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象？
之前发生的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
在提出自己的疑问之前，李察曾经想过很多可能……
或许老人根本就不屑回答自己的问题，又或者老人会对此直接..而不谈，甚至他还想过，对方可能会因为自己的意图，直接对自己一些惩戒手段……
其实，在提问之前，李察并没有期望真的可以从老人那里获得答案，而提出自己的疑惑，很大程度上也只是出于自己的本心而已……
就像是一个科学家，发现自己领域之中有自己所不了解的事情，总是想要去探索一番的，但是探索是否能够有所收获，那么就另当别论了……
就像是一个优等生，在发现自己不会做的题目的时候，总是会想方设法的寻求解答，甚至有些时候，题目得不到解答，会觉得自己连睡觉都睡不安稳……
就像是一个魔术师，在发现自己无法解开的魔术的时候，总会想方设法的弄明白这个魔术的原理所在！
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对于外行人来说，解密是没有意义，他们是乐于被魔术所欺骗的，解开了魔术的手法，对于观众来说，实际上并不是一件好事，而对于魔术师来说，解密其他魔术师的魔术则是他们的本能之一，而一个魔术师能够看穿其他魔术师的魔术，很大程度上，也是衡量一个魔术师水准的一个指标……
一个魔术师的魔术如果别的魔术师看不懂，也做不到，那么这个魔术师的水平毫无疑问就比别的魔术师要高……
当然。虽然对于一个魔术师来说。都是会想要破解其他人的魔术的。虽然自己不一定会使用其他人研发出来的东西，但是自己却一定要知道对方的魔术原理……
不过，以另外一个角度来说，魔术师在解密别人魔术的同时，对于自己的魔术却往往是非常保密的，即使是师徒之间，也往往不会倾囊相授，魔术这个东西。本身就是更新换代很快的东西，一旦旧的魔术被解开了，就必定会有新的魔术出现，人类的创造才能是无穷的，所以魔术也是无穷无尽的……
事实上，很多日系的推理漫画或者电视剧里，都有很多和魔术以及魔术师相关的案件，而这些案件之中，其中又有很大一部分是和魔术手法的归属权有关的案例，由此可见。魔术手法对于魔术师来说，很多时候甚至是超过生命的存在！
魔术之所以被称为魔术。就是因为其中隐藏着其他人所不知道的秘密，知道这个秘密的人越少，魔术的价值也就越高，与之相反，如果知道魔术秘密的人多了，那么魔术就会变得很容易被揭穿，就像是魔术师在台上表演一个魔术，往往会请上一个观众去检查相关的道具或者做一些验证和抓牌的工作，如果这个观众对于魔术一无所知，那么他基本不可能对于魔术师的表演造成任何困扰的，即使他本人非常想要找出什么端倪，但是往往都是做不到的……
而如果是一个了解魔术秘密的观众，那么他只需要提出一些简单的要求，就可以让魔术师下不来台，而对于一个魔术师来说，一旦一个魔术被用这样的手法揭穿了，那么等于关于这个魔术的一切苦练都化作了乌有，从这个角度来说，魔术传播的越广，知道魔术秘密的人越多，想要守住一个魔术的不被解密也就越是困难……
秘密这种东西，很多时候就是如此，知道秘密的人越多，这个秘密的价值也就越低，因为每多一个人知道秘密，就意味着秘密可能被更多的人所知道，其实在魔术师之中，就算是解密了别人的技巧手法，也往往不会公开解密，而那些被魔术师公开解密的魔术，大多数就像是那些到期的国家机密档案一样，解开了也就是让大家的茶余饭后多上一点谈资而已……
从某种角度来说，觉醒者和魔术师这个职业很像……
对于任何一个觉醒者来说，自身的能力很大程度上都是最大的秘密……
虽然对于觉醒者来说，自身的能力暴露并不像魔术师那样会让自己的努力完全化为乌有，但是却还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因为能力和能力之间，实际上也是有一定的克制关系的，就拿这次夜宵的抓捕事件来说，如果银色黎明的人在实现不知道试验体拥有空间能力，那么哪怕他们派出Ｓ级的强者，也可能会因为错误估计夜宵的实力而任务失败……
所以一般来说，觉醒者往往是不会主动暴露自己的能力的，甚至一些觉醒者还会刻意伪装自己的真实能力，以求达到蒙蔽对手的效果……
自身的能力往往只有最熟悉的人才会知道，即使是同一个组织的觉醒者，也不见得就一定会知根知底，对于一些大型的觉醒者组织来说，很多时候，只要知道对方的天赋，就可以根据天赋分析出对方的战斗方式，可能使用的武器以及一些战斗之中的细节来……
而对于大多数的觉醒者来说，任何试图窥视自己能力的人，都是会很容易激发起他们的敌对意识的！
就像是我们日常生活之中，两个点头之交的陌生人，如果一方询问另外一方家庭状况生活背景工资收入什么的，就必然会引发对方的反感是一样的道理！
