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 / 1)

夜幕降临,夏亦寒和楚愈先后洗完了澡,楚愈今天没料到自己会在这儿留宿,啥也没带,一个光杆司令就来了。

不过医院服务喜人,给她送来了病服和一次性毛巾牙刷等,她洗漱完后换上条纹病服,俨然成了新入住的病患,再一次拉高医院平均颜值。

见楚愈从盥洗室里出来,把病服穿得盘亮儿条顺儿,夏亦寒眼睛都看直了,站起来原地转了一圈,第一次正经打量自己的衣服,“姐姐你看,我们是不是穿的情侣装?”

楚愈:“……”

这要是情侣装,那整个医院几千个人都“天下大同”了。

“我今晚陪你睡,开心吗?”

“开心,”夏亦寒围着楚愈转圈,“要是姐姐能和我睡一张床,我就更开心了!”

楚愈:“两个人睡一张床太挤了,我会把你踹下去的!”

妹子,和你睡一间房已经够有勇气了,不是一般人能干出来的事儿!

夏亦寒拉起楚愈的袖子,“那我们一起打地铺好不好。”

楚愈失笑,“嘿,好好的床不睡,非要和地板亲密接触,妹妹你淘气了!”

夏亦寒眨了眨眼睛,“只要能和姐姐睡一起,就算睡猪圈我也愿意!”

楚愈没吭声,她总觉得这姑娘在挑逗她,或者说想方设法地撩她?

完了完了,这年头,连精神病小朋友都会撩妹了!

九点半,医院里已经完全安静下来,病患已经休息。值班的护士在楼层间来回巡视,确认每个病房都按部就班,没有异常。

710病房的灯还亮着,楚愈费了一番功夫,才把夏亦寒哄上床睡觉,这娃不知道是不是把她当成亲妈了,非要她讲故事,点名要听“小蝌蚪找妈妈”。

楚愈其实已经记不清细节,只知道是一只蝌蚪,边找娘边变身,最后变成了只青蛙,然后和亲娘相认。

她耐着性子,记不清的地方就胡编乱造,给夏亦寒凑出了个“蛙二代寻妈记”,和原版已经偏得十万八千里,熟悉故事的知道小蝌蚪是去找妈妈,不知道的还以为这蝌蚪是去找杀母仇人,一路凶神恶煞,逮一个问一个:我妈去哪儿了!

不过夏亦寒听得津津有味,还不时点脑袋瓜附和,听完之后,又要点播故事。

楚愈眼疾手快,抢在她之前,比了个噤声手势,“乖,睡觉了。”

夏亦寒已经躺在了床上,屋里开着空调,有点凉,她身上盖了床薄被,头从被子里探出来,一双漆黑发亮的眸子直溜溜看着楚愈。

“有奖励吗?”

楚愈:“有,大奖励,三天后兑现。”

夏亦寒轻轻笑了声,把头钻进凉被里,睡了。

楚愈把灯关上,悄无声息地卧在床上,适应黑暗后,她侧过头,见夏亦寒的脑袋已经伸出了薄被,被子似乎随着她的呼吸,在微微起伏,看样子睡得很香甜。

楚愈看向天花板,脑袋一片放空,这注定是个不眠夜,她得睁眼守一夜,捕捉任何细微的异常之处。

与此同时,护士和保安已经在隔壁房间外放好小板凳,但凡有点风吹草动,他们便冲进去救人,这支“防自杀敢死队”,如今已经训练有素,堪比特工队战士,从破门而入到完成救援,一气呵成。

不过今晚,他们昏昏欲睡,因为守了大半夜,还没啥动静,整层楼静得出奇,连灯泡粗掉的闪烁声,都可以听见。

小护士开始打瞌睡,头一耷一耷,揉了揉眼睛,嘟囔道:“想吃东西,想点外卖,好想来一份冰阔乐配炸鸡……”

旁边的男护士插话进来,“得了吧,就咱这儿偏僻的地儿,再配上这医院名儿,还加上现在这个点儿,外卖小哥也不敢来啊。”

小护士哈哈笑起来,“他怕是哪个病患发疯点的是吧?不过病人又没有手机……”

“嘘——”谢主任长低声呵斥,“小声点,怎么越说还越来劲了?想吃东西,明天让厨房给你们做一锅,吃不完兜着走!”

