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凡姝虽然服了丹药,但伤的太重,又有多处骨折,一时半刻也无法恢复完好。她面色苍白倦怠,像是大病初愈般,衣衫也破了几处,宫十七瞧见了,心里一紧,问道:“师叔,你这是……”
少舞未答,却听得孟凡姝懒洋洋的声音:
“八宝楼和百味斋今日群殴,打的六亲不认,鸡飞狗跳,为了抢金银翠玉糕,你师姑我不幸被恶汉所伤,挂了彩。”
她从乾坤袋中取出一个的四四方方的纸包,上面用草绳捆了块红色的方纸,写着八宝楼三字,油迹透过纸包浸了出来,散发着诱人的甜香。
“呐,接着!”孟凡姝把纸包扔了过去,却不心扯了伤口,疼得直吸气。
“你受伤了?怎么回事!”宫十七急忙问道。
“没大没,师叔也不叫了?不给你说是抢东西闹的吗,还问!”
孟凡姝忍着疼,从胸口掏出那方巾来,此刻才看见上面绣了几朵娇艳的海棠。她说道:“这方巾这般好看,我没舍得包点心。亏得有它,挡了那恶汉一掌。说来本姑娘还要谢谢你呢。宫十七,还你!”
虽然孟凡姝的话真真假假,但宫十七也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看见她把方巾递过来,连忙说道:“师叔你留着吧,我……弟子一个男子,用不着。”
“那你还一直带在身上?你这鬼话谁信,别婆婆妈妈的,我问你,你这般着急,可是师父又有吩咐?”
宫十七这才想起正事还没说,拍了拍脑袋,说道:“掌门师祖让你二人即刻去见他。”
姐妹二人赶到大殿时,看到掌门人端坐正中。左右站了几位长老,再往下是重鸣子,圣歌子,广韵子等几位师兄,另有几十位年轻弟子聚在一起,一个个恭恭敬敬,面色郑重。
千弦子早在一旁等她们,一番低声解释,孟凡姝终于明白了怎么回事。
原来是某个秘境开启,古琴门要派年轻弟子前去寻宝。
孟凡姝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不就是抢东西吗?说的那么冠冕堂皇!秘境的故事不知道听了多少回,无非杀人夺宝,外敌入侵,十万火急,力挽狂澜,扬名立万,等等等等,听都听腻了。
我修为那么低,肯定不会让我去。而我不去师姐也不会去。这一点师父定然知道,所以,叫我们来是站台凑数吗?
果然,很快就选出了几人来,众弟子领命,纷纷退下,大殿一时间变得空旷起来。
这时只听一人大声道:“掌门真人,门下有话说!”
说话的是赏罚长老严仲则,他先前看到二人姗姗来迟,早憋了一肚子气,此刻方有机会表达不满:
“禀掌门,灵犀子自入派以来,不思克己,修行懈怠,空有灵犀气韵,却全无道心,挥霍天份,枉费日月,成为古琴弟子时日已然不短,玄音诀只堪堪修至第二层。如此下去,若听之任之,恐怕迟早沦为道门笑柄。”
严仲则看上去正值壮年,方脸短须,一双眼睛精光四射,孟凡姝看他生了一对一字平眉,一说话就变成倒八字,并且不住地上下抖动,不由得掩嘴轻笑。
瞧见她神情轻慢,丝毫不以为意,严仲则心中更添愤懑,又补充道:
“灵犀子仗着掌门亲传弟子的身份,藐法妄为,目无纲纪,若不严加管教,他日定然生出事端,给古琴门带来无妄之灾。
而玲珑子身为古琴弟子,却不习玄音诀,一身舞乐功法与古琴门格格不入,众弟子受其魅惑,耽误修行,昏昏度日,更是不在少数。她作为灵犀子师姐,不悉心教导,以身作则,反而纵容包庇,处处护短。长此以往,二人恐成肘腋之患。门下身为赏罚督导,万分惶恐,恳请掌门责罚二人,并送壑山思过,以示惩戒。”
孟凡姝不悦:我修行慢却不是因为我懒,这个师父是知道的,也懒得给你多说。但你编排师姐,我却不能忍你。
她身上的伤没好,吸了口气,刚要开口,却被一旁的少舞制止。
只听常戚真人道:“仲则素来勤勉,克己奉公,不物空名,着实令人敬佩。不过此事……”
他停了停,突然话锋一转:“此事就依你,但壑山不必去了。灵犀子留在我身边,我亲自督导。玲珑子去栖凤山,务必将金蝉木带回将功赎罪,否则届时定行惩戒。”
金蝉木是一种罕见的树木,材质既坚且韧,可塑性极强,能引天雷勾地火,从飞剑到符令,皆可用它做料。倘若做成乐器,则更是物尽其用,恰如其分。可以说,金蝉木是乐修梦寐以求的制器良材。
金蝉木生长在凤栖山,也算是不大不的秘密。严仲则知道那里环境艰险,险恶丛生,时常有凶兽出没,掌门人让少舞去取,已然算是惩戒了。
孟凡姝心想,师父明明知道师姐修习功法的事,却不反驳那长老,那么,让她去取金蝉木就不好阻止了。听他口气是临时起意,这样安排却不知何用意。
她看了一眼严仲则,说道:“师父,这眉毛精,你别信他。凤栖山我和师姐一同去,请您恩准。”
常戚真人一改往日的温和,话也没接,沉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