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真叫来百家媒体的话,只怕丢脸的是他自己。
以往在人前精明,不苟言笑的形象全盘坍塌,说不定以后和客户签单时,还要时不时被拖出来调侃、鞭尸,他定是承受不住的。
景喻试着想了下那样的场面,似乎也挺好玩的。
可身体却像是经过席北御精心训练过似的,已经走到他的面前,自然而然的扶起他。
她沉思了会。
只能把这样的状态当成是一种惯性,之前捡他捡过太多,扶了也太多次,所以已经习以为常了。
景喻刚扶住他,没想到他居然将整个身体的重要都靠了过来,两人双双倒地。
弄倒了地上的酒瓶,引起外面服务生的注意。
服务生将包厢的门打了开,就看见席总和席夫人一上一下的姿势,顿时尴尬到身体僵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还是景喻先反应过来,推了他一把:“起来。”
看着服务生要走,连忙叫住:“麻烦你来一个套餐,要尽快。”
真的是要饿死她了。
“两份套餐。”席北御从地上站起,一只手伸向景喻要拉她起来。
景喻直接无视掉他的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大步走出包厢。
会所餐厅。
景喻坐下没有多久,陆陆续续已经上了餐,她吃了几口蔬菜莎拉,才感觉到舒适了些。
如果对面没有用着直直,丝毫不避开的目光望着她的话,会觉得这份蔬菜莎拉的口感会更加的好。
“好看吗?”她有些气恼的问。
这意思是让他适可而止。
今天的席北御似乎真的被降了智,没有接收到她话语里的意思,还挺认真的点了点头。
景喻:……
此时气氛正好,她也想要转移席北御的注意力,所以拿出手机,将拍到的项目一手资料推到他的面前:“这是昨天在席宁煜那里拍到的,你应该比我更懂得该怎么利用起来。”
席北御目光在她手机上停了会儿,然后又望向她:“昨天你是去拍这个了?没被他发现吗?”
“没有。”景喻摇了摇头,随口答:“只去了一会,况且我拍的时候他们都不在,挺顺利的。”
或许……
席宁煜还以为她是以前那个心里只有他的景喻吧,觉得她不可能会伤害他,所以才那么堂而皇之的把那么重要的文件放在那里,一点儿都没有想过要遮掩起来。
正是因为这样她才有最好的机会。
但凡是被伤过的,心里怎么可能没有疤痕呢,况且他欺骗她,不是一次两次,而是每回,都在利用着她。
景喻低头吃着蔬菜莎拉,忽而听到浅浅的笑声,下意识的抬起脸,就看见了他脸上的笑容。
那笑意,直达眼底,是这三年来最为纯真,没有任何掩饰的笑容。
只是单纯的,很开心。
景喻不由惊愕,她不认为自己说了什么很好玩的事情,也没有说很好笑的笑话,为什么他要笑得这么开心?
席北御似乎看懂了她的心,大手撑着桌子边缘,身体往她的这边倾斜:“我醉的时候梦到你了,还挺令人高兴的,想知道吗?”
他有梳洗过,吐出来的气息带着一些薄荷味。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觉得他身上荷尔蒙的味道已经逼了过来,挺浓烈的。
他接下来的话……可能沾着别样的色彩。
“不……不了。”她连忙拒绝,却不小心咬到舌头。
痛到脸都扭曲起来。
还没有来得及捂住嘴,余光间看见一只大手托住她的下巴,清新的气息,微微的风就随之而来。
景喻瞪大了眼睛。
被他吹吹的动作给弄懵了。
席北御似乎觉得这样没有任何问题,望着她的唇:“还疼,要不要再吹吹?”
望着他满怀真诚的深遂眼眸,像是被烫到了似的,红了脸。
她摇了摇头,脸颊碰到他微微带茧的指腹,激起一阵鸡皮疙瘩,麻麻的,有一点电流的感觉。
席北御抽回了手,此时醒酒汤已经上了桌。
他只扫了眼,就道:“喻喻,给我做碗醒酒汤好吗。”
之前喝过酒之后,总是喝她做的醒酒汤,早就已经习惯了,最近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喝过她做的醒酒汤了,种种不习惯,不适应。
今天想要喝她做的醒酒汤。
景喻不愿意。
况且这还是在会所里,又不是自己的家,他们之间也没有和平到她要为他洗手做汤的地步啊。
“你不喝就拉倒。”现成的醉酒汤不喝,这不是折腾人么。
席北御没气恼,慵懒地往椅背靠了靠,幽幽然地道:“好,不愿意就不愿意,那来说说我昨天做的梦,我梦见你脱……”
听到他要开有颜色的腔话,景喻腾的一下,立马站了起来,用眼神威吓他。
他不要脸人尽皆知,可她要脸,况且这还是公众场合,旁边有其他的客人,还有服务生来来往往的,保不齐就会听见的!
席北御脸皮厚不是说说而已,此时就挑着得逞的笑容,笑的肆意飞扬。
景喻瞪了他眼,招来服务生,说明情况后跟着服务生离开。
花了十几分钟,景喻将做好的汤端到他的面前,脸上还有几分被挟持般的不情不愿。
想了想,她还是不甘心,特意开口:“我在里面下了毒。”
席北御望着熟悉的颜色,熟悉的味道,味蕾已经被打开,没应答直接开始喝了起来。
景喻撇了撇嘴,开始吃主食。
主食吃到一半,就发现面前的席北御已经放下了碗,那碗里空空如也,特别的干净。
席北御已经用着湿纸巾擦拭着嘴,一派满足的模样。
一碗汤喝得精光,他的食欲是真的好。
景喻打算继续吃,就在此时席北御站了起来,两三步来到她的面前,微微倾下身。
她还以为他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所以就微微直直了身体。
却万万没有想到,脸颊感受到一点湿儒,被他亲的那一块瞬间像是打了麻药似的。
他向来好听的声线传入她的耳中:“谢谢你,我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