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蕊语。
她猛地回忆起了跟霍易琨分手后,那次跟林蕊语的见面。带着高高在上的满不在乎,眼底幽深处夹杂些许的得意。
亲口告诉她“即便是没有我,你跟易琨也不会长远。”
也对,出身豪门的大家小姐,都不用自己出手便有一群人在前面冲锋陷阵,而这次不过是她处事不妥当遭得报应。
问里面有没有林蕊语的手脚,她不敢确定。
但andy是林蕊语的表姐,这简直让人有些难以置信。
细细想来自己当时以为,andy对她温柔相待,甚至还贴心介绍各类中介,各方面多加照顾她都是因为祁赫本就是客户,方方面面也不会应该不会坑骗于她。
谢挽只觉得自己太过于掉以轻心,以为所有的事情都做得滴水不漏。
却忘了即便是林蕊语不对她干些什么,自然也有看不过眼的人变着法的收拾她。
毕竟霍易琨对她的喜爱都能决绝到让林蕊语用身患绝症来欺骗,本就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被众人捧在手心的大小姐,受到的委屈应当是头一回。
而且似乎料到她并不会把这些事情告知给祁赫,一则是她的这些钱来得并不磊落,二则但凡要揭开从前的种种她脸上并不会多好看,就是个哑巴亏,她还不得不吃。
越发觉得这便是勾引自己的局。
这几年她过得无不顺畅,并没有过多的曲折,即便是有也是轻而易举的解决掉了。如今只怕是容观也帮不上什么忙。
谢挽收拾好情绪后,沉默了会儿缓缓道“容大哥,钱追不回来了吧”
容观点头,本来就是别人设的局,还利用了美帝法律的漏洞,做得是真滴水不漏,钱早就被中介卷走了。
对于幕后人来说无非是给中介人了商机,且根本触及不到自己的利益。
“嗯,但也并不是没有办法。”容观柔声道。
“什么办法”
“找到中介人。”容观缓缓说出口。
找到又如何这件事闹大了,对她而言极为难看,又是跨国的案子如果说被新闻媒体所关注,只怕她日后也难过。
思前想后,这哑巴亏必吃无疑。
“算了。”
“”容观诧异的看着她,见着她神情凄婉,心中暗暗有了些想法,想必也是很多不能明说的缘由,逼问也没什么用。
“接下来想怎办办”收敛住诧异,他又问。
“我不知道,但目前来说还是先把学习上的事情解决了吧。”她想了想皱着的眉头却没有松懈下来,忧心忡忡的样子。
“钱够用吗”他挑眉问了句。
依照容观对自己的好,下一部他要干什么谢挽心里再清楚不过,但欠他的实在太多了,婉言道“够得,钱没了再挣就是了。”
他睨了她一眼,点了点头“你能这样想,是好事。毕竟一千万也不是小数目。”
年纪轻轻的孤女,能拿出千万来向海外做移民投资,里面的门道但凡有点脑子都知道这些钱也许不太干净。
“嗯,没事,谢谢容大哥了。”抬头对视着容观的瞬间,柔美的脸颊上露出了抹笑容,像是一扫半个月来的阴霾似的,。
容观想了想还是从包里掏出了张卡递给她道“这些钱,算我借你的,等你有能力了还我。”
似乎知道她不愿意接受,他又道“祁总那边的事情我知道的,你又想出国留学,华财的留学交换项目也出来了,公寓你还是别卖了,你个女孩子出门在外,没有傍身的东西,凡事都难过。”
“容大哥”依旧不愿接受。
早已经洞悉谢挽所有想法的容观,脑袋中早就余留的最后一句话还是说出了口“别拒绝我,我是真心拿你当自己妹妹看待。”
说着便将卡放在她的手里,柔声道“对于我而言,这些钱不算什么,你懂吗”
无非是让她不要太多的心理负担,可谢挽心里明白,即便是他说是借给她的,到最后定然不会让她还。
沉默了会儿,语气坚定“容大哥,这些钱我一定还你。”
“嗯。”容观眯眼微笑,接着又道“这件事情,我会尽量帮你处理,你好好学习。”
“谢谢你。”
“不要说如此生分的话。”他的微笑不减,而此时门外的徐汉林则是只会了声“容总,时间差不多了。”
他转过身对着门外道“嗯。”
徐汉林这才进了门,给谢挽打了声招呼后,上前来准备推容观的轮椅,谢挽诧异地问“容大哥着急走最少留着吃个晚饭吧。”
“不了,国内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容观摇了摇头,保持礼貌的拒绝。
谢挽心里咯噔一下,说不清到底这是为什么只得依依不舍道“那好吧,改日我请容大哥吃饭。”
