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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刚才我看到的几个十八线其中之一。
“你怎么也来了?”她浑然没有意识到自己认错了人,问完以后才看到我身边的陈熙。她怔了一下,“……这位是?”
她瞟到陈熙扶住我的那只手,犹豫了一会儿,问:“你的助理?”
陈熙这打扮,怎么看都不可能沦落到“助理”这个档次。
我猜她应该是想给我——哦不,是给“秦卿”一个台阶下。
她的善意我替秦卿心领了,可我没打算给她台阶:“不好意思这位小姐,你认错人了,我不是秦卿。”我微笑着说。
我和秦卿虽然长得像,但声音可谓是天差地别,正常人一听就能发现我和她不是同一个人。
那位十八线似乎十分迷惑,盯着我的脸看了半天,还是另一个经纪人模样的人过来拉走了她。
“不好意思啊这位小姐,还有陈总,我们家璐璐眼拙,也不怎么懂事,你们两位大人有大量,别跟她计较。”临走前,经纪人满脸堆笑地向我们赔礼道歉。
只是她那笑容,怎么看怎么不诚恳。
进了会场,我指着自己的脸问陈熙:“我跟秦卿,真的很像吗?”
“有点像。”陈熙说:“但认真看,还是很不一样的。”顿了顿,他又加了一句:“你比秦卿好看。”
“噗。”陈熙这种宇宙级别的钢铁直男能够开窍说出这样动听的话,我在欣慰的同时,又不大好意思。
大约是怕我不相信,他很认真地强调:“我说的是真的。”
“谢谢。”我由衷地说,“我相信你。”——干脆地不要脸了。
陈熙对我的反应比较满意,勾起一个浅浅的微笑。
开幕式不同于颁奖典礼,比较枯燥,就是许多人坐在一起,看几场露天的电影。
而跟在电影院看电影不同的是,这些外文片都没有字幕,我只能通过画面连蒙带猜大致剧情。
最后还都看得迷迷糊糊。
陈熙问过我要不要提前离场,我顾忌着自己坐在贵宾席上,还是和他一起撑到了最后——虽然中间打了不知道多少次瞌睡。
看完电影接近转钟,陈熙要和电影主创团队一起去聚餐。他也邀请了我,但我拒绝了。
那些人我一个都不认识,去了跟傻瓜一样游离在外,实在太尴尬。
“那好吧。”陈熙似有些无奈,“你和我一块儿出去,我让人送你回酒店。”
“不用不用。”我摆手,不想麻烦他,“我走回去得了,也就十分钟的路程。”
过来的时候坐车,不过两条街的距离,硬生生堵了十几分钟,还不如走路来得快。
这会儿散场人也很多,路上恐怕只会更堵。
陈熙不同意。他看向我的脚,“你脚不疼了?”
说实话,脚还是疼的。但坐了几个小时,比之前缓解了不少,走这么一小段路没什么问题。
“我可以走的。”我很坚持。
陈熙拗不过我,放我先走了。
“你自己路上小心一点,D国难民多,街上挺乱的。”他不忘叮嘱我。
我没怎么在意。
这一块儿在市中心,而且现在这个时间,附近都是人,街上随处可见维持秩序的警察。
难民再猖狂,也不敢在警察的眼皮子底下作案。
我沿着来时的路,慢慢地往酒店走,身边有不少和我同路的人。
忽然,我听到女人尖声的哭喊,就在不远的地方。
街上的行人都停下了脚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警察们也集结在一起,围到了那个女人的身边。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股极大的力道将我往后拽去,我都来不及呼救,整个人被扯进了一条黑不隆冬的小巷。
“你是谁?想干什么?”我好不容易从最初的恐惧中回过神来,努力镇定地问,但声音仍在颤抖。
那人却没有回答我。
他熟练地用麻绳将我的双手捆在背后,又往我的嘴里塞了条毛巾。
他按着我的肩膀,逼得我靠着墙坐到冰冷的地上。
巷子里没有一丝光亮,我抬起头来,只看得见他的身形轮廓——以及他的光头。
光头!
我像是被雷劈中,脑子里灵光一闪。
飞机上的那个人……把那对父子揍得半死不活的那个人……他也是光头!
也是在这个时候,我忽然想起他胳膊上的文身——我终于知道当时为什么会觉得那文身眼熟了!
因为那天晚上在“鼎丰”蹲我的小流氓头子,胳膊上也文着相同的图案!
他们是一伙的!
这个念头让我越发的恐惧,身体更是忍不住地发抖。
他们居然……他们居然都追着我来了D国!
到底是谁,竟这样要置我于死地!
那人一手抓住我的头发按着我的头,不让我乱动,另一只手从裤子口袋里摸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陈少?”
这个声音——虽然没有飞机上的暴躁,但我很确定,就是同一个人。
同时,“陈少”这个称呼,让我心头一凛。
又是“陈少”。
我不由的屏住了呼吸,悄悄竖起了两只耳朵。
外面的街上很乱,各种语言的说话声、呼喊声混杂在一起,让我无法听清电话那头的人的声音。
“人我已经抓到了。”那人说着低下头来,应该是在看我。
“看清楚了,长得跟你发给我的照片上一模一样。”他猎猎地笑,笑声中透着一股森寒。
“放心,我做得很谨慎,不会有人看到。”
“嗯,我很确定,没人跟着她,可能她那些保镖觉得她出国就安全了。”
“对,可真是天真。”
他的嘲笑这样赤裸裸,让我愤怒的同时又格外的羞愧。
我怎么能蠢成这样!
自以为那人的势力伸不到国外!
却没想到,他会找人一路跟着我过来!
如果今天我真的死了,那一定是被我自己给蠢死的!
那人的笑声停了,正色道:“陈少,您想怎么弄她?”
“只断一只手么?”他拽住我的头发,我感觉到自己的头皮都快被他扯下。
我疼得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想叫,却又叫不出来。
“我认为,一只手不够。”他说,“她男人既然敢断您一只手,您就断她双手双脚,给那男人点颜色看看!到时候所有人都会知道,陈少您是惹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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