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
他脑中突然闪过一道亮光!
半个月前苏瑶从楼上摔了下来,伤势不轻,怎么也得在医院住一段时间,而且她身上有伤,俩人不可能进行剧烈的床上运动。
很有可能是苏瑶为了隐瞒跳楼的事,对苏母撒谎说搬去了叶宅。
想通这一点之后,他的理智渐渐回神,胸口燃烧的愤怒也逐渐冷却,不动声色的说:“我知道了,谢谢你,我去叶宅找她。”
“陆总!”
刚转身,身后传来苏母担忧的声音,陆励成疑惑的回头看去。
“那个……您找我们瑶瑶,是有什么事吗?”
苏瑶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幸福,而且明天就要结婚了,苏母不希望在这个当口出什么叉子。
陆励成知道她心里的想法,眸色暗了暗,说:“苏瑶前段时间递交了辞呈,已经批下来了,我亲自送过来,顺便恭喜她一声。”
听他这么说,苏母悬着的心这才放下,笑道:“行,那你去吧,她这会肯定在叶宅。”
陆励成转身,步履沉沉的下了楼,开车向叶宅驶去。
到了叶宅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几个下人抬着粉红色的花盆进进出出,很是忙碌。
陆励成缓步走到门前,从铁门一眼望去,后花园里彩球飘飘,粉红色的鲜花在寒风中孤独峭立,白色的纱幔迎风飞舞,远处巨幕上,苏瑶穿着洁白的婚纱,画着精致的妆容,坐在一个欧式的布椅上,叶思辰则穿着一身白色利落的西装,站在苏瑶身后,俩人嘴角都挂着淡淡的笑容,温馨而甜蜜。
俩人的笑像是细密的针,扎进他心口。
强忍住心口的痛意,陆励成揽住一个下人,问:“苏瑶呢?”
下人打量了他一眼,见他穿着得体高贵,手里还拿着一串豪车的钥匙,一看就身份不菲,连忙恭敬的说:“太太凌晨就出去了,还没回来。”
“凌晨?”陆励成皱眉:“她那么早出去干什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下人摇头:“好像是接了一个电话,然后就急急忙忙的出去了。”
陆励成脑中快速的分析着,他刚从苏家出来,看起来不像出事的样子,苏瑶没什么朋友,能让她如此失态的,除了苏家的事,就剩下叶思辰了。
“叶思辰也不在家吗?”他又问。
“不在,”下人诚恳的说:“先生昨天晚上就出去了,好像和太太生了气,走的时候怒气冲冲,到现在都没回来。”
看来是叶思辰出事了。
陆励成心中有了数,摆摆手说:“行,我知道了,谢谢你。”
“没关系,您客气了,”难得见到这么有礼貌的贵人,下人诚惶诚恐的说完,转身去忙了。
陆励成靠在车身上,燃起一根香烟,使劲吸了一口,透过迷蒙的烟雾,目光落在远处的婚纱照上。
在德国的这段时间,他每天都在麻木自己。
一想到苏瑶要嫁给别的男人,就好像有几万只蚂蚁在心口啃噬,疼的他忍不住抽搐。
他多想不顾一切的回国,将她囚禁在自己身边,不让别的男人多看她一眼,可是一想到她跳楼时决绝的眼神,他的心就好像被冻在冰窖里,再不敢生半点非分之想。
他是真的怕了。
如果不是拿到这份资料,知道当年是叶思辰冒用他的名义,让监狱里的人折磨苏瑶,他怕是仍然没有勇气回国。
很快,一根烟燃尽,他随手扔掉,用脚尖碾了碾,顺手又点燃一根,很有耐心的等待着。
明天就是婚期,今天他们肯定会回来。
果然,半个小时后,蓝色的跑车缓缓出现在视线里。
俩人吃了意面,喂饱了肚子,在玫瑰花的香气中一路向叶宅驶去,心情都很不错。
下车的时候,叶思辰不知道说了什么,惹得苏瑶一阵大笑。
叶思辰帮她系好围脖,俩人像热恋中的情侣一样,眉眼含笑,甜蜜的望着彼此,一人抱着一大捧玫瑰花,向门口走去。
在玫瑰花的映照下,她白皙的脸上透着一层红晕,好似抹了一层胭脂,越发迷人。
叶思辰拉着她的手,满眼柔情,耐心的听她叽叽喳喳说着什么。
远远的,声音近了,苏瑶带着笑意,温软湿糯的声音传进耳中:“我还是觉得那套蓝色的西装好看,黑色的太沉闷了,你穿上跟个老头似的,对了,我重新订了一批糖果,我看了宾客名单,小孩子很多,水果糖容易吃坏牙齿,我换了一批奶糖……”
原来她们在讨论明天婚礼的细节。
她对这场婚礼,充满了期待。
陆励成觉得有细小的冰块砸在心口,又冷又疼。
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用力,将烟头捏的变形。
苏瑶正说着明天的事情,一旁的叶思辰却突然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她疑惑的看他,却见他脸色紧绷,戒备的盯着前面,她转头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顿时僵在了原地!
陆励成穿着一件长款的风衣,靠在车门上,指间燃着一根香烟,在寒风中忽隐忽现。
光线略暗,却依旧可以清晰的看到他目光中的锐利。
苏瑶下意识想逃,可是脚像生了根一样,动弹不了半分。
许是察觉到她的僵硬,叶思辰紧紧握住苏瑶的手,企图给她一丝力量和安慰,漆黑深邃的眼眸直直盯着前方,毫不避让的跟他对视。
看到俩人同时一白的脸色,陆励成心口一痛,随即失笑,他又不是豺狼虎豹,干嘛那么害怕?
怕他拆散他们的婚礼,特意来捣乱吗?
苏瑶,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你就那么期待嫁给这个男人吗?
心口涌上一阵酸涩,他扔掉烟头,大步向他们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