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读读]
手机提示音想起的时候,余惟正在给他的小木人最一层速干漆。
成品远远没有计划中那样精致,比起老余那些活,他这个小木人起来更像个是简化到极致的卡通人物造型。
毕竟第一次做这种手工活就挑战这么难度,难免不从心,五官还雕歪,就脑袋顶那搓小呆毛起来还有几分像他。
丑萌丑萌的,不道温小花会不会喜欢。
心情复杂地叹口气,伸手拿过手机,结果一打开就见温小花说不能陪他一起跨年的消息,心猛地一下子吊起来。
第一反应不是辛苦这么久做个用功,而是温小花是不是出什么情所以不能赴约。
余惟:【怎么?你没吧?】
温别宴回复得很快:【我没,是我外婆突发脑溢血住院,我现在在医院照顾她,今晚回来会很晚,可能赶不跨年。】
余惟的外公就是突发脑溢血去世的,对这三个字条件反射的恐惧。
眉头都皱紧:【外婆情况怎么样,严不严重?!】
温别宴:【没有生命危险,不过脑袋面血块没有散,期可能还需要做手术。】
余惟:【那就好那就好。】
温别宴:【对不起,哥。】
温别宴:【明明是我提出来要一起跨年的。】
余惟:【这有什么,年每年都能跨,不急这一次,外婆身体重要,不用管我!】
认认真真安慰温小花一阵,余惟放下手机着还差一点就要完成的小木人,想想,虽做不成跨年礼物,还是要继续做完它。
速干漆很便,风干的速度跟蜡油差不多,刷去不一会儿就会完全干固。
不过为薄,想要让木头保存的时间长一些,至少得刷五六层,还得保证每一层都刷得尽量均匀,耗时自就长起来。
等到六层速干漆刷完,时间接近傍晚。
街道跨年的气氛很热闹,从窗户往下,一路都已经挂好大红灯笼,行道树缠绕着各色彩灯,天稍稍暗下,彩灯就被齐刷刷点灯,明灭闪烁,还怪好。
在房间窝快一整天,拉开时正好碰老余从房间出来,余惟停在口对他爸下打量一阵,鼻子一皱,疑惑发问:“你要去约会?”
不怪他会这样以为,老余平时的形象虽算不邋遢,但八九不离十,说随意都是好听的,今天却一改平时的不修边幅,刮胡子理发,连衣服都是崭的黑大衣,着精神又帅气,突的讲究让余惟一点差点都没认出来。
老余闻言咧嘴一笑,抖抖外套,问他:“还行吧?”
余惟很给面子地伸出大拇指:“不是还行,是非常行,所以你是不是要去约会?”
老余卖个关子:“你猜猜?”
余惟:“我妈是不是回来?”
老余脸笑容更大,父子俩在某些面有种如出一辙的傻气。
余惟一就道自己猜对,翻个白眼:“你们这不地道,大过年的就准备扔我一人在家去过二人世界,我真是捡的吗?”
“没什么二人世界。”老余有点不好意思:“只是你妈说挺久没见,就想约我随便吃个饭。”
余惟本来还想吐槽两句,不过他爸这副刚谈恋爱的毛头小子模样,不忍心开他玩笑,大度地摆摆手:“算,我就随便说说,你们让我去我还懒得去呢,我对当电灯泡没兴趣。”
“那就好。”老余笑呵呵道:“那我就先出,你出去跟你同学聚聚,要是不想出家买很多吃的,点外卖行,回头老爸都给你报销。”
“快走吧走吧。”余惟把废话生产机推到口,催促道:“赶紧约你会去,我不是小孩子,饿不着,别老瞎操心。”
“想吃什么告诉我,我回来时给你买!”
