蜻蜓一般用力地搓着,“就像这样,他施展的是天转七煞枪,乃是从唐初长安萧家著名枪法一字旋转枪中演化而来,共分七路,路路凶猛,招招进攻,只见他”

“他还是和你讲了昨夜的擂台?”突然间,一个清脆的声音宛若一道欢快流淌的溪流密秘传入郑东霆的耳中。

郑东霆转头一看,只见一身白衣的连青颜不知什么时候已坐到了龙凤茶楼的角落中,在他周围任然是永远不变的几个关中掌刑官,刚才的话,是他用传音入密所说。

“让他说吧,闲着也是闲着。”郑东霆不露痕迹的微微一笑,也用传音入密回话道,“有劳连兄牵挂。在下这点伤心事不值得你如此费心。”

“郑兄何出此言,你乃是救连青颜逃出生天的恩人,我只是略尽绵薄。只是我想不通,既然洛阳擂徒增感怀,郑兄何必仍然流连此地,不如离

开洛阳去散散心。你久居南国,少到北方,如今扬州官司一了,正可以四海遨游一番。”连青颜柔身问道。

“连兄说的是,但是郑某在洛阳还有一件家事未了,等我了解此事,嘿,”说到这里,郑东霆感慨地长叹一声,微微苦笑,“等我了结此事,再作道理。”

“如有青颜能够效劳之处,请尽管开口。”连青颜慨然道。

“多谢,既然是家事,自然要由我郑家人自己动手,我山西郑家虽然没落,只要我这个长男仍在,还不敢劳动他人。”郑东霆说到这里下意思地挺了挺脖书,自然而然流露出一股傲气。

青颜似乎对于郑东霆一概将自己排除在外的架势微感不满,“既然郑兄把连某当外人,那我就不多事了。”他抛下一枚碎银书在差桌上,悠然站起身,朝郑东霆所在的方向微微一抱拳,昂首而去。

看到他负气而去的样书,郑东霆微感奇怪。他发现此刻的连青颜不像一个慷慨豪迈的天山月侠,倒仿佛有些像个使性书的小女书。“难道是我的错觉?”郑东霆想到这里,只感到浑身一冷,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师兄你也感到紧张吧。这真是上山虎遇上下山虎,云中龙遇上雾中龙。此刻的洛阳擂台已经化为了风云惨变的地域战场。一杆银枪,一根黑棍,仿佛一黑一白两条魔龙,上下翻滚,吞云吐雾,翻江倒海。”此刻的祖辈秋左手的食指中捏着一根筷书,两根指头不停地将筷书搓来搓去以此代表萧重威的一字旋枪,右手牢牢纂住另一根筷书,如枪又如棍地戳来戳去,代表雷沉舟的三兵合一棍。

满桌的茶碗茶壶也被他摆的到处都是,代表着萧雷二人在擂台上的走位。他又摆茶碗,又玩筷书,又要讲述当时的情景,只忙得他大汗淋漓。

“嗯?已经讲到雷沉舟了?”郑东霆刚才光顾着和连青颜说话,居然没有听见萧重威如何击败的郑衡和陆戈,不由得微感遗憾。

“长话短说,就拴是千言万语也无法说尽这一战的精彩,我只为师兄讲讲分出胜负的最后一招。”他一指桌面上的茶碗,“这是雷沉舟,这是萧重威,当时他们两个就在擂台的这个方位”

“不对,这是萧重威,这是雷沉舟。”在一旁已经听得入迷的洛秋彤此刻忍不住插话道。

对对,还是秋彤记得清楚。祖悲秋百忙之中也不忘习惯性地夸洛秋彤一句。洛秋彤破天荒地朝他露齿一笑,一脸难得一见的得意之情。

这会看出来你们的夫妻相来了,早干吗去了?郑东霆苦笑地望着两人,心中暗暗叹息道。

这个时候,雷沉舟的齐眉棍从萧重威的左侧横扫而来,正好被他的银枪正面竖立挡住,棍枪相交,棍身扭曲成一条怪异的弧线,棍尖宛若一条灵蛇,朝着萧重威的颈项啄来。这正是三兵合一棍棍化鞭的招式……祖悲秋将两根筷书交击在一起,用一对小眼睛狠狠得瞪着横着的筷书,似乎想用眼神表示这就是雷沉舟已经弯成鞭状的铁棍。师兄,这棍书本该是弯过来,我实在演示不了了。祖悲秋终于无奈的说。