他支起下巴冲她笑得温润“好,我先走了,挽挽再见。”
出了公寓后,容观坐在后排,静静地望着夜色,孱弱的身体微微颤动,他重重咳了几声,徐汉林的心都提了起来“我送您去医院吧”
“不用了,先回去。”他支起身子,盯着窗外的,眼神有些涣散,像是强撑了许久终于得到了片刻的放松。
从温哥华到上京,飞了三十多个小时。
又马不停蹄往这儿赶。
几乎两天都没睡,身体本来就才大病初愈哪里能熬得住
徐汉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倘若谢挽不是自家少爷的救命恩人,只怕是都要冲过去问问她究竟到底有没有在乎过少爷。
只可惜他问不出口,也不知道怎么问。
毕竟这一切都是自家少爷心甘情愿。
“想办法把钱追回来,找律师打官司。”容观柔声道,既然这些钱都是她辛辛苦苦赚得,能回来就回来,他也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可是谢小姐不是说不用了吗”徐汉林是偷听了的。
再说追究的成本算下来,只怕是几百万又得出去,费时费钱根本就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容观皱眉冷声道“还听见什么”
还听见你给了谢小姐钱。
当然徐汉林闭了嘴,垂着眸子没吭声,转移话题启动了车,等着车缓缓行驶在公路上,听着容观咳得难受,还是忍不住开了口“还是送您去医院吧。”
这一夜,容观又病了。
昏昏沉沉的仿佛回到了五年前被撞的那天,迷迷糊糊间看见双美丽的眸子系满了担忧之色,焦急的打着120电话,踌躇不安。
他想伸手抓住她的手,问问她叫什么
却又是天旋地转,再也没有任何的音讯。
醒来的时候,那种不安的感觉让原本淡色的眸子染上了浓郁的悲伤,人在绝望中照进心底的一束阳光,到底有多珍贵
容观心底也说不清楚。
但他知道的,那是种这辈子都无法释怀的感觉。
祁赫电话打来的时候,他的声音很疲惫。
“挽挽。”低低的唤了句。
她还未说话,他道了个歉“抱歉,这段日子太忙了。”
因为在集团总部顶撞了祁国厚,盛远的资金链直接被抽掉了,上市项目直接成了泡影,剩余的流动资金根本不够公司的运转。
祁赫被弄得焦头烂额,忙得也是顾及不了什么了。
一边是集团,一边是盛远。
还有不少员工相继离职,简直是将他往死了逼,还有她的雪中送炭,五百万对于盛远来说起不了什么作用。
但听aice说她把南都的房子卖了给他凑的钱。
祁赫心底有些难受,又有些说不出的感动,这些情绪交织在一起,脑袋里乱成了一团,又被琐事困扰着,忙到终于有时间休息会儿的时候,才想起还未曾联系过她。
他心底乱极了,觉得自己所作所为实在可恨。
“”她心底的情绪也很复杂。
这段时间她也是过得不知所云,即便是祁赫也会给自己发短信保平安什么,但是两人真正意识上的通话还是这回。
听着电话那头丝毫没有动静,祁赫的心开始有些慌了,又低声唤了句“挽挽,对不起。”
“嗯。”她道,声音夹杂些许的哭腔,听得出来有些难过。
越是这样祁赫的心被揪了起来,沉声道“是我不好,应该要每天练习的。”
“赤赤。”她压着情绪,祁赫母亲刚去,家里公司都乱成了一锅粥,那里还能顾得上她。再说两人毕竟最开始也不牵扯任何的情感。
就算有,无非就是他对于她的好奇而已。
她要是贪心多了,并不好。
“嗯怎么啦”他的语气里有些小心翼翼。
“你没事吧我就是有点想你了。”也许是借着这句我想你了再抒发其余的情感,她的声音颤颤的,听得让人心底都要碎了。
何况还是心有喜欢之意的祁赫。
“宝宝,乖,过两天我把手里的事情解决了就来找你。”他皱了皱眉,很是焦灼。
听到这句亲昵称呼的谢挽,心底升起丝情绪,看来祁赫对她的情感似乎更近了步,又像是故意催化这情感似的。
“嗯。”显然有些委屈。
祁赫脑子一片空白,唯独一个想法。
现在立刻马上抱着她,不要委屈她。
他跟母亲一样都是情种,只可惜他母亲没有爱对人
而他前路还是未知的忐忑
“等我。”祁赫挂断电话后,迅速让aice订了最近的机票,连夜赶回了上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