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十一也有些吃惊,虽然自己的酒楼有些贵,但一个人吃喝掉五贯多钱,也实在是有些惊人。
那位仁兄听后并没有大的反应,只是平淡地说道:“我中奖了吧?”
服务员有些不解,反问道:“什么中奖?”
客人道:“你们西楼不是抽奖吗,吃饭自然也可以中奖的吧?”
服务员的脸黑了下来,知道这是个吃霸王餐的,所以冷声说道:“诚惠,五千三百文钱。”
田十一冷眼看着那位仁兄,提防他突然恼羞成怒伤了服务员。
还好,对方没有发怒,也没有伤人,只是声音很平和地说道:“那,你报官吧,我没有钱。打我一顿也行,打死了也是应该的。”
十一哥与服务员一齐无语,就连赵世子都好奇地转过头去,想要见识一下是哪里来的英雄如此不怕死。
这种时候总不能让一个女孩子想办法,十一哥隔着卡座向那客人问道:“没有钱为何还要点这么多这么贵的酒菜?”
客人回道:“反正都要挨一顿打,再送到牢里关起来,为何不多吃些好的贵的?”
十一哥有些无语,感脚这位客人说的,还真特么很有道理。
这种时候一定不能示弱啊。
田十一说道:“去后厨干活吧,包吃住,两个月的工钱刚好抵这顿饭钱。”
那位仁兄腾地站了起来,转出卡座望着田十一道:“你是这酒楼的东家?”
赵仅连忙向里挪了挪,因为这位仁兄的卖相不太好。
十一哥看着客人,不自禁地说道:“这位兄台,生的似乎有点潦草啊?”
女服务员忍不住笑出声来,客人却脸上一红,没有接十一哥的话头,反而说道:“你既是这酒楼的掌柜,我便告诉你一个秘密,但是你不能告诉别人。”
这种小伎俩,十一哥哪里会上当。
摇了摇头,田十一说道:“那你就别说了吧。”
被十一掌柜噎了一句,客人也是有些恍惚,但却很快反应过来。
对着十一哥拱了拱手,说道:“在下颇有才华,想与这位掌柜做笔生意。”
十一哥再次摇头,说道:“穷男人的才华和胖女人的r房一样不值一文”。
“潦草兄”彻底懵了,自己遇到的是个什么人啊。自己二十几岁了,何时听过有人如此说话的,感觉整个脑子都被怼空了。
赵世子也是呆呆望着田公子,觉得这世上再没有人比田十一更会气人了。若是自己和谁有仇的话,是不是能介绍仇人与田公子认识一下呢?
“潦草兄”稳了稳心神,却仍是想不起原本想要说的话,无奈低头认命道:“叫酒楼的打手出来吧,我认打。”
十一哥却偏不称他的意,反问道:“你刚才说有秘密告诉我,是什么?”
“这特么!”潦草兄后脑勺嗡嗡作响,想了好半天才想起自己要说的秘密来。
人多的地方自然不适合说秘密,十一掌柜又明显没有邀请他去暗室密谈的打算,潦草兄只好颇为潦草地说道:“我能弄到海船,每艘十万贯。”
十一哥再次挑了挑眉毛,说道:“三千。”
刚刚端杯饮了一口酒的赵世子“噗”的一声喷到地上,他是真没见过这么还价的。随即他便想到,自己刚刚那十五文的布老虎还价到十文,看来是给多了,下次应该还价三文才对。
田十一万万没想到,自己只是怼了吃饭不付钱的客人,却无意间给杭州城那些小商小贩们弄出了一位克星。
潦草兄低头,不过数息间便抬起头来,说道:“成交。”
赵仅惊骇地看看田公子,再看看潦草兄,觉得这是他这辈子见过最没诚意的两个人了。
田十一面无表情,心里却是崩溃的。你特么骗人也要像个样子好不好,我说三千你连价都不还的吗?
说了“成交”,潦草兄却没有离开的打算,对着十一掌柜继续说道:“借我一贯钱做路费。”
十一哥这次是真的怒了,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手上却已经握紧了瓷杯,准备很“慈悲”的给他一瓷杯。
潦草兄说完借钱却将手伸进杯里摸了张纸出来,双手捧着,送到十一掌柜面前。
“我身无长物,只好用此物作保。”
握紧杯子的手松开了,田十一接过那张破纸随手放到桌上,对女服务员说道:“去濮大哥那里支三贯钱来,交给这位兄台。”
赵仅愣了一下,心说刚刚觉得这是全大宋最没诚意的两个人,咋转眼就全变样了呢?
潦草兄有些激动,恭恭敬敬一揖到地,却什么话都没有说。
十一哥看了眼他脚上的草鞋,发现已经磨穿了,随口对女服务员加了一句:“帮他买双鞋子,不要皮的,皮的沾水太重。”
这次已经不仅是激动了,潦草兄眼中似有泪光,连忙转身便走,一句话都没有留下。
田十一对着他的背影说道:“我叫田十一,你欠我八贯三百文钱,若事有不成要回来做工抵债的,不许死!”
那人顿了一下,抬起袖子在脸上抹了一记,背对着十一掌柜摇了摇手,跟着服务员大步下楼而去。手机端一秒記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赵世子诧异地看着田公子,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十一哥却连忙将潦草兄作保的那张纸,宝贝一样收到怀里,随后目光灼灼地望着赵世子,一不发。
赵仅有些怕,连忙向后靠了靠,紧张地说道:“田兄,本世子虽风流成性,但却不好男风。”
田十一很想将杯里的酒水泼到赵仅脸上,但想到这很可能是自己的福星,这才按下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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