李察也很qīngchu，自己的问题，从某种角度来说，实际上就已经是在探究对方的能力了……
虽然对于领域级以上的觉醒者来说，自身的能力暴露与否很大程度上已经不太会对自己产生太大的影响了，毕竟能够达到这个级别的觉醒者，经历过的战斗也往往已经超过了一定的数量级。就算有什么秘密。估计也都暴露的差不多了。而且这个级别的觉醒者，从实战来说，实际上就已经没有什么弱点可言了，基本上各个都有应对各种特殊情况的能力……
到了这个阶段，就算是公开自己的能力，实际上也已经不畏惧那些针对自己的组织或者其他觉醒者的窥视了……
就像是电子竞技的职业选手，在一个选手实力还不强大的时候，当他面对一个强者。他肯定是要放大招的，在这个阶段，只有选择不断地使用对方意料之外的攻击方式，才有可能在比赛之中完成逆袭，tongguo对于对手的研究，不断分析对方可能的作战方式，最后制定一个针对性的计划，而如果使用常规性的战术，是毫无取胜的可能的……
在这个阶段，如果他的计划被对方得知了。那么就只有被人一巴掌直接拍死的命了……
反之，如果一个选手实力强大了。就算他的战术风格被其他人知道了，了解了，分析透彻了，就算每一场比赛都被各种针对各种大招，对于这个选手来说，也只是在变相弥补他战略上的缺点而已，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战术的缺点和漏洞也会越来越少，直到最后浑然yītǐ，变成无懈可击的拥有统治级实力的王者……
对于一颗小树苗来说，或许会害怕虫子，害怕飓风，害怕暴雨，但是对于一颗参天大树来说，却根本就不会在意这些东西……
从某种角度来说，觉醒者真正需要掩护自己秘密的时间段，还是他们的成长期，在成长期的觉醒者，能力相对单一一些，比如强化型的觉醒者，在面对同级别拥有局部元素化能力的元素型觉醒者的时候，基本上可以说是毫无办法可言的……
即使如此，李察自恃如果有人用这种方式窥视自己的能力，那么肯定会被自己一巴掌直接拍死……
所以，将心比心之下，李察觉得自己的问题是不会得到解答的！
不过，出乎李察预料之外的是，他很轻易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没有犹豫，没有迟疑，老人的干脆远远超出了李察的预想之外……
然而，得到答案之后的李察，却并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喜悦之情，反而却是大冬天喝下一大口冰水一样，感觉到一股发自内心的寒意！
就像是很多科学家，穷其一生来追求一个答案……
但是，往往很多事情都是没有答案的，而有的事情，答案又或许简单的有些残酷……
就像是以前有部电视剧少年张三丰里的逍遥王，在见到能够打败自己的绝世武功，居然是连小孩子都可以学会的太极拳的时候，整个人就陷入了崩溃之中……
或许我们普通人很难理解这种情绪，但是对于习武者来说，这确实是一种强大到极点的颠覆！
在太极出现之前，任何的武功都是以速度快，以变化诡异，以力量强大等等为基础的，但是太极拳却是一种以慢打快，以静制动的武学，从本质上来说，已经违背了当时武学的常识，而且看起来又是那么容易学会，所以自然会引起武林高手的崩溃……
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人研究了一辈子的加法，所有的数学题目都用加法来解答，觉得自己已经算的很快了，但是当乘法出现之后，他却突然发现，原本自己引以为豪的计算速度，随便一个学习乘法口诀表的小孩子都可以轻易超过自己，古代人钻木取火需要很复杂的过程，而且还需要一定的力气和技巧，而对于现代人来说，一根火柴，一个打火机就可以轻易完成点火的过程……
实际上在人类的文明史中，几乎每时每刻都在产生替换……
新的替换掉旧的，简单的替换掉复杂的，快速的替换掉缓慢的，低成本的替换掉高成本了，自然能源替换掉各种有限的其他资源……
而此时的李察就有这样的感觉……
对于老人的回答，李察曾经有过很多种不同的想象，但是却从来没有想过，事情的答案居然是如此的匪夷所思！
“我之前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象？”听了王麟的话之后，李察不由得大惊失色，双眼也是不由得有些失神……
这样的答案。已经完全超出了李察的想象之外！
就像是一个只会钻木取火的原始人。突然来到了现代的城市。看到了打火机，看到了来来往往的车辆，看到了在云中穿梭的飞机，这样的感觉，让李察一时之间连思考都停滞了下来！
幻象并不是一个让李察无法理解的词汇，而他的迷茫，也就在于他能够理解幻象的意思！
在李察的思维之中，幻象并不是一种太过强大的能力！
在觉醒者的体系之中。也有一部分的心灵系觉醒者擅长tongguojīngshén力来制造幻象，tongguo幻象来迷惑目标的心智……
