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岚一手撑着门框,一手挡着门,面色冰冷地看着格兰。
“这屋子没有你要找的簪子。”
格兰虽说有几分三脚猫功夫,但在拓岚面前却根本不够用,她推了半点,拓岚都没有后退一步。
“我分明记得我簪子就是掉到了你这间帐篷里,你让我进去找找又能如何?”格兰不依不饶,朝身后的几个侍卫使了个眼色。
几个身材高大的侍卫便上前想要推门。
看到他们这番动作,拓岚眼神一沉,压抑着怒气道:“格兰!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二人这番动静闹得太大,不少被吵醒的人都跑出来围观。
格兰理直气壮:“我想做什么?我不想做什么啊,我只是想找回我的簪子而已。”
她踮起脚尖往里面看了几眼,故意道:“拓岚,你挡着我做什么,是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
拓岚喝了些酒,先前脑子有些不太清醒,但这会儿被冷风一吹,已经清醒了不少。
到底是锡盟部落的人,拓岚很快就反应过来格兰现在的目的很有问题。
他帐篷里其实并没有什么见不得的人,但就是不太想让格兰看到。
故意将身子往缝隙一挡,拓岚道:“大半夜的,你一个女人来我这里喧哗,不太合适吧?”
格兰看到拓岚这态度,越发觉得帐篷里有人。
“拓岚,你不会当真在帐篷里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吧?”
“是与不是,与你何干?”拓岚冷冷道。
格兰冷笑:“要是你帐篷里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那你就让开,让我进去找我的簪子!你要是不肯让开,我就不得不怀疑锡盟的人是不是都这么的不懂得守规矩,在客人家里也敢做一些鬼鬼祟祟的事情。”
“若是我帐篷里没有别人怎么说?”拓岚问。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拓岚差不多已经彻底清醒过来,也推测出格兰这番举动是为什么。
他也想起来刚开始进入帐篷的时候,疑似被人躺过的被子是怎么一回事。
格兰对此很是自信,“若你的帐篷里当真没有别人,你又挡着做什么?我看你分明是做贼心虚!”
“我只问你,若是我帐篷里没人你当如何?”拓岚冷冷盯着格兰。
他越是表现得镇静,格兰就越觉得他是在装腔作势,给下属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去帐篷四周围堵,以便帐篷里面的人听到动静从别的地方破开帐篷出来。
“若是没有,我自当向你赔礼道歉,可若是有,你又当如何?”
“呵!”拓岚低头笑了一声,嘲讽道:“你这算盘倒是打得不错,大半夜前来寻衅生事,打扰我睡觉,平白给我泼了一身脏水后,只一句轻飘飘的道歉就结束此事,你算什么东西?就是你叔叔格木在这里,也不敢对我们锡盟如此无礼。”
现下整个乌涂部落里,只有拓岚一个锡盟的人,所以他代表着锡盟,若是乌涂部落的人对他不尊敬,就是对锡盟不尊敬。
锡盟和乌涂是盟友,两个部落轻易是不想闹出矛盾的。
无论是锡盟的首领还是乌涂的首领。
格兰咬牙,事情如今到了这个地步,她不想放弃,也不愿意就这么放弃。
被众多牧民围观着,格兰狠狠心,说:“若是我当真冤枉了你,我和父亲手下的地界便都给你,当做是对你的赔偿,这样你可满意?”
格兰的父亲和格木是亲兄弟,手下的地界自然宽阔。
这草原上虽然土地宽阔,但也是有界线划分的。
太远的大家都不敢去,怕不小心遇到极端天气走不回来或者干脆和大部队走散了。
而距离部落较近的土地,早被部落里那些有权势的占有,牧民们平日里想要在草地上放牧的话,是需要给这些人租子的。
可以说格兰这个赌注,是将自己的整个身家都赌了进去,不仅仅是她的,还有她父亲的。
拓岚听后,并没有直接答应,而是问:“口说无凭,格兰小姐还是立个字据比较好。”
“可以立字据,但是你呢?你又要拿什么出来跟我赌。”
“若是我输了,我这人头你当场拿去便是。”
格兰眼底闪过嘲讽,越发觉得拓岚是在装腔作势。
除非这人头是拓岚主动割下来,否则即便她占了理,也不可能真的将拓岚的人头给收了。
“人头就不必了,只要你肯放弃锡盟的继承权就行。”
锡盟的继承权,拓岚眼底闪了闪,如今拓真离开后,锡盟最有力的继承人角逐者就只剩他和拓桑。
其他的弟弟们尚且年幼,还未成年,且也没有特别优秀的,还不能让锡盟首领破格他们参与继承人的竞选。
他若是主动放弃了锡盟的继承权,那么最有利的人自然便是拓桑。
难道这件事,拓桑也参与其中?
想起在宴会上的时候,拓桑几次找他说话,给他灌了不少酒,拓岚眼底划过冷色。
“没问题,若是我输了,这继承人的位置不要也罢!”
拓岚答应地爽快,倒不像是先前那副色厉内荏的样子,格兰心中莫名慌了一下。
但又想到可能只是拓岚虚张声势,毕竟那药的厉害她是知道的,没道理安映雪服了药却没有反应。
心中如此想着,格拉又镇定下来。
二人在一群牧民的见证下,当场签订了契约。
若是帐篷里面没有任何人,那便是格兰输了,她将要把她和她父亲名下的地界都过让给拓岚。
而如果帐篷里有人,便是拓岚输了,他将会主动放弃锡盟继承人的权利,相当于将继承人的位置拱手相让给拓桑。
签订好了契约,二人都按了拇指印,接下来便是打开帐篷一探究竟。
不少牧民都好奇极了,毕竟格兰那么信誓旦旦的样子,大家也都不是傻子,多少能看出些东西,只是谁都不会蠢到说穿罢了。
“现在你可以让开了吧?”格兰同拓岚说道,眉目间有些急切。
拓岚看她一眼,“希望你不要后悔。”
随即让开了身体。
他刚刚一让开,格兰便立马带着下属将整扇门给打开,外头围观看热闹的牧民们顿时一个个伸长了脖子。
帐篷里面只有一些家具和一张床,无论是床底下还是家具柜子里,都未曾有任何人的身影。
格兰找了一圈都没有发现安映雪,脸色逐渐变得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