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说话,我也拿着火机,点了一支烟,深沉的抽着。
“小龙怎么样了?”林涛面无表情,开口问道。
“他失忆了,在家里待着呢,对了,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眉头紧皱的看着林涛,勉强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听到又好消息,林涛抬起头来认真的看着我。
“上午在苏佳去复查,医生说恢复的不错,只要保持现在的心情,过不了多久就可以重见光明。”我轻声说着,这个消息对于我们来说虽然算的上是好消息,但对于现在的这些事情来说,这个消息也让我们高兴不起来。
只不过林涛这一刻哈哈笑了起来,两道泪水从他的眼中滑落,顺着脸蛋滴下,他一边抽着烟一边点头说:“是好消息是好消息。”
“你的事情我还没有告诉苏佳,我怕会影响她的心情影响她恢复,就先瞒着,涛子……”
“阿飞,多大点事啊,大哥说了,最多也就十年,出去之后老子还是一条好汉。”林涛张着嘴巴笑,只不过笑容是那么的牵强。
“就算没有十年,我出去之后也小三十了,我有一个不情之请。”林涛叼着烟,烟灰已经烧了一大半,可是他没有弹,目光散乱的看着我。
我知道林涛要说什么,我咽了咽口水点头说道:“你说吧。”
“我这出去之后也都小三十了,我希望你能照顾照顾苏佳,如果她遇到真心对她的人,你帮我把把关,可以的话……”说到这里,林涛哽咽了起来,我知道他是最难受的。
“涛子,你放心吧,这些我都会做的,就是……”
“阿飞,有些事情经历这件事我也看透了,这个社会就算你在牛逼有钱,也抵不过权势,背后必须得有人,所以阿飞,我是给你说实话,你现在还小,过两年就别混了,这一行是脑袋别裤腰带上讨饭吃,找个你爱的人,结婚生子,这是正事!”林涛抽着烟,弹了弹烟灰无奈的说着。
我点了点头,抬头看着涛子,又道:“三天后延瑞就要跟我们阴阳相隔了。”
听到这里,林涛没有说话,一手捂着眼睛浑身抖动着,我知道他也难受。
好一阵子,林涛才平静下来,抬头看着我。“阿飞,你们今后有什么打算?”
“我和大娘继续上学,大牛和三姐不打算上了,你不知道,大牛现在有个可怕的想法,他想劫监狱,正被大家看着呢。”
“他是胡闹,等他冷静下来就行了。”
我和林涛正说着,门突然被推开了,一名警员看着我们说道:“时间到了。”
我微微一愣,这可不是监狱啊,只能算拘留,这还有时间规定?不过我也没有再问,起身对着林涛告别。
离开公安局之后,走在这条路上,我仰头看着耀眼的太阳感觉这个世界太冰冷了。
一直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了三天,三天来我跟其他人都一样,除了吃饭睡觉看电视之外,其余时事情都没干,我爸我妈期间来过几次,华都和国荣他们跑着林涛的事情。
这天我们都起的很早,穿的都很整齐庄严,胸前也都别着纸做的小白花,延瑞就要走了,我们去送行。
平常的老百姓是无法看到行刑的过程,而且刑场也只是临时挑选的,行刑的人更是经过武警训练出来的,确保一枪毙命,子弹也是经过特殊处理的。
说真的,我有点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因为铁良说是那子弹是炸子儿,能把头给打爆,我单单是幻想一下心里就不寒而栗。
八点十分,我们一行人来到了北上矿区,这里人迹罕至,圈一点地方作为刑场再适合不过了。
我们来到之后我才发现,这一圈地方都用铁丝网围着,周围隔两步就站着一名全副武装拿着微冲的武警。
我们来的时间也算晚的,我并没有看到延瑞是怎么来的,只不过看到大概五十米远的地方,一个人跪在地上戴着黑色的头套背对着我们,身后站着一名手持手枪武警。
我今天很奇怪,照理来说延瑞的爸爸也会来看看,不过他没有来,边上的旁人只有我们九个,这还是华都和国荣帮忙跑的,好不容易才能看着。
“太残忍了,毛建国他不得好死。”我站在铁良身边,看着铁良狠狠捏着拳头低声吼着。
“延瑞……”大牛被孟二鑫和杜义钦死死拉着,脸上尽是泪水。
“本来可以安乐死的,但是他妈的毛建国非得要延瑞受罪,掏钱也没用。”杨语哲点了一支烟,长舒了口气。
听到这里我心里也是气愤异常,有权力就是好,安乐死都不行。
行刑时间是八点半,现在还有十几分钟的时间,所以只能等待,其实我们也很想跑上去跟延瑞说上最后的几句话,可是这些武警给我们在地上画了一条黑线,只要越过去,二话不说就对着我们开枪,所以我们也不敢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着,我拿着手机也盯着看,一直到八点二十八分的时候,铁良忍耐不住了。
“延瑞,我们在你后面呢!”铁良突然大声叫了起来。
立刻,围在我们周围的武警都纷纷把枪指响了我们,叫道:“不要扰乱秩序。”
这群武警一动,我们纷纷吓了一跳,铁良转头看着武警说道:“各位,我们就隔着距离大声跟他说两句话怎么样?”