“不用,还有,最好今晚别回来。”
说完嘭地甩,将老男人隔绝在外。
客厅一下安静下来。
余惟对比一下红光满面的老余,再自己,莫名有些心酸。
转身去冰箱拿瓶酸奶又回到房间,手机屏幕亮着,就出去这一会儿的功夫已经堆好几条,一就是群发的祝福短信,余惟把消息复制又给群发回去,一个比一个不走心。
最一条是钱讳发在他们小群的一张图片,准确来说是一张聊天记录,余惟点扫一眼,哦,赵雅正答应跟钱讳一起跨年。
钱讳:【图片】
钱讳:【见吗见吗见吗!!!】
钱讳:【雅雅答应跟我一起跨年!!我感觉他有点喜欢我!!应该不是我的错觉吧!!我今晚能表白吗!!成功率大概有多少!!】
钱讳:【@张望@张望@张望】
余惟觉得自己又被视,啪啪用敲下一行字:【你怎么不艾特我?】
钱讳:【你是个愣头青,你的建议没参考价值。】
余惟:【你不道你在放什么口味奇怪的屁?我现在可是有男朋友的人。】
钱讳:【是你追到的吗?你那是送的男朋友!正常人哪有你那运气?】
余惟:【运气是实的一种。】
钱讳:【......】
钱讳:【@张望@张望@张望】
张望不道在忙什么,姗姗来迟:【宁有毛病?】
钱讳:【你怎么才来!】
张望:【刚刚到小暧家楼下,等她换衣服呢。】
钱讳:【你聊天记录。】
张望翻聊天记录去,群短暂两分钟。
张望:【完,不道,许人小赵就是单纯想扶个贫?毕竟跨年夜没人陪孤孤单单一个人惨,不过你可以试试,毕竟你连五三都送,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到的。】
钱讳:【扶贫?我不信,雅雅才不是那种会拿爱情开玩笑的人!】
张望:【那你就表白呗。】
张望:【哦对,告白记得买花。】
两个人一拍即合,就着该怎么告白才能显得水到渠成自不做作为话题聊开。
消息很快刷满屏,余惟愣是一个字都没进去,他的思路还停在五分钟前张望说出的一句话。
跨年夜一个人孤孤单单没人陪多可怜。
而可可怜怜的温小花不仅没人陪,还要照顾生病的外婆,要熬到很晚才能赶回来,可能连今年市中心的跨年烟花秀都不见......
这怎么行?!
余惟眉头都皱紧。
烦躁地抬手把头发撸得更乱,盯着桌崭的小木人出神,不道在想什么。
隔半晌回神,下定决心一般,小心翼翼将小木人装进准备好的礼物盒子,笨手笨脚系个刚学会的蝴蝶结,转身在衣柜翻找一阵开始换衣服准备出。
不管怎么样,他余某人的男朋友,怎么可以在跨年夜这么重要的节日孤孤单单一个人过?
温别宴离开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晚接近十一点。
温妈妈今晚不回去,要再多留一晚,道温别宴放假作业多任务重,就让温爸爸带着他先回去,外婆这边情况已经稳定下来,用不那么多人都留下来陪着。
从县城到C市他们家大概需要一个半小时的车程。
温别宴拿出手机将那些没来得及回复的消息一条一条都回复,最点开热闹的班级群,大家聊得热火朝天,红包一个接着一个的发,最连老王憋不住,冒头出来发两个大的,得到一众马屁精刷屏呼老王大帅比。
魏嘉:【还有一个小时啦!今晚市中心有烟花秀哦!宝贝们记得,别睡着!】
杜思思:【估计都在外面呢,大街谁睡得着?】
卫娆:【年快乐!!】
赵雅正:【年快乐~】
暧:【烟花秀不是每年都有吗?】
张望:【@暧今年烟花秀改版,听说都是研发出来的烟花品种,今晚试放,可以期待一下哦~】
暧:【哦哦。】
成翰:【虽但是,@张望你这个逼怎么会在我们班群!】
钱讳:【@张望@暧我服!你俩不就在一块儿吗!艾特来艾特去秀给谁啊!】
张望:【哈哈是呀,所以我在用他手机呢~】
钱讳:【......】
成翰:【......】
魏嘉:【......】
卫娆:【哈哈哈哈我早就猜到,那个“哦~”就不对劲!】
大家都开开心心的样子,温别宴窥屏一会儿,忍不住笑起来。
原来今年烟花秀改啊,那一定很漂亮。
不过有点可惜,他赶不。
进入C市南时是凌晨一点多。
一路还是灯火通明,不过行人明显少很多,大家都疯玩一夜都疲惫得回家休息。
班级群渐渐安静下来,只剩几个夜猫子还在发图片讨论今晚的烟花秀有多炫酷多牛逼,快把市长夸天。
“饿不饿?”温爸爸打着向盘将车头拐进地下停车场向:“要不要吃点东西再楼?”
