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中年男人高大的身躯在愤怒一击下,轰然摔在地板上。口鼻同时冒血。
“宏力···”
陈艳红满脸心痛地扑了上去,试图从地板上搀扶起老公。但中年男子既然不配合爬起来,她也做不到强行把他扶起来。他几乎被林权兵打蒙了,缓和了好一会,才露出惨笑,“艳红你别管我,就让三儿出口气吧。”
他随即推开了妻子,又冲陈家其他兄弟招呼,“咱爸妈走到今天的地步都是我一手造成的。你们要是有怨气都可以奔我来,就算打死我,我也毫无怨言。”
陈权国和陈权民等人都像在做梦一样,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所有人都面面相嘘,其中包括陈艳秋与李副市长。
陈权兵因为之前跟小赵交谈时受到了她的启示,已经预感到大姐安排父母出去旅行是一个很不正常的举动,所以在大姐夫坦白后,才能做出迅速的反应。虽然他的大哥二哥没有动手,但他却像一头发疯的狮子一样,再一次扑了上去。虽然大姐夫躺倒在地板上,不方便他出手了,但他却用脚狠狠地踹上去。
手力和脚力是不可同日而语的,况且脚上还有坚硬的鞋底。中年男子在遭受他的几脚重击下,忍不住惨叫起来。
小赵见状,看了一眼无动于衷的冯国强,便赶紧过去托住发飙的陈权兵。可是,她的力气太小,肯定制止不住就像一头疯牛一样的陈权兵。
陈艳红眼看老公遭受‘重刑’,顿时心如刀绞,奋不顾身地用自己单薄的身躯帮助老公抵挡小弟像雨点一样的脚踢,同样发出了惨叫。
陈权兵再不忍下手,在小赵的奋力劝阻下,这场暴风骤雨终于戛然而止.
缓和过来的陈艳红缓缓抬起头来,并直视自己的小弟,“三儿,这一切都是我主使的。你如果想为爸妈报仇,就冲我来吧。”
陈权兵痛苦地质疑,“大姐···为什么呀?难道就是因为我···”
“我受够他们了。我家的日子够苦了,但他们还是把一切重担压在我的肩膀上。我···”
“大姐!你的心肠真毒!”陈权兵愤然打断,“咱爸妈待你不薄,你却下如此毒手···”
陈权兵满腔的怒火又爆发了,又向大姐挥起了拳头——
小赵无论是用手拽,或者用力抱住陈权兵,都无法制止他的施暴,干脆绕到他的身前,用自己的娇躯遮挡住他,“小陈哥哥,假如你还不住手,就从我身上踏过去吧。”
陈权兵愣愣地对视几眼楚楚动人的警花,内心不禁百感交集,突然抱住了她的娇躯,再次把自己的脸深埋在她的肩头失声痛哭。
陈家的其他成员都还没有从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中清醒过来,只能眼睁睁观望这场闹剧,谁都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中年男子眼看妻子为了护着自己而被亲弟弟打得遍体鳞伤过去,顿时无比的心痛,一边簇拥着妻子,并冲跟女警相拥的陈权兵哀叹道:“三儿,你对你大姐出手真是太狠了。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呀!”
陈权兵的情绪经过短暂的平复,又恢复了刚硬,立即把小赵的身体分开,并用手一指大姐夫的鼻子,“你给我住口···我的爸妈如果要有一个三长两短的话···我简直生不如死···你居然满嘴信口雌黄···”
杨莎莎亲眼看到自己的男朋友居然抱着一个女警做感情发泄对象,已经很是不悦了,当听到他这番表示,便再也忍不住了,“诶,你居然把你的爸妈摆在第一位,那我呢?”
陈权兵一看她在这个时候还争风吃醋,几乎要气炸肺了,便对这位女朋友毫不客气地讲道:“你当然无法跟我的爸妈相比。因为我一旦失去了他们二老,就再没有爸妈了,而女朋友却不是这样。假如没有你,我也许还会有别的女朋友。”
杨莎莎的脸顿时涨红了,气得一陈林权兵,“你···不要后悔。”
她随即收拾自己的东西要拂袖而去。
陈艳红一看杨莎莎要夺门而出,便赶紧抬手制止,“莎莎不要走···我有话要对你说···”
杨莎莎因为陈艳红是最待见她的陈家人,便给了她这个面子。其实,她已经听出了陈家父母已经是凶多吉少,没有这样的拖累,让她觉得这个家几乎是唾手可及。
陈艳红眼看着缓缓靠近的杨莎莎,首先表示歉意,“莎莎,三儿不会说话,请你千万不要介意。”
杨莎莎鼻孔一哼,“看在大姐的面上,我可以不跟他计较,但他必须要对我道歉。”
陈权兵还沉浸在无比的悲痛中,尽管父母的噩耗还没有传来,但一想到罪魁祸首居然是自己的大姐,这让他的感情实在过不去。他对杨莎莎的无理要求只是嗤之以鼻。对于他来说,自己的终身大事同父母的安危相比,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陈艳红这时面露惨笑,“莎莎,请你不要跟三儿计较了。我们的爸妈已经回不来了,难道你还吃他们醋吗?他现在正沉浸在痛苦中,这时需要你的安慰呀。你只有感动了他,才有资格享受这里的一切。”
杨莎莎一听她的话有道理。虽然她已经看出陈家父母出事跟陈艳红有关,但这也符合陈艳红之前对她的承诺。人家逼死自己的亲生父母,还不是为了成全自己吗?
