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映雪和李弘晟回到李府,担忧坏了的张管家见二人完好无损,总算是松了口气。
二人回到府上,江家母女也跟着他们一起回去。
谢风亭简短的将江家母女的事情同安映雪说了遍,安映雪听到江小姐站出来的举动,不禁看向江小姐。
江小姐和江夫人坐在花厅左侧,背脊挺直端正,瞧着很有大家闺秀的气质,脸上罩着面纱,更显得神秘。
似是察觉到安映雪的打量,江小姐抬头,似是随意看了眼安映雪。
“三殿下,我们,要不还是回去住吧。”花厅内,江夫人率先说话打破了寂静。
李弘晟:“江夫人不必拘谨,因着二位情况特殊,还是住在府上较为安全鞋。”
谢风亭也道:“江夫人放心,查案的这段时间你们就好好在府里住着,待查明清楚,定会还你们真相。”
江夫人连忙道谢:“那就,叨扰殿下了。”
江小姐跟着柔柔行了一礼。
府中嬷嬷带着江家母女下去,厅中只剩安映雪三人。
安映雪正在思索事情,一抬眼见谢风亭眉头紧皱,便问道:“怎么了?”
谢风亭抓抓头,“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江小姐似的。”
安映雪端着茶杯的手指微动,她也有这种感觉,刚刚在思索的便是此事。
但她没有说出来,而是问:“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谢风亭苦笑:“师父,我要是知道为什么,也不会如此纠结了。”
安映雪想了想,倒也是。
“走吧,去见个人,或许你就有答案了。”
李弘晟挑眉,像是想到什么,跟着站起身。
白竹出来开门的时候,见到安映雪三人,很是惊讶。
“我以为三位会跟往常一样,没想到今日竟走了正门。”他笑道,脸色瞧着没之前那么苍白了。
“正门不就是拿来走的么。”安映雪说。
白竹笑了笑,往侧边站了站,“也是,三位请。”
谢风亭不知道安映雪和李弘晟怎么就想起来找白竹了,不过他识趣地没有多问,只跟着二人入了府。
“白公子,有一事,还望白公子能如实相告。”安映雪开门见山。
白竹:“安姑娘但说无妨。”
安映雪:“当初白公子指点我们关押江家母女的地方就在湖泊底下,不知道白公子是如何知晓的?”
“我自有我知道的方法,不过不太方便与人说,安姑娘能理解吧。”白竹说。
和李弘晟对视一眼,安映雪点头:“也罢,既然白公子不愿说此事,那我再问问另外一件事,白公子总不会再拒绝吧。”
白竹但笑不语,不说答应也不说拒绝。
安映雪于是说:“渭县出城往西三百里,有一个偏僻的小山村,白公子可知道?”
白竹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安姑娘说得可是青崖村。”
安映雪点头,“看来白公子还真是见多识广。”
白竹笑了笑:“过奖,无非是走得地方多了点。”
谢风亭听得一头雾水,“青崖村?渭县?那不是离姑苏远得很么。”
他说完,又想起李弘晟和安映雪失踪的这几天,心中顿时一惊:“你们该不会跑到渭县去了吧?”
李弘晟点头:“不然我们为何会来找白公子询问。”
“不知那青崖村可有什么故事?”安映雪试探道,若只是一个普通村子,她觉得白竹未必会记得清楚。
果然,白竹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沉默着像是在思考。
安映雪和李弘晟很有耐心的没有催促,而谢风亭虽然很想要知道真相,却也只能伸长脖子等白竹的答案。
好一阵后,白竹才说:“十年前,青崖村被洪水冲毁,整个村子七十八口人,无一生还。”
李弘晟仔细回忆了下十多年前发生过的那一次洪灾,当时并未曾听说过有死这么多人。
“白公子,你可确定?”李弘晟盯着白竹。
白竹一呻:“我没有骗三殿下的必要,何况这些事只要肯去查,未必不能够查到。”
安映雪却皱眉:“可依据青崖村的地势,不应该啊。”
青崖村背后靠山,唯一的水源是山脚下的几个龙洞,可那些龙洞根本不至于将整个青崖村给冲毁。
白竹看向她:“我以为,安姑娘应该会第一时间明白为什么。”
安映雪看着他,忽然之间就明白了他说得意思,呼吸都紧了些。
李弘晟也是极快反应过来,脸色一下变得凝重。
“怎、怎么了?”谢风亭呆愣愣地看着三人,不明白他们说了什么,气氛为何会突然之间变得如此凝重。
“所以,知州府底下的暗流甬道,是十多年前就出现的么。”安映雪说。
白竹:“不然二位以为,凭借姑苏城的地势,为何洪水那么快就没有了呢,萧翀可是因为‘治水’有功,得过嘉奖呢,可惜就连朝廷,也没有看穿真相。”
姑苏城地势偏低,几乎是属于盆地,偏偏又是在下游,所以当上游涨水的时候,整个姑苏城都被淹了。
想要将盆里的水清理干净,要么是在盆子底下戳个洞,让水流出去,要么就是将盆子倒过来,把水全部倒出去。
可姑苏城是盆地,不是盆子,既没有办法把姑苏城倒过来,也不可能在姑苏城底下挖个洞排水。
那时萧翀就已经是姑苏知州了,是整个姑苏最大的官,若不及时将此事办好,届时朝廷怪罪下来,自然是萧翀一个人承担全部责任。
或许是巧合,也或者从一开始萧翀就知道,知州府底下的湖泊是连接暗流的,平日里,机关挡住暗流出口,让知州府里的湖泊能够蓄水。
在洪灾发生的时候,萧翀打开了暗流机关,于是所有的洪水迫不及待朝暗流涌去。
山洞里的水潭那日看到了,也就那么大,整个姑苏城的谁流到水潭里,自然是装不满的。
装不满,水就会溢出,而那是个两边皆是石壁的山洞,石头不像土壤树木那样吸水。
于是整个姑苏排出来的洪水,就顺着山洞奔腾,最后从山上流到青崖村。
一个小小的青崖村,岂能承担得起整个姑苏城的水量,于是果不其然就被淹了。
用这个的方法,萧翀将姑苏城里的洪水都排了出去,几乎没有花其他钱。
于是朝廷派来的赈灾款,自然而然就落入了萧翀口袋里。
这也是江岳严一案的始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