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王妃?”一人惊讶地捂住嘴巴。
另一人的表情同样很震惊,“我没听错吧刚刚。”
镇安王扫了一眼满脸震惊的仆人,又看向安映雪和苏念烟,觉得这正是个不错的时机,将真相告诉给她们。
苏念烟率先询问镇安王,“父王,你、你刚刚说什么?”
镇安王深吸一口气,走到苏念烟身边,语气尽量平静地说:“你可曾记得小时候你问父王你的母妃去了哪里,那时父王说你母妃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现在她回来了。”
“还请镇安王慎言。”镇安王刚刚说完,安映雪就冷声打断他。
镇安王抬头看向安映雪,神情有几分疑惑。
安映雪表情冷淡地开口:“我母亲只有我这一个女儿,据我所知,我并无其他的兄弟姐妹。”
镇安王脸上出现几分尴尬,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也不好直接说苏念烟并非亲生的,怕自己这话伤到了苏念烟的心。
“阿雪,这事我们以后再说,你母亲可能刚刚回到府上,去别处逛逛了,我们先将她找到再说吧。”镇安王温声说。
此时的确不是说这些事的时候,安映雪忍下心里的不快,暂且将这件事放在脑后。
然而她忍下了,苏念烟却一时无法接受。
她退后两步,疯狂摇头,不敢置信地看着镇安王。
“父王,你在说什么?你不会是在骗女儿吧?下午那位夫人,她、她怎么可能是女儿的母亲呢?”苏念烟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江婉婉见此冷笑一声,“柳姨还未必想要你这样的女儿呢。”
“你闭嘴!”苏念烟双眼通红,“这是我们镇安王府的事情,岂轮得到你一个外人来说三道四?”
江婉婉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当即就要争执,被安映雪拉住。
安映雪微微摇头,江婉婉冷哼一声,到底没再开口。
懒得理会一身戏的苏念烟,安映雪直接看向镇安王,“马上就要到戌时了,若是戌时之前,我还没有见到我母亲,镇安王,此事我绝不会轻易罢休!”
说罢,安映雪也懒得理会这群人什么表情,直接带着江婉婉在王府里面走动起来。
“阿娘!娘亲!你在哪儿啊?”
“柳姨?柳姨你在哪里?我和阿雪到处找你。”
两人边走边喊着柳氏,然而走过了好长一段距离,也没有听到柳氏的回声。
王府的下人也开始行动起来,到处寻找柳氏的踪迹。
镇安王原本没太把柳氏的失踪放在心上,毕竟想着是在自己的府上,无非就是走到哪里去了,怎么可能会失踪呢。
然而等到天色渐渐黑下来,安映雪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还是没有见到柳氏的踪影,镇安王终于急了。
“你确定府里每一处地方都找了吗?”镇安王问。
老管家抹了抹额头上跑出来的汗水,连连点头。
“确定,确定,小的亲自带着人每一处院子都找了,就是没有找到王妃的人。”
“不,好端端的,人怎么可能说不见就不见了?”镇安王站起身来,急得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安映雪和江婉婉坐在他左下首,苏念烟坐在右下首,两边脸色都不好看。
“镇安王,还是让官府的人进来吧,否则恐怕即便到了明日早上,也未必能见到我阿娘的身影。”安映雪冷冷地说。
她待人待事一向是温和有礼,甚少有这般横眉冷对的时候。
镇安王还未说什么,苏念烟便道:“不可!”
她站起身来,怒瞪着安映雪,“你把我们镇安王府当成什么了?凭什么让官府的人进来搜查?”
“烟儿你冷静冷静。”镇安王拍拍苏念烟的肩膀,又一脸歉意地看向安映雪,“阿雪你也冷静些,你母亲回来这件事目前还没有人知晓,若让官府的人进来搜查,恐会闹大。”
安映雪没说话,静静盯着镇安王。
镇安王原本还想说更多,但对上安映雪那过于冷静的目光,到了嗓子眼的话忽然就说不下去了。
安映雪忽然笑了笑,“我终于明白,为何阿娘恢复了记忆,却还是不愿意回到京城了。”
因为有这么一位在乎礼法的丈夫,即便心里爱着对方,却不敢轻易出现,怕自己给对方丢脸,更怕对方觉得自己给他丢脸。
所以宁可自己忍受孤寂,独自居于江南小院,也不愿再回到京城。
镇安王的脸色一僵,整个人呆立在那里。
“你、你说什么?”他愣愣地盯着安映雪,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话。
安映雪看着他,心里为柳氏感到难过。
“我说,我阿娘早就恢复了记忆,却不愿意回京城,正是因为她知道,自己的丈夫也许不会再接纳她,甚至为了名声好听,甚至可能不认她,所以她宁可偏居一隅,也不愿再回到你身边。”
“你!”镇安王没想到自己会听到这么一番话,而这番话还很有可能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说出来的,作为女儿,不劝母亲回到父亲身边也就罢了,如今竟还如此嘲讽父亲。
苏念烟从小乖巧,镇安王说得话她从来不会反驳,虽然偶尔也有些小性子,人也骄横,但因为在镇安王面前,镇安王对这个养女是极其满意的。
以至于骤然听到安映雪这么不留情面的话,镇安王只觉得气血上涌,愤怒之下高高举起手掌。
江婉婉吓了一跳,站起身来去拉安映雪,安映雪却站着没动,目光泠泠地望着镇安王。
“我本以为她的丈夫出现了,会好好爱护她,呵护她,却没想到在她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她一个好端端的人,却消失了,镇安王这府邸,可真是不错啊。”
安映雪冷笑一声,非但没有道歉,反而更加深了嘲讽。
镇安王的手掌已经举起了,他从未被人如此讥讽过,何况这人还是小辈,他自诩脾气算好的,却听不得安映雪这么说他,好像他当真是那无情无义,为了声明不顾妻儿的白眼狼似的。
然而对上安映雪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他高高举起的手却怎么也落不下去。
他看着安映雪,安映雪亦看着他,两个没有挑明关系的人互相对峙着,花厅的气氛一时紧张到了极点。
就在气氛越来越紧绷,镇安王的手即将落下的时候,自门外传来一道声音。
“王爷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