这样的觉醒者数量并不在少数，不过其中的大多数，所能够制造的幻觉，最多只能够对普通人造成迷惑的效果，比如一个强力的觉醒者，可以将自己看到过的景象记录下来，然后tongguo类似于海市蜃楼的方式投射到目标的脑海里，比如目标的面前明明是窗外，但是幻觉却可以让他以为面前是自己的房间大床。当他想要跳上床的时候，就自然而然的跳出了窗外……
这样一来。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造成目标被自杀的效果，不过，这种幻觉本身能够持续的时间并不长，而且针对的对象也必须是jīngshén力比较弱，或者处在疲劳状态的普通人，对于觉醒者来说，这种幻象的效果往往是比较弱的，很容易就可以被识别出来……
所以，在和其他觉醒者之间战斗的时候，是使用幻象的觉醒者，往往不会采取那种极端彻底迷惑对手的手段，而是会选择tongguo制造幻象来扰乱对方的感知，比如说在攻击的同时，制造几个幻象同时模拟自己发动攻击，这样的作战方式，实际上是骗不到人的，因为对方看到几个一模一样的对手发动攻击的时候，自然也就知道这是对方发动了幻象，而对于幻象的使用者来说，使用幻象来进行多重攻击，也仅仅只是为了延缓一下对方的反应时间而已……
其实幻象和梦境相似，但是却有很明显的不同，因为身在梦境之中的时候，人是很难有逻辑性的思考的，也就是，无论是多么光怪陆离的世界，他们都会毫无保留的接受下来，但是幻象却不同，在面对幻象的时候，人的思维是很清晰的，所以也就自然具备了分辨幻象的能力！
任何东西，如果是虚幻的，那么就必定会有破绽存在，就像是一件赝品古董，如果是假的东西，就必然有假的理由，而只要识破了这个东西的破绽，就不可能上当受骗！
区别只是，识破破绽所需要花费的时间长短而已！
而对于辨识幻象，知识面越是丰富，情感越是理智，jīngshén越是强大的人，也就越是容易将幻象辨识出来！
也就是这个原因，所以在李察的内心深处，一直把幻象视为雕虫小技一样的存在，对于幻象也没有太多的重视，他也曾经和为数不少的能够使用幻象能力的对手作战，但是却从来没有真正被这种幻觉迷惑过！
幻象这种东西，最低级的幻象不过就只是迷惑一个人的视觉，高级一些的幻象在迷惑一个人视觉的同时，还可以迷惑他的其他听觉嗅觉等等……
对于李察来说，这些程度的幻象，并不能对他造成任何程度的影响！
他也一直以为，自己这样的人，是不会受到幻象这种小道的迷惑的！
就像是普通人之中的催眠术一样……
一般来说，内心坚定的人，是不容易被催眠的！
而对于心智冷酷的人来说，也不容易被幻觉所支配！
然而，老人的话却让他原本坚信的东西彻底动摇了，他很qīngchu，老人没必要欺骗他，他也没有什么值得对方去欺骗自己，何况以对方的身份和实力来说，如果不想告诉自己，大可以一句话都不说，甚至对自己小惩大诫一番……
像这样的强者，根本就没有欺骗自己的必要性……
欺骗这个行为，很大程度上都是要建立在可能产生的利益的基础上的，没有利益的欺骗本身就是毫无意义的，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能够接受某个认识不久的陌生人的建议去做某件事情的原因，因为对方如果欺骗自己，也没有任何好处，从这个角度来说，那么对方就是值得信任的……
所以李察第一时间就相信了对方的话！
自己居然也会被幻象所迷惑？
之前发生的事情，居然真的都是幻觉？
想到这里，李察的脸色也是不由得变得苍白起来……
自己居然在对方的幻象之中消耗掉了所有的觉醒力……
这样的事实，让李察很受打击！
原本他以为对方使用的是某种自己认知之外的能力，比如时间或者空间上的超级能力，如果是这样的话，他的内心还能接受这样的现实，但是对方却仅仅只是使用了在他脑海里只能够算是雕虫小技的幻象，就让李察有些不能接受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开始回想之前见过的每一个人……
一张张面孔清晰的在他的脑海里浮现出来，每一个人的语言，动作，行为……
大人的沉稳，小孩子的调皮，老人的步履阑珊，白领丽人的含蓄微笑，每一个人都生灵活现，栩栩如生，完全看不出任何一丝幻象的影子，甚至其中有一些人，李察还和对方有过眼神甚至动作上的交流！
那种看到本地人看到外国人惊奇的眼神，直到现在李察还觉得历历在目……
李察在记忆之中搜索着，希望可以找到幻象的破绽所在，对于他来说，没有能够第一时间发现身处幻象已经是一种耻辱了，如果在得到结论之后，还是找不到破绽的话，那么对于他来说，无意是一个更大的耻辱……
随着记忆画面不断的前进，当记忆流转到他逃离瞬间的时候，李察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了一道灵光！
他突然意识到了破绽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