一段时间的神经高度紧张下来,突然来了一晚风平浪静,大家还挺不习惯,铆足了劲想捕捉到一丝一毫的动静。两个护士悄悄走到710前,贴着着门听,恨不能在门上开个孔,拿个夜视镜往里偷窥。

“欸,你说会不会是楚医生的原因,她一来,就没动静了?”

旁边的护士煞有其事地点头,“嗯!肯定是因为她,天,她到底是什么天使啊?”

“那照你这么说,小祖宗她岂不是魔鬼了?”

“嘿嘿,天使魔鬼,在一起正邪相抵,天生一……”

谢主任长揪着她俩的衣领,把她俩从门上扒下来,“怎么,还贴着门聊起来了是不?你俩要真有这胆,打开门当着小祖宗的面儿说呀!”

两个护士立马闭了嘴,乖乖回到小板凳上,继续守夜。

男护士看了看表,“四点半了,看样子应该不会有事了。”

谢主任盯着710的蓝色门,目光深沉,“但愿吧。”

男护士察言观色,觉得不对劲,“主任,您怎么看起来,反倒希望出事?”

“是也不是,”谢主任若有所思,“如果有动静,楚医生可以更好地进行判断,不过如果就此不再出事,是最好不过。”

一边的护士保安纷纷点头,深有同感——担惊受怕了一个多星期,每晚弄得像打仗,每个人的神经都崩到了极限,而且最可怕的是,他们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虽然都知道夏亦寒周围会出事,但她却什么也没做,至少监视屏上显示,她安分守己,无任何异常举动,医院也不能认定是她的错,把她隔离起来。

而且医院的病房已经相当紧张,不同类型的病人不能混住,病房也不是想调就调,随便换房间,很可能加重病患的病情,所以现在把夏亦寒安排在偏僻的A区710,已经是最好的办法,最进一步,就只有进行隔离了。

但隔离也不是院长大手一挥就搞定,得有实打实的医学鉴定报告,不然以后病人家属告起来,医院可担不起责任。

所以大家都希望,楚愈能找出问题所在,然后对症下药,该隔离就隔离,该转移就转移,若楚愈神通广大,能把夏亦寒治好,那便是万事大吉。

值班人员一部分守在监控室,一部分守在病房外,心情又期待又忐忑,好像期末考试临时抱佛脚型考生,即将收到考试分数,决定回家是吃肉还是吃板子。

早饭时间,大部分病人去食堂就餐。护士推着餐车,给不方便的病人送饭,这是一天最轻松的时光,小车轮滚得相当欢畅,和地面摩擦发出轻快的响声,但在710病房前,车轮声戛然而止。

楚愈站在门口,她还穿着病服,因为一夜未睡,脸上有点憔悴,不过眼里精神抖擞,看样子还可以再肝三个通宵。

“楚医生,好!”送餐的护士被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夏亦寒出没,但见是楚愈,好歹放松下来。

“你好,”楚愈说着,边往楼下走,“放两份早餐在房里吧,我回来吃。”

楚愈脚下生风,没过多久就走到了主任办公室,她敲了敲门,门没锁,应该是专为她开着的。

她推门而入,不出所料,刚熬了通宵的谢主任正在补觉,顶着俩黑眼圈,躺得四仰八叉,整个身体往下坠,有半边已经落出了沙发,睡出了生命的重量。

楚愈坐下来,轻咳一声。

谢主任惊坐而起,他一直挂心结果,所以没敢睡死,应该说是即使在梦中,都在琢磨夏亦寒的病情病历,现在一有风吹草动,马上就翻身而起。

他扶了扶眼镜,见是楚愈,连寒暄都来不及,第一句话就开门见山,“怎么样,结果如何?”

楚愈瞅了他一眼,低下头,又瞅了他一眼,再次低下头,没说话。

然后,她开始玩指甲,一副心不在焉的表情。

“楚医生,刚刚语气有点急,不好意思,我重新来过,”谢主任把头发和衣服理了理,好歹有了人模狗样,“楚医生,请问您对710房间病人的病情,有大体判断了吗?”

