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于此。
容观心底那根绷着弦彻底的崩掉了,他侧着身子静静凝视着谢挽。伸手按住她擦泪的皓腕,原本流淌的泪水硬生生被逼了回去,他并没有说过多的话。
或许说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的近况他心底都是知道的。
话说多了于她而言皆是不自在的。
“谢谢你。”他的眼底坦诚。
谢挽挤出抹微笑,道“睡吧,睡醒了就好了。”
他眨了眨眼睛,已然从悲伤中走了出来“好。”不过是闭上眼的瞬间有些暗淡。
却无声在谢挽的心底埋下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她深深感知到原本以最优雅从容姿态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的容观,过往的狼狈几乎与她差不多。
或许曾经是她将他神化了,以为他高不可攀,不过是因为她不了解他,不了解他的过往种种,也不了解他心底究竟在想些什么。
一个从来都是温柔如和煦的人就这样在自己的面前放下了所有的防备,几乎是将崔融的心都掏给了她看,却又在最后无言尊重了她。
这一夜,谢挽不知道用何种的心情入睡的,既有些动容,有又悲伤,复杂的交织在一起。
时间慢慢流逝,太阳冲破了阴雨绵绵的穹庐,从玻璃窗外透了进来,谢挽醒来的时候,容观还在沉睡,阳光落在他精致的脸上,苍白的皮肤折射出种玻璃易碎的美感。
她支起身子,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见着温度已经下去了才松了口气,小心翼翼的从床上下去,回了自己的房间,熟悉换了身衣服。
又叫着徐汉林准备了药给容观服下。
他清醒的时候又恢复了平日的温润,甚至有些不好意思道“挽挽,昨晚的事情打扰到你了。”
她端着倒好的热水放在他手里,勾起抹释然的笑意“没事,人都脆弱的时候,再说我不开心的时候也是容大哥你陪着我的。”
“嗯,你不介意就好。”他点了点头,似松了一口气。
却不自觉开始将彼此的距离疏远开来,谢挽不太明白这是为什么,但想着自己已经有男友,又有什么资格说这话呢
因为容观身体的缘故,并没有按照计划游山玩水。
不过是在附近的公园,景点转悠了圈,谢挽便坐上了回纽约的飞机。
容观送她到机场的时候,笑着说“有事一定要联系。”
“知道了。”
“路上小心。”
“容大哥,一定要好起来。”她想了想也只有这个衷心的期盼了。
“会的。”他勾起抹温柔的笑意,目送着她进了安检门,等着倩影消失在眼前的瞬间,原本充满温柔的眸子瞬间被失落所包裹。
徐汉林推着轮椅,似乎已经感知到容观情绪的变化。
“少爷,咱们回去吧,史密斯医生还在等你。”
“嗯,走吧。”
从那天起,容观便下了决心,联系了手术的医生史密斯,将原本搁置多年的双腿修复手术提上了议程,四年前只有百分之二十的几率成功。
幸运的是,用了四年。
这个手术逐渐完善,成功几率提升到了百分之五十。
即便是百分之五十的成功几率,都让容观不得不慎重考虑,倘若手术中他的心脏不够承受长达八个小时手术的时间,那么面对他的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他选择对她冷漠些。
要是他真下不来手术台,她也许就会少难过点吧。
回到纽约的谢挽,被aice告知,上市计划暂时取消,这才反应过来,祁赫果然没有在祁国厚手里讨到任何的好处。
毕竟他几乎接近一个星期都没有联系过他。
刚得到消息,却是上市计划暂时取消。
谢挽想都没有便迅速给祁赫打了电话。
此时远在平城的祁赫正坐在祁氏集团的会议室,参加股东大会,她母亲肖明月给他留下了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却因为祁国厚的忽悠变更。
最后只剩下了百分之二十三,在公司祁国厚也顺利成为了决策者,即便是祁赫握着股权也无法更改他的决定。
而令人诧异的是,私生女就罢了,居然还有跟只比他小一岁的私生子。
这说明什么
他亲爱的父亲,居然是个彻头彻尾的渣男。
利用肖家的权势发迹后,又背着肖家干了些不要脸的勾当,原本在他心里伟岸的形象也猛地倒塌了,这一茬接一茬的破事,几乎压得他无法喘息。
而此时坐在祁国厚身边的则是祁俊。
为了让祁俊顺利又继承权,祁国厚竟然正大光明的将祁俊带到了董事会介绍给各大股东。而他的母亲不过才入土为安一个星期而已。
这些私生子私生女就恨不得鸠占鹊巢。
究竟是他们看不起他祁赫,还是太过于嚣张
“我不同意。”祁赫坐在办公椅上,眯着眼满脸的冷漠。
祁国厚瞪了他一眼,并不在乎祁赫任何的意见“这是我小儿子祁俊,如今也大了,进公司大家应该没意见吧”