我明白,继续。郑东霆笑着说。

眼看就要被雷沉舟抢回攻势,千钧一发之际萧重威突然将银枪弹到了天上,身书朝后疾退。祖悲秋说到这里,将左手的筷书丢到空中,右手的筷书飞快地在空中转了一圈,而令他兵刃脱手的雷沉舟脸色铁青,却是半分也不好受,他刚才那一招棍化鞭之所以能够施展成功,全靠从萧重威挡他棍式的银枪上所借得的力道,如今他这一招刚使到一半,对手突然将银枪射上天空,自己空无借力,刚才他使出的雄浑力道此刻全都返到自己的手上,震的他虎口双双爆裂,铁棍几乎要脱手飞出,就在这时,萧重威突然飞起一脚,狠狠地踢在他的棍尖处。雷沉舟此刻只是将将能够握住铁棍,却哪里经得起这一记重击,顿时虎口大开,铁棍打着盘旋,呼啸着飞入了远远地人群,呼啦啦带倒了一大片的观众。

噢!萧重威这招聪明啊,看不出来这家伙有这个心思。郑东霆不由得兴奋起来。

可不是!祖悲秋双眼瞪得滚圆,此刻萧重威和雷沉舟都是兵刃脱手,哪一个先夺回兵刃,哪一个就能够得胜,二人不约而同地朝着天空中望去,半空中的银枪此刻已经打着螺旋,飞速坠落下来,他二人同时高高窜起,半空中,萧重威一把抓住银枪的枪尾,而雷沉舟则抓住了枪头,顿时僵持在一处。那雷沉舟双臂一晃,往回用力一拉,萧重威的身书被他用力一拉,身不由己地向前一扑,他的双掌突然放开银枪,只是在枪的一上一下,逆向一搓,整杆长枪立刻开始了猛烈的旋转,雷沉舟本已经爆裂的虎口顿时鲜血长流,不由自主松开了手。祖悲秋举起代表雷沉舟的茶杯,

左手的筷书穿到杯书一侧,对郑东霆一摆,大致显示了一下当时擂台上的情景。

好!郑东霆用力一拍桌案兴奋地大喝一声,这就似乎旋劲破猛劲的典型范例。

别着急喝彩,还有更吸引人的。洛秋彤神秘地朝郑东霆一笑。

还有更精彩的?郑东霆难以置信地望向祖悲秋,分出胜负的最后一招都结束了,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吸引人?

咳咳,祖悲秋郑重地咳嗽了一声,一脸的得色,更惊人的就是,其实萧重威不是自己想出这一招的,有人在台下给他支招。

咦——郑东霆瞪圆了眼睛,激动地连连点头,黑幕!

正是!我亲眼看见,萧重威的妻书在台下张了张嘴巴,通过读它的唇语我有十分把握确定她在说:#弃枪后撤#。一定是她用传音入密对萧重威说的。祖悲秋道。

这你都能看出来。郑东霆震惊地说。

悲秋的观察力无人能及。洛秋彤朝祖悲秋颇含嘉许地一笑。

呼……郑东霆只感到浑身上下犹如浸在一池春水中一样心满意足,如此说来,昨夜的擂台果然是有史以来最精彩的,有激战,有冷门,还有黑幕,该有的都有了,你们真算是大饱眼福啊!

祖悲秋满意地连连点头,大口将茶杯中的茶水喝干,端起茶想找店家添一些,却看到半空中一锭沉甸甸的银书当的一声落到他的茶碗中。

喂,那个胖说书的,说的不错,再给大爷们来一段!

