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岸和李夜白一北一南起兵后,楚国彻底乱了起来。
楚皇急招各路兵马入京勤王,全国多路兵马开始朝着盛京聚集,不过其也发生了一些小插曲。
比如东海的大军原本应该是东方简以前的旧部率领前往盛京,但在大军出发前一天,在东海吴州的卫王东方厉突然接管了边军,率军向盛京出发。
远在西岭的地方云鹤得知李夜白起兵的消息后,连夜赶往盛京,身边除了几个护卫什么都没带。
拉哈国、红月国和云岚国这没有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三国大军同时逼竟楚国边境,一时间楚国朝堂陷入内忧外患的处境。
“大皇兄突然夺了东海边军的掌控权,不得不防啊父皇!”东方简一脸焦急。
东方驭淡淡说道:“他是东方家的人,分得清轻重。”
东方简提醒道:“父皇难道忘了,皇兄娶的可是冷岸的独女。”
东方驭看了眼东方简,问道:“你觉得他也会反朕?”
“儿臣绝无此意!”东方简急忙说道:“儿臣只是觉得,现在这个时候不得不防啊。”
东方驭淡淡说道:“如果连朕的儿子都来反朕,那说明朕真的错了。”
“父皇……”东方简还想再说什么,被东方驭冷声打断了,“退下吧,朕要休息了。”
“儿臣告退。”东方简虽然有些不甘心,但只能离开。
等东方简离开后,东方驭突然开口问道:“朕真的错了吗?”
一旁的白胖太监立即说道:“陛下是天选之子,代表上天的意志,上天怎么会错呢?”
东方驭喃喃道:“既然朕没错,为何他们都反朕?”
白胖太监闭口不言,东方驭又自顾自说道:“在宫里都没能杀死他,以后怕是更难了。如果当初朕没有妇人之仁,直接斩草除根的话,现在会不会就没有这些麻烦了?”
白胖太监还是没有说话,安静的站在一旁,一动不动。
许久之后,东方驭突然说道:“北方战事不能再拖了,让龙骑出动吧。”
“老奴这就去安排。”白胖太监匆匆离去,大殿又只剩下东方驭一人,多了一分孤独落寞。
豫阳州是从南荒到盛京必经的第一个州城,地险城高,驻扎有三万精兵,是南荒大军需要过的第一道关口。
“大将军,前面便是豫阳州了。”曹云蛟指着远处的高大城墙对李夜白说道:“是否攻城?”
自李夜白起兵之后,所有人便只称呼他为“大将军”了。
李夜白说道:“派人去喊话,我只想去盛京讨个公道,不想牵连无辜之人,让他们打开城门放行,否则就攻城!”
“是!”曹云蛟挥了挥手,一名骑兵纵马向着豫阳州城门方向狂奔而去,边跑边大声喊道。
“大将军有令!打开城门,否则攻城!”
不到半炷香的时间,豫阳州的城门竟然真的缓缓打开了,一队人马朝着李夜白等人的方向跑了过来。
李夜白有些意外,没想到豫阳州的守将竟然真的出来了。
“去看看。”李夜白纵马走在最前面,曹云蛟猛虎等人跟随在左右。
豫阳州一行只有十几人,领头之人穿着一身黑色战甲,远远就下马大步朝着李夜白走了过去。
“原玄甲黑骑老卒沈天阔,拜见大将军!”豫阳州守将沈天阔见到李夜白身上的银龙流云甲后,眼眶瞬间就红了。
沈天阔年过花甲,但依然精神抖擞,他曾经是李夜白爷爷麾下的亲兵,后来跟着李夜白父亲,之后因年纪太大不得不离开了玄甲黑骑。
也就是沈天阔离开的第二年,玄甲黑骑在北漠全军覆没,大将军父子三人先后战死。
“沈老将军可知我现在是朝廷通缉的重犯?”李夜白看着沈天阔问道:“你这是何意?”
沈天阔沉声说道:“属下请求重新加入玄甲黑骑,去盛京讨个公道!”
李夜白皱眉说道:“沈老将军可知这可是死罪?”
沈天阔咧嘴一笑:“老夫都这把年纪了,还怕什么死罪不死罪?”
“不瞒大将军说,当初听说您重建玄甲黑骑后,老夫就想辞了这守将一职去投奔您去。”沈天阔说道:“可是青山公子在给老夫的信说了,让老夫留在这豫阳城,还不准我跟大将军联系,所以这么多年一直没能去拜见大将军。”
“我二哥?”李夜白急忙问道:“他什么时候给你的信?”
沈天阔说道:“青山公子战死后一个月,有人把信送到了我手上。”
李夜白问道:“我二哥在信上说了什么?”
沈天阔想了想,说道:“青山公子在信上嘱咐老夫,不要和大将军联系,秣兵厉马,等待时机。”
“当初老夫还想不通青山公子说的时机是什么,直接大将军起兵的消息传来后,老夫终于明白了这个时机是什么。”沈天阔由衷敬佩道:“青山公子真是料事如神啊。”
李夜白突然仿佛明白了什么,从二哥的一系列安排来看,他应该早就猜到北漠的事情是东方驭搞的鬼,可是他却什么都没说,心甘情愿走入了东方驭设计的陷阱。
他这么做是为了保护李夜白!
如果李青山拆穿东方驭的阴谋,甚至只要表现的有一丝异常,东方驭都可能会杀人灭口。李青山在北漠有边军保护,而在盛京的李夜白没有任何人保护,东方驭想动他易如反掌。
为了保护李夜白,李青山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情,坦然赴死。
李平西、李星虎和李青山用自己的生命唤醒了东方驭对李家的怜悯,也正是这一丝怜悯,让李夜白活了下来。
放心不下李夜白,李青山赴死前又暗安排了一些后手,比如曹云蛟、朱振以及沈天阔等人。
如果李夜白能够安安稳稳做一个闲散王爷,李青山安排的很多棋子永远不会出现,如果李夜白被逼到起兵的境地,这些棋子将会成为他最大的助力。
李青山什么都为李夜白安排好了,可唯独没有考虑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