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层小楼的过道中间,一共站了两个人,一个是胡四海,另一个站在胡四海稍后一点地方的,则是那个庄家。
在赌坊老板问完了自己的问题以后,庄家站着不动没有说话,因为很明显赌坊老板不是问自己的,他问的是自己身前的胡四海。
而胡四海在听了赌坊老板的询问以后,他则是微微的沉吟了一下,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和陆大有的对话,然后回答说道。
“这个小子具体是什么路数,我还没有摸清楚,因为他虽然看起来有一点不着调,但是口风却很严,一直都没有透漏出,自己是哪门哪派的,至于......”
“至于他到底是来寻仇的,还是单纯路过的,我觉得路过不太可能,因为他已经赢了很多的银子了,要是算上刚才的那一把,他已经一共赢了两千四百二十两的银子了。”
“如果是路过的,带着这么多银子上路也不方便,一是容易被那些心怀不轨的人给盯上,二是这么多的银子分量也不轻,提在手里死沉死沉的,也不怎么轻松吧?”
在听了胡四海对陆大有的认真分析以后,在胡四海的对面,盘腿坐在软榻上面的,这个看起来颇具威严的赌坊老板,立刻就觉得自己屁股底下,那本来温暖的软榻,现在也有一点烫人了。
所以他就从软榻上面站了起来,然后起身在小楼的地面上来回走了两步,一边走一边看着小楼的地面,嘴里面跟胡四海说道。
“按照你的意思,既然他不是路过的,那就是来寻仇的喽?但是......“
”我们赌坊什么时候招惹了这么一个年轻的高手,为什么我这个赌坊老板一点都不知道呢?”
“是底下哪个不长眼的小子做的?还是说,从前做事的时候,下手没有做干净,所以留下了漏网之鱼?现在人家学了本事,所以跑回来寻仇来了?”
在说到“寻仇”这两个字的时候,这个赌坊老板的双目之中,立刻隐现一道寒光,就像是鹰的眼睛一般锐利,似乎是为自己从前不够心狠手辣,而感到有一点后悔。
因此留下了漏网之鱼,才惹出了今天的事情,在有了这种考虑以后,这个赌坊老板就目露寒光的停下脚步,抬头看着过道中间的胡四海,问道。
“是不是这么回事?”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似乎只剩下陆大有是来寻仇的,这一种可能性了,不过胡四海在仔细的思考了一下,陆大有前前后后的作为以后,他还是认真的摇了摇头,然后思索着回答说道。
“也不太像是来寻仇的,因为如果要是来寻仇的,他大可以趁着晚上所有人都睡着的时候,再过来报仇。”
“根本就不用像是现在这样,搞得这么大张旗鼓,人尽皆知的,让我们提前有了防备。”
“如果真的是寻仇,他本可以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的,何必跟现在这样,所以我觉得他也不像是来寻仇的......”
在听了胡四海的分析以后,那个颇具威严的赌坊老板,就忍不住的皱了皱眉头,然后气的一屁股坐在了软榻上面,用两只手撑着自己的膝盖,瞪着眼睛看着胡四海问道。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既然这个叫陆大有的小子,他既不是来寻仇的,也不是路过的!”
“那你说!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吃饱了撑的,过来拿我们赌坊寻开心的吗?”
看到赌坊老板生气了以后,胡四海也不准备继续卖关子了,而是直接把自己心里面的想法给说了出来,看着坐在软榻上面的赌坊老板,说道。
“我觉得他可能因为打抱不平,所以专门过来找茬的,因为自从他进来赌坊以后,好像只是除了赢钱以外,就什么事情都没有做过......”
在说到这里的时候,胡四海就扭头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庄家,因为在胡四海出去和陆大有对赌以前,都是这个庄家在和陆大有交流。
陆大有在之前到底有没有做什么别的事情,就只有这个庄家最清楚了,在看到胡四海的目光望向了庄家以后,赌坊老板的目光也随之从胡四海的身上,转移到了这个庄家的身上,然后看着这个中年男性庄家,问道。
“是这样吗?”