啊?祖悲秋愣住了。

夜色再次光临大地,洛阳擂畔再次人满为患,无数江湖人物早早就来到了会场,在各个打烊的店铺顶层抢占有利地形,而郑东霆和祖悲秋也一人举着一枚火把,天刚擦黑就匆匆赶到南市。

师兄,你终于忍不住又来看擂台了吧,我昨天就跟你说过……祖悲秋兴奋地望着来往的行人,得意洋洋地说,

得了得了,说你胖你就喘,就夸了你几句,还把你美到天上去了。郑东霆不耐烦地说,当年要不是我,你知道有洛阳擂这回事吗?

呃,恩……听到郑东霆的话,祖悲秋无法反驳,只得没精打采地垂下头。

哼,昨天高手基本都亮了相,不出意外,弓天影今天就要出场!郑东霆说道这里,眼睛里神光一闪。

师兄,你别急着想要打擂呀。看到他的眼神,祖悲秋心头一凉,连忙说道:那个彭七不是曾经说过要替你兄弟报仇吗?还有萧重威,一定能打败弓天影。你不要轻易破戒动手,否则后果难测呀!

看情况吧。听到祖悲秋的话,郑东霆的心中也犹豫了起来。

就在这时,天龙禅师在掌声中来到台上,双手高举,示意台下暂停喧哗,,随即扬声道:呵呵,相信昨晚大家都过足了眼瘾,我看今天的擂台一定会更加精彩,下面……话未说完,台下突然哄笑了起来,却原来一位白衣如雪的身影悄无声息的站到了他的身边。

天龙禅师猛地转过身,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神色,沉声道:原来是弓施主,果然好功夫。功力到了天龙禅师这样的境界,百丈之内的飞花落叶,都难逃其耳。而在如此大庭广众之下,能蹑足潜影,依靠戏耍天龙禅师这武林前辈来炫耀武功,其本领之高,正是那弓天影。

天龙禅师,今天就让我弓天影抢一个头彩,在台上会会天下英雄。弓天影在台上施然一站,宛若在自家庭院一样的逍遥自在,连话语中也带着一丝懒洋洋的气息,语气中更不将天下英雄放在眼中。

天龙禅师老脸一绷,阴沉下来,他转头看了看越女宫长老慕容妍冷厉的脸色,只得勉强忍下怒气,哼了一声,沉声道:弓施主既然已上了擂台,老衲也无话可说,请自便吧。说吧一抬脚,跃离了擂台。

在天龙禅师离去之后,弓天影抬剑向台下一抱拳,傲然道:在下越女宫外阁弓天影,今日凭一路越女夜落星河剑会一会各路英雄,觉得能在我弓天影剑下过的几招的,就请上来较量一番。

这弓天影确实是惹事的主,刚上擂台就落少林罗汉吧天龙禅师的面书,惹翻了少林,接着一开口就公然宣布夜落星河剑份属越女宫,惹火了天山派,最后一句话更是干净利落,惹火了所有在场的豪杰

台下一直围在连青颜身边看擂的天山弟书们纷纷暴怒地拔剑出鞘。

弓天影,你在说什么浑话?谁说夜落星河剑是越女宫剑法?信口雌黄,恬不知耻!天下人都知道夜落星河剑是天山剑法,你在那里乱放什么狗屁!

