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本防盗章的,证明你还不够爱我。于是这样不痛不痒的荤话就成了闲暇时刺激神经的小玩笑,云焕不想做个特立独行的人,往往随波逐流,但今天尤为反感,做了同事口中假正经的那一个。
同事见他认真,拍着他肩问道:“真被人喊爸爸了?小朋友?”他见云焕愁眉紧锁地点了点头,说:“那你要先确认你是不是这小朋友的爸爸咯。”
一句话切中云焕最深层的担忧,他如何确认,他跟明月分手过五年,一千多个日夜,他们有过最亲密的接触,但在那之后便彻底分道扬镳。
他也不敢确认,男人的劣根性在这时候展现的一览无遗,既要享受最极致的快感,又对所有可能的意外充满畏惧。
云焕选择相信这是场美丽的误会,他的善意得到了朵朵衷心的感谢,一个小孩最本真的回应便是喊这个人一声她能想到的最甜蜜的称呼。
生活毕竟不是文艺作品,单亲妈妈是一个艰难万分的职业,明月或许是个能吃苦的人,但不是一个能保守秘密的人,她真能隐忍多年却让他逍遥法外?
同事这时也印证了他的想法,说:“小孩就是这样的,多塞几块糖就能喊爸爸。我倒是很好奇你跟孩子妈,总该有过一段,才会有这样的怀疑吧?”
云焕一声嗤,拿胳膊肘支开他,过一支烟,两个救死扶伤,规劝过无数人吸烟伤身的医生,相对吸毒。
同事问:“你之前那个怎么说了,还有没有信,我之前看过电视里有她的报道,还跟跟你那会儿一样水嫩……就是瘦了。”
像是一桶冷水从头而降,云焕找回几缕精魂,搁在台面的手机恰好一震。他拧着眉头看一眼,掐烟,抄手机,匆匆到走廊上才看。
信息来自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说陌生倒也不陌生,每一个数字每一串排列都烙在心坎上:【电视里看见你,瘦了。】
来来去去几个字,云焕看过几回,既懂又不懂。直到有护士来喊他,说某某床按铃出了什么状况,他才蓦地回过神。
脑子里已经没有什么爸爸,没有什么云云还是朵朵,长腿迈开透出紧绷流畅的小腿曲线,密实的毛衣施展威力给他源源不断的热度。
温又凉。
同样无法入睡的还有另一头的董明月。她借着夜灯仔仔细细看着那张泛黄照片里,青春飞扬的云焕和自己,眼酸而疼。
道别之后,朵朵一回来就窜到床上,窝进被窝里反反复复地看这张照片,边看更是边念经似的喋喋细语着什么。
明月凑近听了半晌,这才觉她竖着小指去点云焕的脑袋,在一声甜糯过一声地喊:“爸爸,爸爸……是朵朵的爸爸。”
明月一下无比震惊,情绪分剖成两面。
朵朵思维与常人相反,习惯从具体向抽象靠拢,在她的世界里,水果和苹果香蕉是并列的概念,为了给她讲明几者的关系,她反复说过许多次。
如今她由表及里,透过现象看本质,无疑是小小人生里巨大的一步跨越。身为一个渴望看到孩子进步的母亲,明月欣喜异常。
只是朵朵的聪明没用对地方,她搜肠刮肚想了又想,也不知道她是如何将电视里的最美医生串上云焕再串到爸爸的认知上的。
明月跟着朵朵钻进被窝,良心告诉她不能对孩子撒谎,理智却提醒她这是个危险信号,她探究地问一问:“这个人为什么是爸爸?”
朵朵置若罔闻,将已经看过无数次,看得都快秃噜皮的云焕照片压进印着校花的小衣上,要藏起一个小秘密似的,将整个人埋进床里。
她甜蜜又害羞,像一个初开情窦的小娇娃,只露出一只眼睛偷偷瞄着明月,小小声地问:“他什么时候才来陪朵朵玩?”
这是一个无解的方程,没有答案的难题,明月揉着她和自己一样软软的头,反问:“你有妈妈,有婆婆,这还不够吗?”
