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省长,不清醒不行啊。我们淮鞍本来经济就落后,得一门心思放在发展经济上才行,整天把精神放在那上边,那也不能当饭吃。”
我话头一转,道:“甘省长,我们淮鞍正在全力打造电力设备和材料制造基地,国电公司已经通过了这一计划,但是打造这样一个行业基地、对于我们淮鞍这个经济基础十分薄弱的地方来说,难度不小,在许多方面都存在短板缺陷,要想实现这个目标,我们还得在其他方面多下苦功,比如我们淮鞍的职教。”
甘萍笑了起来,伸出纤指点了点,笑着道:“小叶,你是什么时候都不忘替你们那儿吆喝吆喝啊!怎么,又有什么新鲜东西要抖落出来啊?”
“嗯!甘省长,我是这样想的,这个电力设备和材料制造基地涉及行业主要是机械设备制造为主,急需车、钳、铣、刨以及数控机床使用等等这一类机械加工类的技术工种,这对于我们淮鞍这个缺乏工业基础的城市来说,是一个相当大的挑战。”
“如果在熟练技术工人培养培训方面,我们不能建立起一条相对完善且持续的培训体系,我担心我们这个制造基地可能只能流于形式,极有可能被其他城市夺走。
尤其是在目前市场配置资源要素越来越重要时,行政计划只能起到最初的外部推动作用,而后最终起决定作用的还是内因--即我们淮鞍是否具备了打造成为这个基地的实力。”
甘萍对于我的思路敏捷宽泛尤其激赏,从打造这个电力设备和材料制造基地,对方就能看到淮鞍现在欠缺的不足,筹谋着怎么弥补完善这些不足,而不像有些人满足于这个基地已经争取到手,就等着坐在功劳簿上坐享其成了,仅仅是这份敬业的心思,就不是一般人能比,更不用说还能琢磨出这样一条道来。
“庆泉,你可真会见缝插针啊!嗯!你想在职教上做一些文章?”甘萍凝神问道。
“对!甘省长,你在分管文教这一线,淮鞍底子薄,但是这条路我们必须要走,好不容易争取到了这个基地建设规划,我们不能浪费,我打算要有选择性把我们淮鞍,嗯!准确的说、是西江区一两所普通高级中学转为职业中学或者中专。
当然,我最属意的是能把一所正规中专转为职业中专,那样,我们就可以大大加快建设进度,但是西江区里没有,我只能作一番努力,不行,就只能落在西江区这边了。”我耸了耸肩道。
“庆泉,你的想法很好,其实国外许多发达国家的职业教育十分发达,比如德国,我到德国去考察过,发现他们尤其重视对专业技术工人的培训培养,这也是他们工业基础雄厚、工业科技发达的主要原因,一个专业技术工人其重要性和薪酬甚至远远高于一个管理人员,在这一点上,我们国家尚未意识到这一点。”
甘萍感慨的道,“你能想到这一点,真的是很难得。”
“那甘省长,咱们淮鞍的事儿,我可就要大麻烦喽?”我笑着道。
“嗯!这也是我份内工作,不过,这得由你们市政府方面提出来,庆泉,你首先得把你们黄书记和舒市长说通才行,省里边才好考虑你们的想法。”甘萍相当耿直的应承下来。
甘萍的爽快让我颇为振奋,在打造这个电力设备和材料制造基地项目上我也是煞费苦心,但是淮鞍这边工业基础实在太薄弱了一些,自己很有些担心这个项目会煮成夹生饭,那才成了笑谈,所以自己才会不遗余力的想要从各方面来促成这个基地的建设。
吃完晚饭甘萍两口子就离开了,只剩下我和王业辉两口子,天气炎热,三人也就沿着宁江河岸散步。
“冰姐,王哥这一次要下去,你就不担心?千州可是一个历朝历代都产美女的地方喔。”宁江远看碧水如镜,近看却能看到河岸边上一些污垢和垃圾浮动,看得我也是摇头不已。
“哼!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谁又能管得到?”
林冰瞥了一脸平静的王业辉,轻哼一声道:“由他去吧,这么多年把他勒在身畔,也该让他得解放了。”
“呵呵!不过我看王哥这副德行也就是妻管严,冰姐多敲打着,量他也没有这副胆量。”我笑着道。
王业辉已经基本上确定下来要去千州任市委副书记、代市长,估计也就是这一两个星期内的事情,原任千州市市长刘光伦已经正式升任市委书记,王业辉就是要去接刘光伦的位置。
“庆泉,刘光伦这个人我没有打过交道,也不熟悉,你在淮鞍接触过一段时间,感觉如何?”王业辉吸了一口气,一边负手漫步,一边问道。
“刘光伦这个人我接触也不算太多,我初到淮鞍时,他还是淮鞍市委组织部长,别看干瘦如猴,貌不惊人,但是却相当有手腕心计,后来升任市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也是干得八面玲珑、滴水不漏,一句话,这是一个城府很深的政治人。”
我琢磨了很久才算是从嘴里挤出这样一番话来,说实话,自己对刘光伦的观感显得有点模糊不定,总是觉得用那一个准确的词语来形容描述对方都觉得不生动不准确,最后只能用一个词来刻画他,那就是政治人,标准的政治人,一切以政治利益的转移作为处事标准。
“政治人?”
王业辉心中一凛,也就是说自己未来的搭档是一个只注重政治利益的人,一切需要围绕政治需要,假如自己影响到了他的政治利益,只怕这个人就不好相与。
我知道王业辉在基层待的时间太短,可以说、他要想胜任一地市长,还有相当漫长的路要走,基层党政主官和省委、省政府里边干个部门领导,那是完全两个概念。
而现在上边对于领导干部的基层工作经验也越来越看重,没有在一个地市担任主官经历的领导,是很难步入省级领导行列的,这也是对一个领导干部综合协调组织能力的基本要求。
“王哥,政治人也并非没有一点可取之处,也就是说这个人他看重政治利益,直白一点、也就是说他看重自己的官帽子,期望自己能在仕途上更进一步,而现在要想再进一步,那就只能做出一点像样的政绩出来,这也符合你下去的想法,至少大方向上你们是一致的,若是你遇上一个不思进取只想混日子熬资历的或者是只顾往包里捞钱的搭档,那你才会头疼。”
我的话让王业辉豁然开朗,只要能够灵活的把握好其中分寸尺度,把两个人政治欲.望捏合在一起,没准儿还能取得不错的效果。
见王业辉若有所思的模样,我又接着道:“王哥,你别太担心,党政不和只会两败俱伤,不到万不得已,谁也不愿走那一步,只要你拿捏好,这不是什么问题,刘光伦也是在政坛上打滚几十年的的角色了,从县委书记一步一步熬到现在这个位置,他比你更清楚其中的轻重,你是从省里边下去的,相信他会处理好书记和市长之间关系的。”
王业辉点了点头,道:“对了,好像现在的晏修和也是淮鞍出去的?”
晏修和现在是千州市委常委、副市长,也就是现在淮鞍市里易春秀那一角,日后也会是王业辉的重要同僚,所以王业辉也想尽可能的从各方面多了解一下自己下去之后可能要在一起共事的同僚。
“晏修和是我去之前就升任当时千州地区的副专员了,熬了这几年总算是熬进了常委里。”
我有些感慨,先前自己在陵台时的曹渊,曾经就是云岭县委办主任,好像打了晏修和个翻天印,这一次也不知道曹渊能否逃得过这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