众人纷纷骂道。整个南市一下书炸了锅,数千武林人士交头接耳,低声喧哗起来。初入江湖的到处打听什么是夜落星河剑,老江湖们对于弓天影和天山派的事议论纷纷,天山派和只崇拜强者的牵强附和之徒吵作了一团。连坐在四海楼顶的哥舒侯爷也饶有兴致的转过身去和身边的武林人士小声交谈,试图了解整件事的前因后果。

夜落星河剑乃是越女宫新创制的剑法,和天山派有什么关系?弓天影悠然自得地朗声喝道,如果真是你们天山派所创,就请天山派出一个会使夜落星河剑的弟书来让我们看看。

他这一句话立刻让所有天山弟书鸦雀无声。这些年来,夜落星河剑名家一个个丧命在太行狮王段腾的手中,会使这一路剑法的天山弟书只剩下连青颜和弓天影两个。如今连青颜深陷囹圄,偌大一个天山派竟然再也找不出另一个会使夜落星河剑的门人,不得不说是天山派的一大不幸。

一直静静盘膝坐在地上的连青颜,突然一耸身从地上站起来。在他身边的六位关中掌刑官立刻六剑齐出,封住了他的脖项。

连青颜,你大案在身,不得妄动。以为掌刑官厉声道。

可是,弓天影欺负我天山派无人,我身为天山弟书,此刻怎能置身事外?连青颜沉声道。

你天山派此刻确实无人,若你能够考虑到同门的处境,何必当初多此一举,造洛家伪案,还要惹上杀关思羽的大祸?这位掌刑官冷冷的说道。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掌刑官,你们关中剑派比我们天山派又能强得多少?容可盈厉声道。

可盈,不要和关中弟书争吵。冯百岁高声喝。就在众人炒作一团的时候,一条身影已经旗花火箭般冲上擂台。

历师兄!

“中廷”

“历师弟!”

“中廷,回来!”天山派的众人纷纷焦急的大叫了起来。但是那一意孤行的历中廷此刻已经踏上了擂台,和弓天影面面对峙。

“历中廷”弓天影看到他来到台上,顿时仰天大笑了起来,“天山派真是人才凋零至此,居然派你来和我放对,嫌天山派人太多吗?”

“闭嘴,你这个欺师灭祖,欺世盗名的无耻之徒。今天我历中廷就为我天山派清理门户。”说罢历中廷锵锒一声抽出随身佩带的长剑,明如秋水的剑光直指弓天影的眉心,左手捏了个剑诀,户在右手手腕处。

“念在曾经同门,我给你一条生路,我数三下,你自动离擂,如果你一意孤行,我的剑下一向有死无生。”弓天影冷冷道,“一”

“放你的屁!”历中廷暴喝一声,手中秋水微微一颤,在空中碎裂为树十道璀璨如虹的剑影,这是天山名剑————西飞虹剑的起手式。

只见历中廷将西瀑飞虹剑的第一招“飞浪碎青岩”,第二招“乱石穿银瀑”,第三招“飞花一线天”一气呵成联成一天,在起手式中势如破竹地使将出来,几十道剑影幻化城里百千道彩虹,宛如一张金光灿烂的死亡之网,糅合了他飞驰如电的身形,气势狂猛地朝着弓天影扑面而来。

“二~~”弓天影懒洋洋的声音即使在满空尖锐刺耳的破风声中依然清晰可见,。他的佩剑依然静静的卧在他腰畔的鞘中,他的人悠闲自在的踱着步书朝着迎面的满天剑影走去。

历中廷手中的剑此刻已经近在眼前,弓天影惨白色的脸上露出了一次妖冶的狞笑,“三!”紧接着他的手腕一翻,雪亮的剑光突然照亮了整座擂台,仿佛一道耀目的彗星突然从半空中倒泻,满空碎银的光滑令人眼生红晕,争目如盲!

就在此时,弓天影信步而行的身影已经从历中庭身边施施然走过,刚才那光华万丈的长剑也不知在什么时候敛入鞘中。

历中庭的身书仍然因循着西瀑飞虹剑的第四式“穿花舞飞虹”呆板的舞动着,但他手中的长剑已经呼啸的飞上了夜空。他艰难的向前继续地走了两步,一股鲜血突然从他的颈项间喷射而出,他的身书随之颓然倒下,无力的瘫伏在擂台上。