朵朵仍旧是执拗的:“他什么时候才来陪朵朵玩。”
只是偶遇,没有后续,就像一没铺完的乐曲,明月试图用最委婉的言语来让她理解:“云焕叔叔是很忙的,他没空来陪朵朵的。”
朵朵方才还精光四射的眼睛,此刻一下失焦,前所未有的暗淡下来。她将头一扭,整个扎进床里,闷声闷气道:“明月最讨厌了。”
夜里两点,丽丽姐才姗姗回来,随手将包扔上沙,转圈脱着马海毛的围巾和粗呢的及踝大衣。看见女儿没睡,立马哈哈笑起来。
“还在倒时差是不是,你不知道你妈今天手气有多旺,一晚上赢了好几百呢!”她清咳两声,小声补充:“虽然下午输了小一千。”
她兴致很高,说要去看看家里的小福星朵朵,被明月拦住,说:“孩子好不容易才睡着,你别去打扰她了,声音也小点,她耳朵很灵的。”
丽丽姐这才耸一耸肩,掐着嗓子说:“好的,好的。晚上又闹了吧?一看你这张脸就晓得,总这么不懂事也不是办法呀,带她去我医院看一看。”
明月睨她一眼,有些反感:“她没病。”
丽丽姐知道踩上她尾巴,无论动机有多好,一提朵朵的这些问题,她就裹上一身刺。她索性缩脖揉肩,说:“不管你,洗澡睡觉去。”
明月却又在后头把她喊住,说:“妈妈,你觉得一个家里,有爸爸和没爸爸,差距是不是很大?”
丽丽姐觉得这问题滑稽,说:“你不就是最好的回答者?”
是了,她十岁丧父,已经度过十八年没有父亲的日子。可她是她,朵朵是朵朵,一对母女虽有共性,差异却仍旧很大。
这天夜里,明月久不开闸的记忆放出漏网之鱼,大概是寂寞了,疲乏又让神经麻醉,她不由记起跟云焕的第一次相遇。
那该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和今日一样。
美好的记忆往往有一键美颜的效果,好像所有斑驳的灿烂都生在阳光明媚的日子。不过这一次的明月实事求是,确确实实记得那一天的太阳照得特别好。
李葵作为宿舍里唯一过一米七的大高个,不知从哪里听来像她一样威武雄壮的妹纸都该在礼仪团里一展身手,刚一吃过饭就拖着明月去了招新的广场。
那时像他们一样的新生66续续到校,作为一年一度招兵买马的最好时候,所有社团都花样百出的在广场上摆开天门阵。
作为一个醉心高雅艺术的文艺青年,明月一路对文学社广播台很是青睐。每每惹得李葵很不耐烦,将她小鸡仔似的往腋下一夹,拎着走。
李葵大放厥词:“四眼田鸡才喜欢这种傻子社团呢!”明月当时就一摸架在鼻梁上的眼镜,你你说谁哟!
礼仪团前已是人山人海,两个姑娘好不容易排进前排,都被似火骄阳晒出一头大汗。李葵拽着明月的一只手忽然用力,不停努嘴:“嗯嗯。”
明月顺着她狰狞巨脸向前看,立马深感名牌大学的女学生也还是女学生,眼皮真浅。此处热度不减的唯一原因,是众星环绕中坐着的那个帅哥。
他穿一件白色短袖衬衫,解了最上面的两颗扣子,一条露出脚踝的九分黑裤。此刻正随意地倚坐在招新台边,两只修长瓷白的手插在裤袋里,因为紧绷修饰出他长腿流畅紧致的曲线。
一张脸上最突出的就是那只笔挺秀丽的鼻子,所有五官围绕它而生,位置尺寸都不多一分,不少一分,于是整张脸看下来就像作家笔下的:月色与雪色之间,你是第三种绝色。
这就是年轻版的云焕了。
帅哥总要红花配,云焕身边也不例外。
三大美女环绕,一个短齐耳,气质不俗,一个长飘飘,正面像黄奕,侧面像赵薇,剩下一个虽然样貌差上一大截,人却活泼好动,说话很有感染力。
三大金刚贴着他,大有走哪都形影不离的架势。明月心中微嗤,觉得这仨不就是活生生的“春、心、动”,至于进阶版的“不要脸”则是后话了。
此刻“春”给大家分调查表,叮嘱大家贴上照片,写好基本信息。“心”和“动”就给云焕一左一右说笑话,惹得他一阵哈哈。
明月是陪公子读书,躲在李葵后面不接那调查表,只是一边给她捏肩,一边时不时拿眼睛瞄身边神态各异的女生。
跟有一副好皮囊的帅哥相比,她还是更喜欢看腹内草包的少女,不知是不是这一行径太过猥琐,跟着李葵离开的时候,云焕在身后喊她:“你不填表吗?”
