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妃被关入大牢后,并没有因为妃子的身份得到优待,反而是她已经坐实了谋划刺杀皇帝的罪名,甚至还有三名王爷亲眼所见,所以一被关进去后,就有大理寺的人来对她进行审问。
不过她除了愉妃这个身份外,还有一个月氏公主的身份,顾忌着两国的关系,大理寺卿徐达只是公事公办地对她进行口头上的询问。
但愉妃闭口不答,甚至直接闭上了眼睛,无论大理寺卿询问什么,她都不理会。
徐达眉头紧紧皱了皱,对这样油盐不进的愉妃感到有些无奈。
“愉妃娘娘,你刺杀陛下的事情,是太子殿下、勤王殿下和慎王殿下三人亲眼所见,你准备喂给陛下的毒药如今也还在太医手中,证据确凿,你徒劳挣扎是没有用的。”徐达语重心长地说。
愉妃睁开眼睛,看了徐达一眼,笑了声,又闭上了眼睛,态度很是不配合。
周围的侍卫都被她这态度气得不轻,要不是顾忌着她的身份,他们早就动手了。
徐达盯着愉妃看了一阵,忽然朝身边的人招了招手,“那个丫鬟在哪里?”
愉妃听到这话,眼睫毛颤了颤,却还是没有睁开眼睛。
侍卫回答:“回大人,那丫鬟也被关入了大牢。”
“好,既然愉妃娘娘不肯回答我们的问题,我们就去审问那丫鬟吧。”徐达淡淡地说。,随后带着人浩浩荡荡地从牢房离开,只留下两个守卫的。
他们前脚刚离开,后脚愉妃就睁开了眼睛,盯着徐达远去的方向,愉妃神色晦暗不明。
那个叫阿欢的奴婢,并非普通人,她和愉妃一同被抓起来后,分别关在了不同的地方,看管的侍卫将她丢入牢房后就没有再管她。
徐达来到关押阿欢的地方,见阿欢靠着墙壁坐着,便让侍卫去将人给提出来。#@$
侍卫打开牢房门,走到阿欢面前,朝她喊了两句:“喂,出去提审了。”
阿欢靠着墙壁,没有动。
侍卫有些不耐烦地推了她一把,就见阿欢顺着墙壁倒了下去,侍卫被吓得连连后退,定了定神,发现阿欢双眼紧闭,嘴角溢出血迹,不知道什么时候咬舌自尽了。
“大、大人,人死了?”侍卫惊惧地转头去看徐达。
徐达站在牢房外,盯着阿欢的尸体,脸色阴晴不定。%(
早该想到的,这个叫阿欢的丫头既然身手不错,要太子和勤王联手才能够制服,就绝不可能只是个普通的小丫鬟。
这种丫鬟基本上就是死士无疑了,一般死士被抓住,为了避免说出秘密,都会自己服毒或者想尽办法自杀,总之为了保住秘密,可以放弃自己的生命。
阿欢无疑就是这种人,她知道自己被这抓住后,一定没有什么好下场,若是交代了阴谋,即便大历朝的人不杀她,月氏国的人也会杀她,若是不说,那大历朝的人必然会杀掉她。
与其经历严刑拷打,倒还不如早点自我了断,所以被抓进牢房没多久后,阿欢便选择了咬舌自尽。
消息传过来的时候,李弘晟还在雍和宫殿内,阿欢咬舌自尽的消息,这殿内的人便都知道了。
太子脸色很难看,吩咐那小太监:“全力看管好愉妃,她是刺杀父皇的主谋,不可让她出了事。”
小太监连连应是,汇报完消息后便退了出去。
如今已是戌时过了,但皇帝还是没有苏醒的迹象。
皇帝刚被带回皇宫的时候,李弘晟就召集了太医院的人过来给皇帝诊治,最后太医们得出的结论是,皇帝年纪大,平日操劳多,今日陡然受到惊吓,才会晕过去,属于惊厥之症。
这种病和那些有明显外伤的病不一样,即便是技术精湛的老太医也没有办法,只能够盼望着皇帝早一点醒过来,但具体什么时候能醒,太医们也不能确定。
所以一群人聚集在这里,就是想着万一皇帝突然醒了,能够第一时间到皇帝面前表孝心或是表忠心。
由于天色太晚,老臣们也不适合留在皇宫里面,便趁着宫门还没有落锁,和太子以及几位王爷拱手告别,纷纷回了家。
公主们在宫里面还有府邸,加之天承帝平日里就对公主们比较宠爱,她们便选择了留在宫中过夜。
几个皇子对此并没有什么意见,反正公主再如何受宠,也终究是公主,皇位再怎么也不会落到她们头上去。
转瞬间,殿内只剩下太子、勤王、庆王以及李弘晟几人。
太子作为长子,身份又高出其他人一截,便主动说:“老二老三老四,今日天色不早了,你们早些回去吧。”
他说完,又特意看向李弘晟:“说起来,今日还是老三的新婚呢,也不知清河郡主去了慎王府没有,若是没去,老三还得去接一趟新娘子。”
“我的事就不劳皇兄操心了。”李弘晟淡淡道:“今日父皇是因为去参加我的婚事才会发生意外,我自然要守在父皇床前,等着父皇醒过来。”
太子原本还在假笑,听到这话,脸上的虚假笑容都快维持不下去了,可李弘晟这话说得合情合理,他也没什么理由再驱赶,于是又将目光转向勤王李弘钰。
“老二,夜色不早了,你也该回府了吧?孤作为长子,理当守在父皇床前,老三又是造成此次事故的缘由,也能勉强留下,但你和老四,就没这个必要了吧?”
也许是刚刚对李弘晟的虚假客气让太子长了教训,再驱赶勤王和庆王的时候,就半点也不客套了,只差把赶人走写在了脸上。
庆王被太子这么说,面色有些尴尬,好像感觉自己真的不应该待在这里,他偷偷看了眼同样被说教的李弘钰,聪明的没有接话。
李弘钰若是轻易就被太子这番话给打击到了,他也就不会和太子打成平手了。
只听李弘钰嗤笑一声,语气讥讽道:“皇兄就这么迫不及待啊?父皇如今身体可还硬朗着呢,你眼里便容不得弟弟,我竟不知,大历朝太子的心眼儿这般小,恐怕我家绣娘的针眼都比皇兄你的心眼大。”
“李弘钰!”太子冷冷盯着他,他努力想要做出太子的威严,却怎么看都有几分色厉内荏的模样,“孤是你的皇兄,又是太子,你便是这么同孤说话的吗?”
往日里,震慑于皇帝的威严,即便两人私底下竞争再多,表面也还虚假地维持着兄友弟恭,但今日太子咄咄逼人,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李弘钰自然也懒得再与他虚与委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