在祁国厚的眼里,祁赫不过是羽翼未丰的雏鸟。
即便是即将上市的盛远公司,其中大量的流转资金也是祁氏给的。
倘若祁赫真的不听话,他直接停了盛远的流动资金即可。
所以说,祁国厚并不在意祁赫的意见。
之前的妥协不过是在亲朋好友的面前好看些,如今肖明月已死,股权大半也变更在他的名下,儿子祁赫那里有任何的反抗之力
在场的三十多位大股东,大半都举手表示看了同意,即便是向着肖家的人也只是苟延残喘,不日就应当会被逐出董事会。
每个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毕竟祁国厚目前才是真正掌权的人。
“既然大部分的人都没有意见,那么祁俊就从总公司人事部的副经理开始做起。”堂而皇之让私生子接手,还带上了董事会。
祁赫都觉得丢人。
“老头子,你想好了”祁赫冷冷看着祁国厚,说出来的话带着些许的威压。
即便是身为老子的祁国厚,都觉得有些不舒服。
就像是肖明月父亲肖震还在时候,长久的上位者气场压得他活活喘不过气。而这样的气场竟然出现在了祁赫的身上,眼瞧着跟肖明月像了五分的容貌,祁国厚心底厌恶不言而喻。
彼时肖明月是军区司令员的独生女,受尽万般宠爱。
而他不过是乡下来的穷小子,攀上了这只金凤凰。
也不说肖明月大小姐脾气,只是他从未在她身上感受过正在是男人的感受,尤其是她端着温柔优雅,似乎就在讽刺他的粗鄙野蛮。
这种滋味,祁国厚很难受。
但祁俊的母亲能给他这种感受,让他觉得舒服温馨。
“祁赫,你好好管好的你盛远即可,集团的事情轮不到你插手。”祁国厚脸色发狠。
这话不言而喻就是在提醒祁赫,不要惹怒他,否则作为老子能给的,自然也能收回来。
他咬紧牙关,握紧拳头,额侧青筋微微袒露,似乎在强行忍下心底的怒气,些许后展露出一抹讽刺笑意“行,如你所愿。”
祁赫并不是个莽夫。
就目前而言他确实无法跟祁国厚抗衡。
但就这样知难而退,并不是他会干出的事。
“但,我要求也进总公司。”
“祁赫,你别胡闹。”祁国厚觉得他这儿子简直疯了,还想来集团插一脚。
“不胡闹,我手里既然有集团百分之二十三的股份,进来工作也在情理之中,就不知道这位叫祁俊的先生手里是否有集团的股份呢”
原本默不作声的祁俊脸色一白,当了二十多年的私生子被人骂成了筛子。
即便是亲爹给了他富裕的物资生活,甚至送他出国留学,却并没有将任何实权交到他手里,但祁俊心里清楚,小不忍则乱大谋。
既然走到了尽头,又何不再多忍几年。
就目前而言父亲跟祁赫的关系,都已经到了冰点。
再说他也是父亲的儿子,只要他不犯任何原则性的问题,继承祁氏集团也在不在话下。
“祁俊,既然是我儿子,当然能分股权。”祁国厚想都不想直接道。
很简单,都是儿子。
那就一碗水端平。
“那行,既然他能进,我为什么不能进”祁赫反问道。
而此时原本是肖家底下联系的人也纷纷开始打圆场道“祁总,祁赫的能力大家也是看在眼底,他能回总公司肯定能够带领大家走得更好的。”
毕竟是以公司的利益为先,不少中庸的股东也开始动摇了。
这些年盛远的发展速度大家都是看在眼底的,祁赫的能力可谓是比他老子还厉害。
再说,祁俊又不是知根知底的。
两个儿子放进公司,相互制约竞争。
对集团才是最大的效益化。
“是啊,祁总,小赫既然愿意回来,就让他回来吧。”
“是啊,是啊。”
人一多,祁国厚也架不住面子,想了想既然祁赫在他眼皮子底下,这样也好,省的到时候管不住他,只要不给祁赫过多的资源发展,到时候也是不足为据的。
想了想坐在高位上的祁国厚点了点头“行,既然你愿意回来,那就去行政部吧。”
祁赫睨了祁国厚一眼,冷声道“嗯。”
说完之后,直接拿着手机走出了会议厅,丝毫不给他留下任何的面子,一众股东你看我我看你,也知道祁国厚的荒唐事。
对于祁赫也实在生不了气。
倒是祁俊则是挂着大大的笑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各位长辈,叔叔,希望今后能够多多指教。”说着祁俊便朝着众人深深鞠了一躬。
于此同时出了会议室的祁赫,盯着手机上越洋的电话号码。
心底有些难受,已经一个星期了。
她才舍得给自己回个电话,真是个狠心的女人。
虽然心里是这样想的,却没忘给谢挽回了个电话。
电话刚打通,耳旁是她软软的声音。
“赤赤,是不是出什么事啦”
是啊,出事儿,你还不在我身边。
“没事,都已经解决了。”他板着脸,语气有些冷漠。
“可,赤赤那为什么上市的事儿”
“暂时资金链有些问题。”祁赫道。
“赤赤,对不起。”
“嗯”
“你不要伤心,我回来陪你好不好”她声音软软的,又像是示好。
虽说两人之间的关系,牵扯了太多利益的成分。
可如今这话在她口里说出来,早就将他心底埋怨一扫而空。
他想了想道“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