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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越重新把我送回了我家楼下。
一路上,我俩一句话都没有说。
“你回去吧。”我冲他挥挥手,笑得有些勉强。
姜越目光沉沉地看着我,看得我都不太自在。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你先进去。”
“哦。”我转过身,他的声音又在背后响起:“到家了给我发个消息。”
我一进屋就给他发微信:“到了。”
姜越的回复很简洁:“好。”
我爸妈和保姆阿姨都还在客厅里。
“一进门就玩手机,手机有这么好玩吗?”我妈挺不高兴。
“姜越让我到家给他发消息。”我把手机收起来,换上拖鞋。
“你们俩有必要吗?才刚分开就发消息。”我妈像是受不了一样,没好声气地说。
“小夫妻刚领证,是这样的。”我爸为我们说话,“你想想咱……”他意识到保姆阿姨还在旁边,立刻又改口:“你以前刚结婚的时候,不也跟老公这么腻歪吗?”
我妈脸上的表情一僵,凶巴巴地瞪他一眼,低斥道:“闭嘴!”
我爸悻悻地闭了嘴。
“你那个考试,什么时候能完啊?”我妈问我。
“这个月之内吧,教练给我报了下周的科目三考试,要是过了立马就能报科目四。”最难的科目二都过了,后面的两个科目我也练了挺久,可以说是成竹在胸。
“那就好。”我妈说。
我当即就不乐意了。
“怎么,您就这么想把我赶出家门?”
“你都结婚了,还跟我们挤一块儿干嘛?”我妈说得理所当然,“两个人住一块儿也能尽情的腻歪,不用借着送人家下楼的这么点儿时间卿卿我我,回来还要看我们脸色。”
她意有所指,我只觉得有些脸热。
“我去这么久不是跟姜越……卿卿我我。”我辩解道,“他在我们前面那栋楼租了房子,就是我之前看过的那一套,我刚刚跟他过去看了一下。”
“他怎么跑这儿租房子了?”我妈拧眉,“他自己的房子呢?”
“放着自己好端端的房子不住肯定是为了姚希啊。”我爸急着抢答,而后向我求证:“对吧?”
我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他这个房子,租到什么时候?”我妈问。
“不清楚。”这个我也没问过姜越,“估计等我们搬进婚房了他就会退租吧。”
——到那个时候,这套房子也没了用处。
“既然这样,那这段时间你就住他那儿去吧。”我妈几乎没有一刻的迟疑,当场做出了这个决定,“你待会儿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一下,明天下班回来就搬。”
看着她这么着急把我送出去的模样,我都开始怀疑她跟前两天极力阻止我跟姜越在一起的那个我妈是不是同一个人。
我给姜越发微信:“我妈让我明天搬你那儿去。”
“行。”他说。
姜越的车在我们家楼下停了一晚上,早晨我一下去就看见它仍在之前的位置。
但我没想到姜越已经坐在了车里,汽车喇叭响的时候还把我吓了一大跳。
“怎么起这么早?”我问他。
因为住得离公司远,我每天7点不到就要出门。
姜越是集团总裁,上班时间比我要自由得多,大可以再晚一些,避过早上的高峰。
“我一晚上没睡着。”他的嗓子有点哑,但整个人看起来神采奕奕,并没有整夜失眠后的疲倦。
“你的失眠症要怎么样才能彻底根治?”我抚着他眼底的青黑,既心疼又担忧。
“根治不了。”姜越摇头,将我的手握在掌心,勾起一个浅笑,“不过昨晚我睡不着并不是因为失眠症。”
“那是因为什么?”我问。
姜越倾过身,在我的唇上印下一个吻。
“因为……我实在太激动了。”
他与我鼻尖抵着鼻尖,四目相对。
他黑沉的眼底是明显的笑意。
想到他昨天从民政局出来后的傻样,我半开玩笑地问:“你该不会抱着结婚证看了一整晚吧?”
姜越一怔,“你怎么知道?”
我不过随口一说,没想到竟然会是真的。
我有些无语,瞪着他看了半晌后戳着他的脑门骂:“你是不是傻?!”
但我没想到更傻的还在后头。
因为昨天没一块儿庆祝成,今天瞿耀闹了一天,非让姜越晚上请吃饭。
“就去锦园吧!”瞿耀点了个地方。
“锦园”于我来说一点儿也不陌生。
上次和陈熙一起去时闹的不愉快还在我的记忆之中。
“确定要去那儿吗?”我问,“那里的服务员超级拽的,客户体验很不好。”
“不会啊。”瞿耀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一样,“我们去过很多次了,每一次服务员都很客气。”
我从点评网上找到“锦园”的资料发过去,问他:“你们去的是这一家吗?”
瞿耀用看傻子的眼神看我,“S市总共就只有这么一家‘锦园’好不好!”
但是为什么他描述的跟我亲自去感受到的一点儿也不一样?
——甚至有着天壤之别。
微信群里,姜越和言良都表示:“可以。”
少数服从多数,最后还是定下了“锦园”。
下班以后,我们四个人分头出发——我和瞿耀一起,约好在锦园碰头。
如我记忆中的一样,那两扇朱红雕花的拱门依然是关着的,瞿耀却没往那边走,而是沿着围墙,去到了另外一边。
这边有个窄小的侧门,远不及大门的华丽恢弘,毫不起眼。
“我们从这儿进去?”我问瞿耀。
“嗯。”瞿耀在门上敲了两下,立刻就有人来把门打开。
侯在里面的是同样穿着黑白制服的服务生,与上回接待我们的那个不是同一个人。
相比起上回的那一个,他要显得热情许多。
“瞿总。”他恭恭敬敬地冲着瞿耀鞠了个躬,“姜总和言总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他带着我们去的,也不是我记忆中的那个园子。
我们跟着他七拐八拐,穿过了不记得几个拱门,到了一个我从来没见过的园子。
这个园子似乎在“锦园”的最里边,因为我看到了另外一边的围墙。
园子的正中央,是一栋两层的小楼,二楼有一个露台。
远远的,能看到露台上坐了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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