明月还在假意矜持地问“他喊得是谁”,“春”已经走过来,往她手里塞了一份调查表,笑着说:“来都来了,就填一份吧。”
明月犹豫,转身看向众星捧月和他的三大金刚,说:“我是陪同学来的。”
云焕正站起来,海拔惹得身边的女生频频气喘。他声音是清脆好听的,像至清的露水落在至绿的竹叶上:“那也可以陪你同学,一起进我们礼仪团呀。”
简单一句如承诺,惹得李葵激动万分,死掐着明月手腕,龇出一口青森森的白牙:“你给我填,你给我填!”
明月:“……”好无奈哦。
回去路上,李葵失心疯一样不停淫笑,感慨:“那可真是个帅哥,你知道吧,美女常有,而帅哥不常有。你以为大学是天堂?其实高中过后,帅哥就成指数级下降了。”
她忽然仰天长啸,把明月吓得一跳:“他就是我见过的天下第一大帅逼!”
可惜天下第一大帅逼的头衔没能挂住几天,李葵就在某天气呼呼地给他摘了:“那装逼没让我进礼仪团,骗子,都是骗子,越帅的男人越会骗人。”
明月哆哆嗦嗦看着自己手机上:“恭喜你进入礼仪团,请于xx日晚xx点来北大活和我们见面吧”,吓得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
想进的没进,陪着的却进了,说出去,这是多么影响革命感情的一件事哟。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明月立马编了个退出的短信,就将这事抛之脑后。
如此风平浪静的度过几天,一日夜里,忽的有个陌生号码打进手机。明月刚刚被教官折磨得练过夜间踏步,正虚弱地挂在床边休息,声音颤着道:“喂~~”
对方也说“喂”,底气十足,清澈好听:“是董明月吧,团里的第一次集合你没来,我听她们说你退出了,能出来跟我讲讲原因吗?”
明月脑子里正不断重复教官的川普“一二一”,如坠云里雾里,迷迷糊糊地说:“跟你出去讲?你哪位哦?”
那头的人顿了下,说:“我是云焕。”
“云……什么?”明月眨巴眼:“你是谁?”
“……”一向无往不利的云焕被彻底噎着了。
明月对着不出声的话筒一阵吹气:“哈喽?”
哈什么喽。
哈你个大头哦。
宿舍楼外已是一片吵杂,洗过澡的穿睡衣,没洗澡的穿迷彩,你露肩我露背,一个串一个,糖葫芦似的挤在过道里往下看。
明月扒开人群凑过去,好奇出了什么事,有人指着对面道上一抹白色的影,说:“看帅哥啊!又高又瘦又有型,不知道在等谁。”
明月出来得太急,没顾得上戴眼镜,此刻眯眼如老瞎,隐约看到路上一高个,穿一尘不染的白衬衫,黑色九分裤,一手闲闲插在裤袋里,一手拨了拨刘海。
明月是睁眼瞎,五米之内雌雄不辨,十米之内人畜不分。云焕却眼尖,一眼看到挂在栏杆上狼狈不堪的她。
拨刘海的一只手顺势伸直,朝着她轻轻一点,再往自己的方向招了招。
四周一片倒抽气的声音,无数颤抖的嗓子在问:“帅哥指的是我吗?”明月软着膝盖趴着走,一颗心扑通扑通跳。
那时学校扩建,新生宿舍在一片废墟里拔地而起,道路两边种着苍天巨葱,一年最好的时节,也不过挂着稀稀落落的叶子。
明月正巧年少,处在一生之中最中二的年纪,那一瞬间飘忽迷离,看夜空,繁星,香樟道,再加等她放晚课的少年郎,活脱脱都像是小说里的设置。
她像个怀春的少女用鞋尖拼命蹭着癞了头的黄草地,小声问:“你是专门来找我的?”云焕声音也是轻轻的:“不然呢?”