在看到胡四海和赌坊老板,这两个人的目光全部都聚焦到了自己的身上以后,这个中年男性庄家就情不自禁的挺了挺自己的胸口,然后在自己的心里面想道。
“终于到了我表现的时候了,还以为他们两个都把我给当成了透明的来呢!没想到还能看见我呀!这说明我还是有用的啊!”
在自己的心里面开心的想了一下以后,这个中年男性庄家就立刻回答赌坊老板,说道。
“胡四海胡大哥说的没错,那个叫做陆大有的小子,他除了赢钱以外,什么事情都没有做给,看样子还真的不像是来寻仇的,不过......”
在听了这个中年男性庄家前面的话以后,赌坊老板就已经大致的相信了,胡四海对于陆大有的判断。
因为自己的这个二层小楼,现在一共就来了两个人,一个是胡四海,还有一个就是这个庄家了。
总不可能这两个人是一起合着伙的,联合起来过来骗他的吧?再者说了,他们两个的关系,好像也没有好到这种地步。
所以在听到这两个人都说陆大有不是来寻仇的以后,他的心就已经放下了一半,但是在听到最后,突然听到这个庄家给他来了一句“不过”以后,他的心又紧接着提了起来,放在膝盖上面的两只手,忍不住的一握拳,然后眉毛一竖看着这个庄家问道。
“不过什么!”
看到现场的气氛好像有一点不对,庄家知道肯定是赌坊老板误会了什么,所以他就赶紧笑着解释说道。
“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是那个叫做陆大有的小子,他之前跟我解释说,想要赢很多很多的银子,然后去娶那个北香院的老鸨,风三娘过门做老婆。”
“当时我还觉得他说的是真的呢!不过现在看来,也只不过就是一句笑谈罢了,毕竟谁会真的去娶一个妓院的女人做老婆呀!”
“虽然这个女人已经是妓院的老鸨了,说的文雅一点,那就是北香院的院主了,但是说到底,也是在那种地方工作过的,哪个正经人心里面会没有疙瘩,所以依我看是不可能的,这个小子当时肯定是在信口开河,糊弄我的......”
听了这个庄家的解释以后,赌坊老板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然后看着这个庄家说道。
“以后像是这种不相关的事情,你尽量少说,听你说了一个不过,差一点把我吓了一跳。”
“就像是你自己说的那样,谁会去娶一个妓院老鸨啊?人家摆明了就是在耍你的,你还在那里美呢!”
这个赌坊老板在听庄家说了一句“不过这两个字以后,受到了一丁点惊吓,看样子是心里面有一点不痛快,所以就不轻不重的教训了庄家几句。
庄家也知道自己刚刚惹祸了,所以赌坊老板在教训他的时候,他也只是始终笑着不语,一副认错良好的态度。
在不轻不重的教训了一下庄家以后,见到这个庄家也很识时务,赌坊老板的心里面叫觉得舒服了很多,然后扭头继续看着胡四海问道。
“你刚刚说......觉得那个叫做陆大有的小子,不是来寻仇的,是来给别人打抱不平的?”
“除了他只是单纯的赢钱,没有做别的事情以外,你还有什么证据?”
“更准确的一点来说,你是从什么地方看出来的?”
这个赌坊老板问的很仔细,似乎非常的在意陆大有,来自己的永康赌坊打抱不平的问题。
不光是他在意这个问题,胡四海也很在意这个问题,所以在听了赌坊老板的询问以后,胡四海就认真的想了想,然后有理有据的回答说道。
“我没有什么证据,更准确的一点来说,我是通过自己这么多年的江湖经验判断出来的,我很相信自己的判断。”
“嗯!!!”
“肯定不会错的,我就是觉得陆大有是来打抱不平的,与其他事情,例如寻仇和路过,那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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