她这时便趁机下台阶,“大姐,我看在你的面子上,就不跟他计较了。”
她说完就退在了一边,比起那位漂亮的警花,她远离了男朋友。这时她能有这样的姿态已经很难得,又怎么做到像女警那样安抚男朋友呢?
冯国强一看自己的年轻女同事已经控制住了情绪失控的陈权兵了,这才做出了正面反应,”陈艳红女士,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中年男子扶着妻子径直走到这位警官跟前,坦然递给双手,“我的岳父岳母都是我害的,跟我妻子没有关系,请警官先生把我铐走吧。”
冯国强勉强控制住自己愤怒的情绪,冲对方冷冷地质问道:”你们逼父母出去寻死,难道就因为他们二老成为了你们的累赘”?
中年男子一副苦笑,“我的岳父岳母简直是天下最偏心的家长,想当年,为了这个家付出所以青春的艳红结婚时,居然一点陪嫁都没有,因为当时他们的大儿子权国也在同一年结婚。他们把当时所有的积蓄都花在了大儿子的婚礼上,这对为了这个家而晚婚的女儿公平的吗?”
陈权国听到这里,不由动了动嘴巴想反驳,但感觉理亏,只好忍耐下来。
冯国强冷冷地盯着他,“难道就因为这一点,你要忌恨岳父岳母一辈子吗?”
“我忌恨?你错了,我要的是一个勤劳朴实的女人,怎么会在乎那点点身外之物呢?为了感谢陈家把这么好的一个女儿给了我,我对他们比亲儿子还好呢。”
“既然是这样,那你为什么心里不平衡?”
“我是为艳红不值呀。她为了这个家,几乎贡献了一切,甚至婚后还承担着责任。而他们二老呢,觉得他们这个大女儿好使用,便把家里的大事小情都压在她的肩上,却忘记了她还要肩负另一个家呀。”
陈权民这时忍不住插嘴,“大姐夫说话请讲点良心好不好?难道我的爸妈亏待你们了吗?哪次你们回来,不是把你们视作上宾?”
“上宾?哈哈,难道就是一点好吃好喝就可以让我们像老牛一样耕耘陈家这块田吗??”
冯国强继续冷冷地注视着自己跟前的陈家大女婿,“你还有什么委屈,就尽管说出来吧!”
“我的委屈多了,自从娶了艳红之后,就陪着她一起为陈家的事情分忧。想当初,在艳红与大弟弟权国结婚时的偏向性就不说了,我其实也理解,儿子和女儿根本无法一样,女儿无论在家里处于什么情况,都可以嫁人,而儿子却不行。艳红在婚前付出那么多,也算报答了父母养育之恩了。可是,我岳父母在家里有事的时候,还是处处都找艳红,而她的大弟弟权国怎么样呢?他是一心一意都顾自己的小家,对爸妈家的事情不管不顾。请问,这对艳红公平吗?”
陈权国与他的女人听到这里,表情露出了一丝惭愧之前,都没有反驳的语气,把脑袋沉重地耷了下来。
冯国强听了中年男子的一番陈述,眼神里多了几分愤怒,“你就这些委屈?”
“不,这远远不够。我的岳父母不仅对艳红不公平,对三儿更不公平。”
陈权兵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嘴,“他们二老对我怎么样,关你们什么事?用得着你们为我打抱不平吗?”
小赵这时还紧紧拉着林权兵的胳膊,对他嗔怪道:“小陈哥哥不要插嘴,听他把话说完。”
女警此时对陈家的故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几乎出神地盯着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继续跪着讲述道:“当年老二权民结婚时,由于女方执意要房子,我岳父母却把自己的房子让了出去,借款购买了这套小居室。警官先生知道吗?虽然这套房子小,但也是一笔钱呀。当时我岳父母把仅有的积蓄要为权民结婚,根本就没有一分钱买房子。当时,作为陈家的长子的权国可没出一分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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