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毅十分震惊,低头一看,那人嘴角流着血,掰开他的嘴一看,原来竟是模仿古代死士一般,在牙缝下藏了毒药,遇到警方如若逃脱不了,便自尽身亡,此条线索便彻底断开。
他松开手,跌坐在沙发上。
与此人两度周旋,他想要用读心术探听此人的内心,但却只听到了他想杀自己,并没有听到任何关于上线的秘密,如今此人已死,这条线索便断了。
他给刘队打了电话。
随便死个人,是一定要通报警方的,况且此人还与陆海一案有关。
他始终想不通一个问题。
陆海在牢里,不可能对外再做任何指示和命令,而这些人如何知道安妮和他在一块的?难道控制他们行动的,另有其人?那这个人又是谁?
坐在沙发上苦思冥想,终于等到刘队过来。
刘队下来后,急匆匆赶到他面前,神色凝重。
“苏毅,我先跟你说一件事,刚才在电话里不方便。”
他从刘队的眼神中已经读出事态不好。
“陆海,自杀了!”
“什么?!”
他再次坐回到沙发上,刚才还在想,再去狱中找陆海一次,不管他说不说,都要探听出来外面这些人受谁指使,没想到人就死了?!
为什么这么巧?这头刚出事,他就死了?
苏毅简单跟刘队说了关于这个人的事情,也说了安妮收到恐吓视频的事,但独独没有说自己依然被追杀的事情。
“怎么死的?”
“正常死刑犯我们看押都是非常严格的,但他好像计划好的一样,早上洗漱的时候,一头撞向暖气管上,当时人就没了。”
“像计划好的……”
苏毅小声说道,心里愈加觉得这件事远比他想象的更复杂,更危险。
“会不会是上次见了儿子,觉得心里愧疚自杀了?”
“呵~”
听到刘队说出这个理由,苏毅马上否定。
“也许别人会愧疚,但陆海绝对不会。你不知道他这个人心能狠到什么地步。”
几名手下的警员将自杀的那名歹徒尸体运上去,又清理了现场。
此事过后,刘队决定派人在这座公司内部进行把守,以免此类事件再次发生。
“不必了刘队,你让人撤走吧,这个地点已经暴露,他们不会再来了。”
苏毅现在心里完全乱作一团。本来那天抱着孩子从监狱出来时,他觉得,兽首案,陆海一案,已经彻底结束。
没想到从安妮收到恐吓视频开始,新的威胁才慢慢浮出水面。
和刘队分开后,他直奔西郊外。
进了屋,金链子正躺在外屋一个破旧沙发上打斗地主。
苏毅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径直走到里屋,闯了进去。
照理说,平时的他,绝对不会如此鲁莽。
更不可能随随便便进出女人的房间。
但今天特殊。
安妮正坐在床上,抱着双膝,看着窗外。
苏毅上前一把拉起她的胳膊,拖拽到外面。
金链子和安妮两个人都被苏毅异常的举动吓坏了。
完全判若两人!
金链子纵然对这女的不满,此时也拉着苏毅。
“师父,你……你怎么了?这是……”
安妮被吓得惊慌失措,话都说不出来。光着脚被拽到外屋的凳子上。
“坐下!”
苏毅没理会金链子,也不顾她没穿鞋。
神情严肃,眼神咄咄逼人,像冒出两团火。
刚才在路上,苏毅一直研究整件事的经过。如果假设有一种可能,那近期所有的事就都有迹可循。
那就是,陆海可能没死。
那监狱里死的是谁?
与陆海多次打交道,凭自己的本事,如果那个人是假的,不可能看不出来。
除了追杀他,陆海一定要杀死安妮,这一点让苏毅无法理解。
只是一个秘书,就算知道他走私古董,买卖国宝的事,人都进去了,事情也败露了,不至于还穷追不舍,不放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除非……
“说,陆海是不是没死?”
听到苏毅这么问,安妮的眼神中掠过一丝慌张。
但很快,这丝慌张便由害怕的表情替代。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不是你告诉我陆海很快要死刑了吗?”
金链子蒙头蒙脑地过来,“师父,你到底怎么了?那个什么陆海,不是已经被判死刑了吗?”
“他已经死了!就在今天早上,在监狱里自杀了!”
苏毅转头对金链子说道。
“啥?自杀?”
金链子露出错愕的表情。
苏毅转头看向安妮。
“早知道了是吗?不想说是吗?好,我这就放你走!从现在这一刻开始,你的生死与我无关!”
说完,抓起她的胳膊就往门口拽。
金链子在一旁看着,也不知道咋回事。看苏毅这怒气冲冲的样子,也不敢上前拉。
安妮哪有那么大气力,转眼被苏毅拖到了门外。
现在是深冬,屋内有暖气,可外面寒风刺骨。
她光着脚,就穿一套很薄的衣裤,这么一拖拽,脚底下没站稳,坐在外面的石头上。
手臂擦伤了,血流出来。
金链子从来没看过苏毅这样,就算他也不是怜香惜玉的人,但看到这么对一个女人,心里多多少少有点不得劲。
他上前想要拉安妮起来。
“师父,这大冷天的,咱有啥话进屋说。”
“放开她!以后她的死活与我们无关!走,上车!”
说完,苏毅关上房门,朝车那边走去。
金链子看着坐在地上瑟瑟发抖,泪眼婆娑的安妮,叹了口气,无奈地跟在苏毅后面。
眼看着车门打开,人就要走了,她朝那边喊道:“等等!”
苏毅手挂在车门上,往这边瞧。
“现在能说了吗?”
安妮趴在地上,微微点点头。
他朝金链子使了颜色,金链子便过来,扶着她到车里。
车里有空调,苏毅金链子坐在前面,她坐在后面,缓了好一会儿,才徐徐道来。
原来陆海还有一个孪生哥哥。
这个哥哥在26岁的时候遭遇车祸,脑功能受到严重损伤,后被弟弟陆海转移到国外治疗。可半年后,陆海突然带回哥哥已经去世的消息,老两口伤心欲绝,遂将全部的心思和爱都放在这个小儿子身上,要什么给什么,想做什么一定全力支持,哪怕是错的,哪怕是犯法犯罪的。
两人长的奇像,可以说除了性格完全不一样之外,根本就是同一个人,甚至以前一起在家的时候,喊吃饭,父母都经常叫错两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