太快了,真的太快了,从他主动邀请她面试,到他特地来说服她加入,这一切真的如梦如幻如泡如影……她觉得自己还没准备好呢。
明月扭捏着踢秃了一块草皮后,更小声地问:“你就那么——”喜欢我?
忽然几个脚步凌乱走来,三大金刚姗姗来迟。
“春”扔了一瓶红色尖叫到云焕手上,说:“你口味真奇特,为买这玩意我们仨脚都走断了。这个谈好没,后面还约了几个呢。”
云焕要她们等一等,稍稍弓腰去看方才欲言又止的明月:“不好意思,刚刚你想说什么?”
明月一张脸红得滴血,摇头,再摇头。
不过就是春、心、动!
曾经的风光月霁,曾经的斗转参横,五年之后,化作一段略显滑稽的片段。戏里的人当真,戏外的人看假,只有青春逐风去。
明月揉了揉酸胀的脖颈,起来将白天没有收完的衣服重新整理。给朵朵的衣服要提前准备,她每天早上都会一一检查。
回到床上的时候,窗外已然破晓,明月将朵朵轻轻抱进怀里,又一次小声说着:“朵朵,你有妈妈还不好吗?”
早上朵朵起得很早,她人小小一个,生物钟却定得很死。一天划分成几块,什么时间该做什么,都像个抠门的账房一样精打细算。
回到国内,时差未好,她也守着自己的节奏,宁可提前绝不拖后。不过看今早的脸色,似乎还要为另一桩事苦恼。
孩子生气,为难的总是父母。明月一边想着一边给朵朵穿裤子,转眼就见她将衣服脱了下来,圆脖领卡在小脸上,鼻子冲上朝了天。
朵朵做事讲究条理,衣服一定要从上往下,从里往外的穿,一件上衣一件裤子,度可以慢一点,但顺序不可以颠倒。
这样的坏脾气被明月教训过几次,她高兴的时候可以收敛,一旦生气就锱铢必较。明月刚刚先给她穿了裤子,她立马把脾气在衣服上。
此刻脱得只剩下贴身的棉毛衫,刚刚梳顺的头炸开的炮仗一样定在脑袋上。她还不服输的,撅着嘴巴说:“明月最讨厌了。”
明月知道朵朵在生气什么,可这件事她哄不了,何况她对女儿得陇望蜀,见爹忘妈的行径早就心生不满。
于是明月将被子往朵朵头上一盖,说:“你自己穿吧。”朵朵明显一怔,然后摆着双手往下一倒,哼唧起来。
明月狠心推门走出来,现丽丽姐破天荒起了个大早,正一边敷起面膜,一边抱着玻璃瓶喝鲜奶。
明月一下着急,说:“妈,你要喝就喝豆浆好了,干嘛喝朵朵的牛奶,我就买了这么一瓶,一会儿她起来又不高兴了。”
丽丽姐很是嫌弃地白她一眼:“她喝豆浆也是一样,中国人的胃,不一定能消化这里面的乳糖,豆浆就不一样啦。”
“那你怎么不喝,她根本不喜欢喝豆浆。”明月抓一抓头,准备下楼重买,说:“你今天帮忙带她一天,我之后再想办法。”
丽丽姐两眼圆睁,将手里的奶瓶一放,跟在明月后头道:“你等会儿,我今天要上班呢,没空带,你又没事做,自己带!”
明月一针见血:“你上班还半夜两点回来?还敷面膜?我告诉你今天别想去打牌,不然我把你外孙女送你们医院手术室去,我看有没有人笑话你。”
丽丽姐被噎得说不出话,拿手揭了面膜,气呼呼地去沙上坐着。
明月在玄关里边换鞋边道:“我真有事,朵朵是个大问题,不能总呆在家里麻烦你吧,我得看看能不能让她插班去念个什么幼儿园。”
丽丽姐色厉内荏:“能麻烦到哪里去,不过出去上学也是好事……就是有个问题啊,一般幼儿园能收她吗?”
