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阔台提着两个木桶去井边打水,见到一个楚军就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哈腰点头,脸上带着卑微讨好的笑容。
已经十天了,楚军一开始对这些拉哈国战俘的戒备心很重,无时无刻都在盯着他们,后来发现这些人还真老实,让干什么干什么,尤其是这些人脸上讨好的笑容,像极了摇着尾巴的哈巴狗。
渐渐的楚军士兵也放松了警惕,连打水、搬运草料这种事情都交给了拉哈国战俘去做,根本不担心他们耍出什么花样。
巡逻的楚军士兵从霍阔台面前走过,眼带着淡淡的不屑和鄙夷,等人走远后,霍阔台提着桶慢悠悠的朝着井边继续走去。
沙云城共有十口井,是楚军花费数年挖出来,沙云城所有将士以及战马饮用的水都来自这十口井,因此这十口井有多么重要就不言而喻了。
霍阔台提着木桶朝最近的一口水井走去,守在井边的两名楚军士兵看到霍阔台后并没有阻拦,只是眼的鄙夷之色更重了。
霍阔台提着两桶水不紧不慢的朝着营区伙房走,算上玄甲黑骑,城共有营区处,东西南北各一处,城央位置一处,玄甲黑骑一处,霍阔台去的是西边的营区。
伙房在营区后面,霍阔台到的时候,伙房一个厨子正拿着勺子指着两个拉哈国战俘破口大骂:“都是废物!劈个柴都这么慢,耽误了兄弟们吃饭,看老子不扒了你们的皮!”
那两个拉哈国战俘只是低着头,跟个木头一样,一句话不说。
厨子骂了一会儿后觉得无趣,瞥了眼走过来的霍阔台,提高了音量说道:“大将军仁慈,收留你们给了你们一条活路,可我告诉你们,沙云城不养闲人!”
“是是是!”霍阔台将水倒进水缸后,一脸讨好的看着厨子:“大人说的是,我们这就把这些柴全部劈完,保证不耽误兄弟们吃饭。”
“谁是你兄弟?”厨子不屑的看着霍阔台:“你也配?记住自己的身份!狗都不如的东西!”
战俘不如狗,生死不由己。
霍阔台愣了下,然后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陪笑着说道:“是小人说错了,保证不耽误大人们吃饭。”
厨子有些无趣,都说拉哈国士兵骁勇,悍不畏死,可看了看眼前低声下气,跟条狗一样的霍阔台,厨子不禁怀疑,他真的是拉哈国人?
“柴劈不完,晚饭也不用吃了!”厨子觉得有些无趣,随口说了句就离开了。
等厨子离开后,霍阔台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把斧头,然后拍了拍其一个拉哈国战俘的肩膀。
那个战俘抬起头,眼睛通红的可怕:“将军,我想杀人。”
霍阔台轻声说道“再忍忍,不会太久了。”
说完霍阔台提着斧子朝着一堆木头走了过去,这些都是之前从秦川运送过来的木材,那两个战俘瞥了眼厨子离开的方向,将眼的杀意收敛起来后,也捡起斧头和霍阔台一起去劈柴了。
天黑后,沙云城外开始狂风大作,即便是有城墙的阻挡,城依旧风沙漫天。今晚的风沙似乎特别大,大到城墙上的卫兵都不得不回到屋里躲避,巡逻士兵也破天荒的取消了。
城墙角落,一千三百多名拉哈国战俘挤在用木头搭建的简陋屋子里,听着外面的风沙声,这些人不仅没有担忧,反而露出狂喜之色。
“真是天助我也!”霍阔台看了眼周围的拉哈国战俘,低声说道:“今日若事成,我等必将名载史册!”
“将军,什么时候动手?”一个拉哈国战俘低声问道:“兄弟们都忍不住了!”
霍阔台压低了声音说道:“现在外面风沙太大,大军进不来,等天快亮风沙小一些再动手!”
顿了顿,霍阔台又问了一遍:“确定都准备好了?”
一人低声说道:“个营区的药都是末将亲自下的。”
另一人说道:“楚军藏粮草的位置也已经查清楚了。”
霍阔台点了点头,沉声说道:“今日之事若成,众兄弟一起飞黄腾达,若败,本将军陪诸位一起赴死!”
“愿追随将军!”众人低声说道。
呼啸了一夜的狂风像是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在天将亮未亮之时变得无力起来,当风沙彻底停下来的时候也就是天亮之时。
“时机已到!”一夜没有合眼的霍阔台此时看起来精神抖擞,眼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格尔克,你带人去烧粮草,折云,你带人去打开城门,迎接大军入城,剩下的跟我去杀了李夜白!”
一千三百多拉哈国战俘兵分三路开始行动,格尔克带着十几个人直奔藏粮草的方向,折云带着两百多人直奔北城门,霍阔台带着近千人直奔沙云城间的那个三层小楼,他已经摸清楚了,李夜白就住在这个小楼里。
半路上,霍阔台还带人抢了一个武库,看守的士兵早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拉哈国战俘每人拿了一把趁手武器后便直奔城那栋三层小楼。
到了楼下后,霍阔台隐隐差距似乎有些不对劲,因为太安静了,一路走来他们一个楚军都没碰到。
按理说,就算所有人都了毒,也该看到值守士兵的尸体才对,李夜白就住在楼上,楼下连一个守卫都没有,这就显得极不正常了。
就在霍阔台犹豫的时候,城接连冒出七股浓烟,不一会儿就能看见冲天火光。
“将军,格尔克他们已经得手了!”一个拉哈国士兵指着远处的火光兴奋说道:“楚人的粮草被烧了!”
霍阔台不再犹豫,沉声下令:“耶律左旗,你带人跟我上去,其他人包围这里!”
“是!”霍阔台带着近百人朝着楼上大步走去,其他人立即散开将整栋楼给包围了起来。
另一边,格尔克带人烧了粮草后,带着人直奔西边营区的伙房,面带杀气,他要把昨日下午在这里的受到的羞辱加倍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