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百姓都被自己给吸引,安映月心中更加得意,面上却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姐姐,古人言百善孝为先,你身为长女,本该更为父亲分忧,给我做一个好榜样,如今你却只为一己之私,半点不顾父亲的感受,你怎么能这样呢?”安映月失望地看着安映雪,“姐姐,你真的太让妹妹失望了。”
安映雪的大名,清河县不少人都知道的,毕竟她可是古往今来头一个女仵作。
只是以往安映雪不是在衙门办案就是关门在家,旁人就算好奇也没多少机会见到她,现下不仅看到人,还听到这样一番私事,顿时都燃起了八卦之心。
不少异样的眼光落到安映雪身上,甚至有人交头接耳,眼神不时鄙夷地看向安映雪,而这正是安映月想要看到的效果。
她得意一笑,挑衅地看着安映雪。
安映雪眉目不动,扫了一眼安映月淡淡开口:“看你的样子,应当很是为父亲担心。”
安映月冷笑:“姐姐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狠心么?看到父亲躺在床上,我真是恨不得代替他受这份罪。”
“是吗?”安映雪唇角扯了扯,“但我看你穿着最新的杭绸,梳着新式发髻,朱钗环佩一样不少,面粉口脂均匀抹着,可真是半点看不出你忧心忡忡的样子啊。”
本来还在赞叹安家小女儿孝顺乖巧的百姓闭了声儿,目光齐刷刷朝安映月身上扫去。
“哪家女儿父亲生病了还打扮得这么浓妆艳抹,这安小姐有点意思啊。”
“哈哈,亏我刚刚还以为她真是个孝顺的,倒是我眼拙了,安大姑娘不愧是衙门里的,眼睛就是厉害。”
“瞧她刚刚还大义凛然指责安大姑娘,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脸。”
安映月一口银牙险些咬碎,干脆撕破脸怒斥:“你母亲只是个被买来的小妾,放在别人家里是要做奴做婢的,父亲心善,把你们好吃好喝供着,你却不知感恩,非要出来做那下贱活计,把我们安家的脸都丢尽了!!”
安映雪不耐烦的蹙了眉:“你这么说我倒是好奇以往寒冬腊月你的衣服是谁洗得?夏天整个安府的花圃是谁打理的?便是仆从,一个月好歹也有半两月银,我三岁就开始帮你们安家干活,干了十几年,没见你们安家给我半钱,这就是你说得好吃好喝供着?”
周遭百姓大感惊讶,万万没想到一个大小姐,竟然需要干下人的话,虽然这大小姐是个妾生的,可到底也是安家的血脉啊。
“天呐,那安老爷平素里瞧着是个正派模样,怎的干出这种事?”
“哎,我其实早就听说了安大姑娘在安府的遭遇,估计就是因为忍了这么多年,忍不下去了,这才出来当个仵作,好歹每个月有二两俸禄。”
“安大姑娘也是个苦命人啊,那安家小姐可真是……”
站在身后的延昭听到安映雪平淡说出那些话,心中莫名有些闷沉沉的。
他从不知道,她以前竟然吃了那么多苦。
被众人指指点点,安映月羞得脸都红了。
她正欲狡辩两句,又听安映雪说:“职业不分高低贵贱,我身为仵作,替死者寻求真相,我不觉得这是什么丢脸的事。至于你说仵作是个下贱活计,那你最好祈祷自己是自然死亡,若是横死,少不得要在我这儿走一趟,你现在瞧不起的下贱活儿,说不定能找出害你的真凶呢。”
她说完,淡淡一笑。
安映月却被气得差点昏过去,这话分明是在诅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