明月自己也忐忑:“找找看吧,实在不行,我看看有没有什么专门的培育机构。下午还得去找个工作,不能一直啃你。”
“笑死人,你都啃了几十年了。”丽丽姐拿手弹着脸上的精华,实在不耐烦的:“唉,去吧,去吧,谁叫我命苦,老公死得早,又生了你这种女儿。”
明月原本计划着,这两件事归一档,花上一天时间打听,一天时间落听,应该不会出什么样的大问题,谁知道光是为朵朵找托的地方就花了整整一周。
真被丽丽姐说中了,普通的幼儿园不收朵朵这样的孩子,有几家被明月说动,勉强答应让孩子来试一试的,可一等她带着朵朵过来就又反悔。
朵朵不是一个合群的孩子,她可以离开明月,可以独自一人,可当和一群孩子挤到一块,被迫着去游戏去学习的时候,她就会开始失控的大叫。
不止一个园长和老师建议明月带朵朵去培智学校看看,那里有专业的辅导老师,有富有爱心的志愿者,他们会为孩子提供最好的照顾。
每当这时,明月眼底便忍不住泛酸,她想说朵朵没有残疾,也很乖巧,她只是被戴上了一个厚厚的罩子,过分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可没有人相信,只是拿怜悯的目光看着她。
她自己的工作找得也不顺利。
明月大学本科学的是英语,留学几年研究得是外国文学。她始终对这些感兴趣,如今回来,一心想找个专业对口点的工作。
能进出版社当翻译是最佳选择,可一连问了几家,要么满编不缺人,要么对学历经验的要求可以说到达了苛刻的程度。
明月网络作者的背景自然是不好意思拿出来的,但在国外有过几年出版编辑的经历,写在简历上不算添花也还漂亮。
是以明月满心以为能进面试,却在第一轮就被淘汰。转过几个弯去打听出了什么问题,有人提点她,这种单位最好还是要有人。
明月在外只觉举步维艰,而回到家里,现这儿也不是遮风挡雨的港湾。
从来就不擅长带孩子的丽丽姐在和朵朵的斗智斗勇里,耐心不断告竭,朵朵哭她也哭,朵朵吼她也吼,两个人对着狂,谁也不肯让谁。
最后实在不耐烦,丽丽姐索性借着上班半夜回来,一早再拎着自己的包出去。
她甚至开始干涉明月的自由,不止一次给她打电话,讨好般地说:“女儿,妈妈这边一同事儿子刚刚从国外回来,人很优秀的,你要不要见一见?”
明月看着坐在沙上开始新闻时间的朵朵,无奈道:“你这是变相赶你女儿、孙女儿走吧?觉得我嫁出去,你就能省心了?”
“哪儿的话呀,你可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丽丽姐嬉笑着:“到底见不见,给妈妈个准话嘛,哎,家里老有钱了,车子开得都是宝马嘞!”
明月撑着头:“人家条件那么好,能看得上我?”
丽丽姐直哼哼:“开玩笑,我女儿那也是很优秀的好伐……唔,不过我同事这儿子确实比你大个四五岁,可能七八岁吧,最多不过十岁的哦!有过两段婚姻,但过错一方不是他!”
明月无声地叹气,说:“妈,我会快点找到工作的,至于朵朵,我已经准备把她送进附近的培智学校了。”
“培智啊?那不是跟一帮小白痴一起念书?”
“妈你注意点言辞和分寸好吧?”
丽丽姐咳嗽:“我又不是说的假话。去就去吧,先呆两天,不行再换嘛,我这边帮你问问有没有靠谱的专门学校,你不要老唉声叹气了。”
明月挂了电话,等朵朵看完这一时段的新闻,才将她抱到自己怀里,软声细语地说:“朵朵,这两天妈妈送你去上学好不好,可能和我们之前在国外的不太一样,可里面的老师和同学都是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