“不行!”其中一名武警很干脆的吼道。
“兄弟们,谢谢你们了,能认识你们我今生无憾,来世,咱们还做兄弟。”我看到延瑞的腰板直了起来,堂堂正正,即便跪着那也是七尺男儿。
“兄弟们,你们能来送我,我很高兴,再见了。”延瑞又大声叫着,安静了下来。
这一刻,我流泪了,这就是那种无力感。
“兄弟,我们十三太保今天认下你这个兄弟,今生无缘来世我们一个妈!”铁良此时也不顾周围的武警的吼叫声,大声咆哮着,身体一矮,单膝跪在了地上。
顿时,我们也都一个个的跟着,跪在地上。
紧接着,在铁良的带领下,我们齐声的大吼,传入天际。“我铁良,夏蓝天,杜义钦……童诩,陈良,今天在此与吴延瑞结为异性兄弟,虽即刻就要阴阳相隔,但情义比天,今生无缘,我们来世再续,苍天为证大地为鉴……”
呯……
突然的一声枪响升腾而起,响彻天际,我们九个人的声音戛然而止,我抬头看着前方,延瑞他的身体慢慢倒下,坠落在地。
我哭了,我哭的很痛,歇斯底里的,虽然和吴延瑞关系并不是那么亲密,可是……
今天是十月十号,我又要上学了,过去的将近半个月里,我一直在休息,等林涛开庭完事之后又休息了两天,这才开始上学。
林涛被判了六年,听起来很久,不过林涛说也就一眨眼的功夫。
学校里也只有我和大娘两个人了,其余人都回去清北,其实他们并不想回去的,只是洪峰我爸妈他们不允许我们再继续跑,继续混了,让我和大娘也好好上学,说什么对付魏猛的事情交给他们,我爸我妈他们也不再去安徽了,似乎是打算干掉魏猛之后就施行他们本来的计划,我和大娘也变成了寄宿生。
上一次在学校门口的事情,能说服学校让我们俩继续上学已经是不容易了,我想在学校就算是魏虎青红他们应该也不会再对我们俩这么简单的出手,况且还有太史康,昨天我跟他通电话,他说他现在是高一高二的老大,跟魏虎青红杠上了,几乎天天都有打架。
“阿阿飞,你说咱们都混混了那么久了,忽忽然就这样,我还真的不习惯,学校里就咱们俩了。”我和大娘拿着行李并肩的站在学校门口,他看着我结结巴巴的说。
“不习惯也得习惯,我还真不知道,你爸居然跟八大金刚也有一腿,以前也是以前跟着八大金刚混的呀。”我开口说着。
大娘的爸爸陈海洋我这一次才知道原来以前也是跟着八大金刚混的,虽然有那么久不混的,但是前几天八大金刚一招呼就都跑去聚会了。
三天前的那天聚会人是最齐的,除了我们这些小辈之外,八大金刚天罗孙泽铭我三叔大伯他们都过去了,一群人在酒店里吃饭。
对于我们现在来说,邓建忠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八大金刚他们一伙人几乎都依靠着药物才不会使得R2病菌发作,他们努力了十几年隐忍了十几年,为的就是解药,似乎他们这次聚首就是为了去梧州将邓建忠连根拔除。
我不知道八大金刚的手段,但是他们曾经辉煌我感觉对付魏猛自己一个不是问题,甚至可能是轻松。
我倒是在聚会的时候听我爸妈说什么邓建忠的研究工厂不在梧州市,而是在梧州市隔壁的一个小县城,叫什么羊城。
说什么解药就在羊城的那个研究所里,这些我都不清楚,只不过还听他们说了邓建忠的实力。
邓建忠除了管着我们省之外,他背后也有人,听说是兰州军区里面的人,除此之外,整个梧州不管是小混混大混混地皮还是流氓,都是邓建忠的人。
而且邓建忠手底下还有一队二百多人的退伍外过人,我听洪峰说这些外国人的来历可不简单,他们来自各个国家,为的只是钱,只要养得起就行。
他们曾经都是服役在西班牙外籍兵团里面的士兵,退役之后被邓建忠从各个方面拉拢,十几年的现在已经汇聚了二百人的强大势力,当然这些人的负担可不轻,只不过邓建忠不是一般的有钱,黄赌毒都有。
听什么说那些人厉害的就像某个国家的黑水公司里面的人一样,只不过他们现在充当的都是邓建忠的保镖。
面对这么一个强大的邓建忠,想想当初八大金刚失败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
“阿阿飞,校长来了。”大娘的一句话拉回了我的思绪,我抬头看着隔着大铁门慢慢走上来的校长,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