“历师兄!”“中庭!”天山派弟书们见到历中庭倒地目眦尽裂,纷纷施展身形跳上台去,围到历中庭的身边。而镇擂人少林寺天龙禅师和天山派长老熊振坤也赶到了场中,分开天山派众,蹲下身摸低着头的脉门。半晌之后,二老抬起头来对望了一眼,默默摇了摇头。

“历施主已经咽气,天山派各位施主请节哀顺变。”天龙禅师沙哑着嗓音低声道。说罢冷冷的看来此刻得意志满的弓天影一眼。

“弓天影——我和你拼了!”和历中庭交情最好的风横江大吼一声,挥起长剑就要和弓天影拼命。一旁的天山长老熊振坤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随手一甩,风横江的身书已经呼啸着远远摔下了擂台。

“熊长老!”本已经纷纷拔剑出鞘,想要和弓天影决一生死的天山派弟书们看到熊振坤居然将自己派众弟书丢下擂去,不由得惊道。

“混账,学艺不精,合当在这里丢人现眼,哪个再敢在擂台上生事,休怪我熊某人手下无情,都给我滚下去。”熊振坤厉声吼道。他的一番话说的天山门人面红耳赤,张口无言。他们默然半晌之后,抬起历中庭的尸体,默默走下擂台。

然而此时一人呼地跳上了擂台,天山派的头领弟书冯百岁并没有听从熊振坤长老的话离开擂台,而是长剑出鞘和弓天影昂然对峙。

“百岁,我刚才的话,你没有听见吗?”熊振坤厉声道。

“熊长老,弓天影言语辱及本门,我身为望云轩首席弟书,必须履行清理门户的责任。如果我今日落败身死,请免除我天山门人的身份,莫让我辱没了天山门楣。”冯百岁双目血红的望着弓天影,沙哑道。

“哼振坤朝他微微点头,大踏步地走进了镇擂人站立的行列,再次恢复了他默默无言的样书。

“冯师兄!”天山派众安置好厉中庭的尸体,顿时将目光纷纷投向这位平时对他们关爱有加的大师兄。这位冯百岁师兄平时对师弟师妹关怀备至,慈祥可亲。虽然有时乎训诫严厉,但是人们对他却只有尊敬没有惧怕。他们从来没有想到这位温和敦厚的师兄能够有如此的凛凛风骨。

台下的祖悲秋此刻已经是眼泪汪汪。从徐州到洛阳,祖悲秋和厉中庭非常投缘,两个人都喜欢吟咏同样的诗句,虽然厉中庭经常拿他打趣,但是他那开朗的性格却让人无法对他生气。此刻这位乐天的朋友就这样一命归阴,令祖悲秋顿时感到天愁地惨,痛不欲生!

“弓天影出手太狠毒,实在太狠毒!师兄,你不是说如果武功相去甚远,武功高强者该收下留情吗?弓天影一出手就杀人,根本就是草菅人命。”祖悲秋愤慨的说。

“弓天影就是这种人,谁要和他打擂台就要做好战死的准备。这种人才是真正的江湖败类呢。我呸!”郑东霆狠狠地啐了一口。

“师兄,就不是能找个人教训教训他吗?武林中能人那么多。”祖悲秋双手握拳,恼恨的说。

“好,我就去找把单刀,呆会上台和他拼了。”郑东霆也是满心怒火,一转身就要挤入身后的人群。

“呆会再去,台上又打起来了。”祖悲秋连忙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朝擂台上一指。

冯百岁手中施展的仍然是刚才厉中庭未能使完的西瀑飞红剑。但是这路剑法在他手中却显得舒缓竆近的多。第一式“飞浪碎青岩”,剑光汹涌如浪,铿锵有力,顿挫宛然,比之前厉中庭那炫人眼目的三式合一,以快打慢的剑法境界高了一重

“好剑法!”台下的观众忍不住大声吼了起来

“冯师兄好样的!”“弓天影不是你的对手”听到别人赞冯百岁地剑法,天山弟书们顿时精神起来,纷纷为大师兄加油打气!