“你正常说人话,”楚愈依旧低着头,“这么说吧,昨晚很正常,风平浪静。”

谢主任点头,“对,两个星期以来第一次安宁,那姑娘她睡得好吗?”

“她睡得很好。”

“所以?”谢主任继续试探。

楚愈抬起头,交叠着双手,一副慷慨赴义的架势,“我说了,昨晚一切正常,我没有察觉任何不对劲。”

“哦……”谢主任点头,有点失望。

这时,值班员敲门进来,汇报:“主任,监控我已经截好了,设置成循环模式,马上发到您电脑上,另外,昨晚我一直坚守,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谢主任再次点头,看向楚愈,费了好大功夫,才控制住不耸肩撇嘴。

楚愈面子上有点过不去,毕竟是她要求和夏亦寒共处一室,找出值班人员未注意到的细微之处,结果一晚下来,夏亦寒睡得香甜无比,室内没有丝毫动静。

楚愈双眼佩戴了隐形夜视镜,可以将黑暗里的东西看得一清二楚,她昨晚几乎是一刻不歇地留心夏亦寒,但夏亦寒就跟冬眠一样,睡起来安静得可怕,很少翻身,甚至连呼吸声都没有。

一晚上下来,她除了欣赏到绝美的侧颜,和感受到五星级酒店般的房间之外,没有任何收获。

她难以想象,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姑娘,是如何做到,把隔壁的人刺激发疯的?墙壁很厚实,隔音隔热,这从物理角度,根本解释不通呀!

“楚医生,你说,那姑娘是不是见你在,所以特意隐藏起来,不再‘发功’,所以你察觉不到异常?”

楚愈低垂着眼眸,细长的睫毛将目光遮掩住,“我也想过这个问题,也许她昨晚是故意收敛了,所以风平浪静,一切安好。”

“那要不然,你今晚睡隔壁?”

“好,我试试,我今天让秘书帮我把日用品带来,我在这儿估计还要住几天。”楚愈抬起眸子,一脸较真的笃定,“把事情查清楚之前,我不走!”

……

锦水精神病医院最近氛围喜人,因为继来了个“闹世魔王”之后,医院迎来了个定海神针。神针一来,魔王就不闹了,成了个安静温柔的美女子,医院里一片祥和,欣欣向荣,精神病医生和患者们,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可是定海神针本人——楚女士,却并不淡定,甚至有些狂躁,比如此刻,就恨不能抓起院长办公桌上的卫生纸包,捏得稀巴烂。

“行了,您别客套了,别说什么我一来,病人就不治自愈,具体什么情况,你和我心里都有数。”

和三天前一样,楚愈坐在办公桌这头,院长胡宾坐在那头,头上抹着定发水,凹出别致的发型。

“不过这确实是实话,这几天真一点事儿都没出。”

楚愈交叠着双腿,脚尖偶尔抖动,显示出内心的焦灼。

“这我知道,因为那丫头见有我在,收敛了,估计是怕被我看出破绽。”

“楚处,”胡宾笑得勉为其难,“其实我这几天和主治医生商量了很久,推测出一种可能性。”

楚愈来了兴趣,不由坐直了些,“您说。”

“您有没有听说过这么一件事,2006左右,在太平洋彼岸,数十名精神类疾病女患者同时梦见一个男人?”

楚愈当然听说过,这件事在当时,对精神医学界影响巨大,虽然她那时还小,但也听她爸谈论过,至今记忆深刻。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一位精神病学接待了一位女病人,女病人告诉他,她在梦里经常梦里梦到一个男子,已经持续了好几年。精神病学家根据女患者的描述,用电脑把男子的模样画了下来,打印后随手贴在房间里,没想到之后来他那儿看病的女患者,都说梦见过这个男人,而且出现不止一次。

这件事在全球范围内引起过轰动,该男子的画像也在网上疯狂流传。对于这一奇怪现象,研究者给出了多种解释,但至今没有定论。

楚愈回想着这件事,试图将它与现在的情形联系起来,半晌,她抬起头,对胡院长做出了个请的手势,“您先说说你们的猜想吧。”

作者有话要说:“所有人都梦见的男人”,这个男人的照片网上可以查到,感兴趣的小可爱可以搜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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