‘不用爸,我不饿。”
温别宴正准备收起手机,叮一,一条微信消息进来,解锁一,是韩越发来的,内容只有短短几句话:
【虽这样可能不合适,但是阿宴,我还是希望你能仔细想清楚,你是真的喜欢余惟吗?】
温别宴盯着一会儿,眸光黑沉冷淡。
“阿宴,怎么?”温爸爸走出两步,回头见温别宴站在车边着手机没动:“是同学的消息吗?”
“不是。”温别宴退出微信,收起手机:“一个垃圾短信。”
“唉,快过年,大家都冲业绩呢。”温爸爸不疑有他,笑道:“我这几天收到好多,不理就是。”
“嗯。”
小区挂满灯笼,一夜都开着灯,将石板路照得清晰可见。
父子俩出停车场才发现外面气温有多低,一阵寒风吹过,跟刀刃似的刮得人脸生疼。
他们抄绿化林的小路,温爸爸裹紧大衣走在温别宴前面,路过小凉亭的时候目光往某个向随意扫一眼,不道到什么,神色一怔,脚步有一秒钟的停顿。
温别宴跟着停下来,抬头问:“爸,怎么?”
温爸爸定睛再过去,旋即浮现出犹豫疑惑的神色,揉下眼睛:“没什么,应该是我错,走吧,回家。”
到家开空调,客厅很快暖和起来。
昨天走得匆忙,温爸爸还有些研究生的资料没有整理完,趁着这会儿有空,就把电脑搬到客厅准备做完再休息。
出来只走短短一截路已经冻得手脸冰凉,温别宴第一时间钻进浴室洗个澡给自己解冻,吹干头发出来拿起手机一眼,班级群又刷满99+的消息。
都快两点,这群人还不睡,是打算通宵吗?
温别宴点进去想都是在说话,正好一条消息冒出来,熟悉的头像熟悉的备注,不是他男朋友又是谁?
余惟:【你们为什么光拍照片不拍视频?】
李云峰:【内存不够。】
成翰:【那种时候谁还有闲工夫拍视频啊,光顾着。】
余惟:【我。】
余惟:【视频】
完整版的烟花秀视频,整整二十八分钟,从开始一直拍到最,连开场几分钟的灯光秀都没落下。
李云峰:【......厉害。】
成翰:【我靠,余哥你还真拍?拍这么久手举着不酸?】
余惟:【酸,所以我来都用嘴叼着。】
成翰:【...你是够聊的,拍干嘛,现场版都过,面不会打开再。】
余惟:【有人没过。】
到这句,温别宴忍不住笑起来。
退出微信,打开通讯录拨通置顶的号码,只响一对面就接起来。
“宴宴?”
“哥。”温别宴在床边坐下,听着听筒传出的音,两天来一直飘忽不着底的心终于有安定的感觉。
“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啊,没呢...”余惟含糊过去,没有回答原:“干嘛,是不是一夜没见,特别想我?”
温别宴对自己的心意特别坦诚,从善如流嗯一,说特别想。
“外面好冷。”他对男朋友小说着身边的情况:“我刚出停车场时都忍不住打寒战,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应该会比去年来得早吧?”
“停车场?”余惟喃喃重复一遍,问个傻不拉几的问题:“哪的停车场?”
温别宴耐心又仔细地回答这个傻不拉几的问题:“C市景华路华景庭院三栋的停车场。”
“宴宴你到家啦?!”余惟的音多一丝雀跃,一下明朗起来。
温别宴被他传染,扬着嘴角:“嗯,刚到。”
余惟咦一,小嘀咕:“奇怪,我怎么没见......”
“嗯?”他音模糊,温别宴没听清:“哥,你说什么?见什么?”
“没。”余惟轻快道:“我说,你要真的想我,要不要现在下楼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