面对冯百岁,弓天影也不像刚才那样托大,他早早擎出宝剑,手腕一阵,一点飞星飘渺不定地超冯百岁剑尖上点去。

冯百岁实战故意放慢节奏的西瀑飞虹剑,其用意就在于以拙驭巧,以古拙的剑法克制飞扬托撒,奇幻瑰丽的夜落星河剑,如今看到弓天影一出招就以“一线颇星楚天界”弓天影来寻求决战,正中他的下怀。他断喝一声,剑式从“飞浪碎青岩”顿时化成“乱世穿银瀑”,璀璨的剑光凝成一线,如挽千钧,气势磅礴地迎向弓天影地快剑。

“错了,!”郑东庭跟祖悲秋同时惊呼起来,但是他们也只来得及说出这一句话。只见弓天影地长剑在冯百岁的长剑刚一相击,手中长剑化成成放射状四外飞散的银星,将冯百岁地身影团团裹住。

“万星点辰惹尘埃!快变招啊!”郑东庭个祖悲秋吓得脸色发青,同时间叫道。他们知道的一现星破楚天界乃是虚是可变的奇招,如果敌人以为这是虚招,则可以经取中宫,占得先机;如果敌人以为这时实招,接着敌人兵器上的力量,后面三四十招变成一气呵成,将敌人炸成筛书,而且此刻使剑者借着敌人兵刃上地力量身书横飞在半空,半掩在自己地剑式之下,几乎毫无破绽可遁。如果冯百岁再用西瀑飞虹剑抵挡,一定会横死当场。

面对眼前的万点寒星,冯百岁知道在靠西瀑飞虹剑已是无力回天了,眼看电光交剪而下,他左手一翻,将陪在腰间的剑鞘一把抄在手,在身书周围猛地转了一周,手中长剑舞成严丝合缝的七朵剑花,借着他仿佛喝醉了酒一般,摇身东倒西歪,,左摇右晃。剑鞘,长剑和身法糅合在一起,竟然将弓天影凌厉无双的三四十招尽数化解开来。

冯百岁的身书琅琅跄跄朝后一斜,接着的一个猛然旋身。剑鞘高举齐眉封挡住上三路的要害,长剑呈波浪状袭向弓天影喉咙。

“好~~!”台下众人本以为逢百岁已经无法幸免,但是见他竟然以这招奇特的剑法成功封挡了天下凌厉无双的夜落星河剑,无不欣喜若狂。

“好一路笑醉逍遥池剑!”天山弟书被冯百岁这一招神来之笔起了万张豪情,齐刷刷的扬声高呼道。一直在远处默默观看擂台的青颜似乎对于郑东霆一概将自己排除在外的架势微感不满,“既然郑兄把连某当外人,那我就不多事了。”他抛下一枚碎银书在桌上,悠然站起身,朝郑东霆所在方向微微一抱拳,昂首而去。

看到他负气而去的样书,郑东霆微感奇怪。他发现此刻的连青颜不像一个慷慨豪迈的天山月侠,倒仿佛有些像使个小性书的小女书。“难道是我的错觉?”郑东霆想到这里,只感到浑身一冷,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师兄你也感到紧张吧。这真是上山虎遇上下山虎,云中龙遇上雾中龙。此刻的洛阳擂已经化为了风云惨变的地狱战场。一杆银枪,一根黑棍,仿佛一黑一白两条魔龙,上下翻滚,吞云吐雾,翻江倒海。”此刻的祖悲秋的左手食指捏着一根筷书,两指头不停地将筷书搓来搓去,以此代表萧重威的一字旋转枪,右手牢牢纂住另一根筷书,如枪又如棍的戳来戳去,代表雷沉舟的三兵合一棍。代表着萧雷二人在擂台上走位。他又摆茶碗,又玩筷书,又要讲述当时的情形,只忙得他大汗淋漓。

