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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穿着T恤、热裤,脚下踩着高跟鞋,一头红发被烫成大而卷的波浪。她化着浓浓的烟熏妆,耳朵上挂着两个大大的圆形耳环——十足的叛逆少女模样。
我确信我不认识她。
被她的气势震慑住,我下意识地往旁边退开一步。
她瞥我一眼,眼神中略带了一丝轻蔑。
起初我还觉得不爽,但发现她对谁都这个态度之后,心里立刻就平衡了。
她穿过宴会厅,径直往我大堂姐那边走去。
“谁啊你?谁许你进来的?”我大伯父厉声呵斥。
小姑娘推他一把,极不耐烦地骂:“滚开啦!老不死的!这酒店是你家开的吗?包这宴会厅你出一分钱了吗?还不许我进来……我跟你说,只要我愿意,现在就能让人把你们都从这儿赶出去你信不信!”
我大伯父是个极好面子的人,被一个小辈这么冲撞,气得浑身发抖,一张脸涨得通红。
“你……”他的唇不住抖着,一个箭步冲上去,抬手就要往那小姑娘脸上招呼。
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住手!爸!”阻止他的人居然是我大堂姐。
大伯父愣了一愣,没放下手,转头问大堂姐:“你认识她?”
“嗯。”大堂姐站了起来,冲那小姑娘讨好地笑:“欢欢,你什么时候回的国?你爸昨天还跟我说,你考试没结束,不能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大伯母最先反应过来:“她就是余欢?”
余欢……姓“余”的话,应该就是今天那位新郎余飞的女儿。
这场戏……可精彩了。
我和沈彤也不急着走了,干脆各自拉了把椅子坐下,就着桌上现成的瓜子嗑起来。
听到小姑娘的名字,大伯父立即就怂了。
“欢欢啊……”他满脸堆笑,低声下气地解释道:“刚才都是误会……外公不是故意那么对你的,你别介意啊!”
“谁许你乱攀亲戚了?”余欢一点面子也不给他,“这么想要外孙,让你女儿给你生一个啊!乱认别人家孩子干什么?”
大伯父的脸一下子又黑了。
“欢欢……”大堂姐向前两步,想要拉余欢的手,却被她嫌恶地躲过。
“别碰我!”余欢呵斥道。
大堂姐的动作僵住,但没两秒就恢复如常。
“是你爸爸让你过来的吗?”她笑着问,“他自己抹不开脸,让你来替他道歉吗?虽然他今天在婚礼上做得是过分了一点,但既然他知道错了……”
“停停停停停!”余欢做了个“暂停”的手势,皱着眉问:“阿姨,您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跟个小姑娘似的,这么爱脑补啊?”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讥讽,让我大堂姐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如果不是道歉,那……你来是为什么?”大堂姐迟疑着问。
余欢这下终于笑了,发自内心的、愉快的、真诚的笑。
“我来问问阿姨您,喜不喜欢我送给您的新婚礼物啊~”
此时此刻,她才现出了一些些专属于她这个年纪的天真。
“新婚礼物?”大堂姐有点懵,“什么礼物?你爸从来没有跟我提过……”
“我爸当然不会跟您提。”余欢得意地笑,“因为那份礼物,我是在婚礼上亲手送给您的呀~”
大堂姐瞪大眼,露出了惊恐的表情,“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个视频……”余欢笑得犹如一个小恶魔,“就是我送给您的礼物。”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包括我。
因为“罪犯”的“投案自首”,这个“案子”轻而易举地破了,我也彻底洗刷了冤屈。
“……居然是你!”大堂姐指着她,嘴唇哆哆嗦嗦的,再说不出其他的话。
“你这个小姑娘!小小年纪,怎么这么恶毒啊!”我大伯母气冲冲地扑上去,一把拽住了余欢的头发。
余欢一点也不示弱。她比我大伯母要年轻,还比她要高上半个头,手长脚长的,打起架来更加灵活。
她对我大伯母又踢又踹,大伯母不断发出杀猪一般的哀嚎。
大堂姐见状,也立即加入了战局。
余欢趁着大伯母松手的间隙把她甩了出去,转身迎战穿着过长婚纱行动极为不便的大堂姐。
余欢看起来瘦弱,力气却不小。大伯母被她甩得撞上了旁边的桌子,倒下的时候扯住了桌布,使得桌上的餐具落了一地,全都摔成了碎片。
三婶赶忙小跑过去,把大伯母扶起来。
“怎么样?没摔出好歹吧?”三婶问。
大伯母摇摇头,又要去揍余欢,但被三婶拉住了。
“大嫂,别打了!您再摔一次可不得了!”
与此同时,余欢站在大堂姐身后,用脚踩着她婚纱的后摆,让她无法转身。
紧接着,余欢伸手拉开了大堂姐后背上的拉链。
“滋啦”的一声,婚纱后面整个都敞开了。
“余欢!”大堂姐尖叫着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再分不出心神去和余欢缠斗。
于是我大伯父出了手。
“大伯!算了算了!”这回出来劝架的人变成了秦卿。
她用一只手挡在我大伯父身前,干笑着劝说道:“余欢毕竟还小,不懂事。今天这事儿我回头跟余飞说说,让他在家里好好教训教训余欢,行不行?”
大伯父仍不情不愿,但秦卿的面子,他不好不给。
可余欢这小姑娘,大概是从小骄纵惯了,谁都不放在眼里。
“你谁啊?”她扬起下巴,乜着秦卿,“就一个爬上过我爸床的娼妇,还敢在我面前拿乔,让我爸来教训我?怎么找,是觉得我爸还有点利用价值,所以你自己看不上他,还要把他介绍给你的娼妇朋友?醒醒吧秦卿,我妈跟我爸离婚的时候就逼着我爸签了协议,以后他的所有财产都是我的,不会给你们一分钱!”
她的这一番话让秦卿的脸变得惨白。
“你、你不要含血喷人!”她一边斥责余欢,一边拿眼睛偷瞟从头到尾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没有动过一下的姜越。
“含血喷人?”余欢冷笑,“要不要我现场打电话给我妈,问问她,当年她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和我爸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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