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飚也哈哈笑了笑,轻声地道:“叶书记,咱俩就不要互相吹捧了,昨儿把你提的财政预算要严格控制,砍掉六项形象工程,缩减行政开支,县财政向教育口和农业倾斜,把孔夫子乐得嘴巴都合不拢了,把你我都快夸到天上去了。”
我微笑着道:“孔夫子这个财政局长,别的都好,就是有点小家子气,把他的钱袋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这回为他省钱了,他当然会高兴,不过耀文县长来了以后,他孔圣贤估计睡觉都能笑醒,那可是真正的财神爷,保守估计,能带来这个数的项目。”
我伸出五根手指,在韦飚眼前晃了晃,又轻轻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韦飚登时一愣,满脸惊诧地道:“不得了,早就听说这个耀文县长和省厅关系不错,不是一般人物,没想到会如此神通广大,居然能带来这么丰厚的嫁妆,乖乖,不得了,这回咱们可是赚大了,‘人才难得’不如‘人财两得’啊。”
我呵呵一笑,低声地道:“韦飚县长,项目还在运作阶段,这消息暂时还要保密,先别张扬出去,尤其不能传到庞钧的耳朵里,不然全陵台的人都知道了。”
韦飚笑着点了点头,又意味深长地道:“还好叶书记和耀文县长是熟人,工作沟通起来方便,不然书记、县长,各唱各的调子,下面的工作可就被动了。”
我微笑着道:“放心吧,我感觉耀文县长和老万不一样,时间长了,你就会感觉得到。”
视察一直持续到天擦黑才结束,我又和老韦以及县交通局的几个负责人聊了半个小时,这才开车回到老西街后,吃了饭,就拿了跳棋来到西厢房,陪白雪玲和徐子琪下了会跳棋。
白雪玲这些天的情绪一直都很低落,始终没有调整过来,我看在眼里,也很焦急,只是自己知道,只有时间才是平复伤痕最好的药,舍此之外,再无别法。
几天后的下午,阴霾的天空中下着毛毛细雨,白雪玲身穿一件皮衣,在徐子琪的陪同下,与钟业堂一同去办理了离婚手续,当工作人员手持剪刀,将两人结婚证上的照片‘咔嚓!’一声剪断的时候,她心如刀绞,霎时间泪流如雨,在徐子琪的搀扶下,艰难地走出婚姻登记处。
钟业堂呆呆地站在原地,想追出去,却只奔出几步,就停了下来,掩面蹲了下去,过了许久,他才拖着灌了铅的双腿,走出陵台县民政局的办公大楼,下了楼后,却见白雪玲已经坐上小车缓缓驶远,钟业堂在雨中伫立良久,直到衣裳湿透,才开着白色的面包车离开。
下午开完了会,我端着茶杯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细密的雨丝,有些心乱如麻,我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已经快到三点半了,就和秘书郑辉打了招呼,提前走出办公室,出了政府办公大楼,开车返回老西街,将车子停在大院后,自己径直走到西厢房的屋檐下,轻轻敲了敲房门。
徐子琪推开房门,把他让了进去,指着坐在床上发呆的白雪玲,愁眉不展地道:“没办法,她就是作践自己,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
我叹了一口气,目光从白雪玲的身上移开,落在床头柜上的面碗上,轻声地道:“子琪姐,你先回去吧,我来劝劝她。”
徐子琪犹豫了下,无奈地摇了摇头,走到墙边,从衣架上取下外套披上,系好扣子,苦笑着道:“好吧,那我先回去了,有事你打电话。”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望着徐子琪推门出去,坐上小车驶出大院,轻轻吁了一口气,缓缓来到床边坐下,摸起面碗,拿筷子挑了面条,送到她的唇边,轻声地道:“雪玲,不管怎么样,饭还是要吃的,听话,先少吃点。”
白雪玲摇了摇头,神色落寞地道:“叶书记,我真的吃不下去哟!”
我皱了皱眉,低声喝道:“吃不下去也得吃,你自己不振作,没人替你坚强,饿坏了身子,乐乐怎么办?”
白雪玲娇躯一颤,拿手捂住脸,依旧摇头道:“心里面有火,真的吃不下哟!”
我无奈,只好把筷子放下,将面碗重新放到床头柜上,伸手把她揽在怀里,温柔地道:“哭吧,把心里的委屈都哭出来就好了,现在就当我不存在,痛痛快快地哭一次。”
白雪玲点了点头,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拿手捂了嘴,默默地流泪。
过了许久,我扳过她的肩膀,望着她那张凄艳的俏脸,低声地道:“出去转转吧,总闷在家里不行。”
白雪玲微微摇头道:“我哪都不想去哟!”
我拍了拍她的后背,耐心地劝道:“雪玲,你们公安局的陈雷局长可给我打电话了,说你总不去上班,刑侦大队的同志们士气低落,办案都没精神头了。”
白雪玲抬手抹了下眼角的泪痕,悄声地道:“你骗人,他不会这样和你说哟!”
我笑着道:“为什么?”
白雪玲没有吭声,过了半晌,才轻声地道:“你先回去吧,我想安静一下。”
我连连摇头道:“那也成,你把面条吃了我就走。”
白雪玲叹了一口气,低声地道:“你好烦人哟!”
说完后,她转身躺下,拉过被子,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眼泪扑簌而下,打湿了红色的鸳鸯枕巾。
我点了一支烟,站在窗前,轻声地道:“雪玲,想不想知道我当初是怎么捡到钻戒的?”
白雪玲没有回答,而是把被子向上拉了拉,蒙住俏脸。
我闷头抽了一支烟,就把烟头掐灭,丢到门外,转身走到床边,一把掀开被子,把白雪玲抱了起来,向外走去。
白雪玲轻轻摇了摇身子,低声抗.议道:“干什么哟!快放我下来。”
我停下脚步,笑着说道:“总在房间里闷着,太压抑了,对你身体不好。你不听话,我只好来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