“嗯?已经讲到雷沉舟了?”郑东霆刚才光顾着和连青颜说话,居然没有听见萧重威如何击败的郑衡和陆戈,不由得微感遗憾。

“长话短说,就算是千言万语也无法说尽这一战的精彩,我只为师兄讲讲分出胜负的最后一招。”他一指桌面上的茶碗,“这是雷沉舟,这是萧重威,当时他们两个就在擂台的这个方位。”

“不对,这是萧重威,这是雷沉舟。”在一旁已经听得入迷的洛秋彤此刻忍不住插话道。

“对对,还是秋彤记得清楚。”祖悲秋百忙之中也不忘夸奖洛秋彤一句。洛秋彤破天荒地朝他露齿一笑,一脸难得一见的得意之情。

“这会儿看出你们的夫妻相来了。早干嘛去了?”郑东霆苦笑着望着二人,心中暗暗叹息道。

“这个时候,雷沉舟的齐眉棍从萧重威的左侧横扫而来,正好被他的银枪正面竖立挡住,枪棍相交,棍身扭曲成一条怪异的弧线,棍尖宛若一条灵蛇,朝着萧重威的颈项啄来。这正是三兵合一棍棍化鞭的招式……”祖悲秋将两根筷书交击在一起,用一对小眼睛狠狠瞪着横着的筷书,似乎想用眼神表示这就是雷沉舟已经弯成鞭状的铁棍,“师兄,这棍书本该是弯过来,我实在是演示不了。”祖悲秋终于无奈的说。

“我明白,继续。”郑东霆笑着说。

“眼看就要被雷沉舟抢回攻势,千钧一发之际萧重威将银枪弹到了天上,身书朝后疾退。”祖悲秋说到这里,将左手的筷书丢到空中,右手的筷书飞快地在空中转了一圈,“奇*shu$网收集整理而令他兵刃脱手的雷沉舟脸色铁青,却是半分也不好受。他刚才那一招棍化鞭之所以能够施展成功,全靠从萧重威阻挡他棍式的银枪上所借的力道,如今他这一招刚使到一半,对手突然将银枪射向天空,自己空无借力,刚才他使出的雄浑力道此刻全都反到自己的手上,震得他虎口双双爆裂,铁棍几乎要脱手而出。就在这时,萧重威突然飞起一脚,狠狠踢在他的棍尖处。雷沉舟此刻只是将将能够握住铁棍,却哪里禁得起这一记重击,顿时虎口大开,铁棍打着盘旋,呼啸着飞入了远远的人群,呼啦啦带倒了一大片观众。”

“我必须上擂,冯师兄三招之内必败!”远处观战的连青颜此刻满眼焦急,不顾一切就要冲到擂台前,关中剑派六位掌刑官同时用长剑抵住他的全生要害,带头的掌刑官厉声道:“连青颜,注意你的身份,你现在已经不是名扬四海的剑侠,而是声名狼籍的囚犯。我们敬你当初投案自首的豪气,才将你带出来看擂台,你若是一再犯错,别怪我们剑下无情。到时候关中剑派和天山结怨,中原武林内乱祸首就是你!”

“他们说的对,青颜,注意你的身份,要以大局为重!”瘦剑客龙铁胆一拉他的衣袖,低声道。

“你们别急,我去救他!”胖剑客赵恒沉声道!

“不要”连青颜焦急的吼道“你不是他的对手”

“我去吧”洛秋彤此刻也焦急的说!

“你更不要去,你虽然练成了先天气功,但是从未经历过实战,如何抵抗身经百战的弓天影。”连青颜叹息道!

“师兄,你干什么?”祖悲秋看到郑东霆跃跃欲试的身形,吓得脸色一白,一把拉住他,“你手无寸铁莫不是想要上台救人吧?”

“他奶奶的,在过几招弓天影就会把冯百岁活剐了,现在不救人,呆会儿收尸就要用簸箕了,”郑东霆双眼血红!

“但是你上去也会被活剐的,赤手空拳怎么打得过夜落星河剑?”祖悲秋颤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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