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中唱遍人生几回春。
红尘来去有几轮,醉酒当歌笑俗人;
谁知归家一梦,彼岸花上焚;
梦中熙熙笑阵阵,梦外凄凄风冷冷;
戏外哪像戏中有几春。”
当永安唱到“谁知归家一梦,彼岸花上焚”时,露珠大的泪珠从永安的两颊滑落,正巧清风袭来,吹起纱帐。台下的贺兰敏之看到了落泪的永安,他心疼了,他自己也被歌词所触动。
来这儿的客人们都纷纷站起来鼓掌,汪含梅的脸上却挂不住了,她大声地说:“堂堂秦王妃,居然拉着秦王殿下来这烟花之地,还唱什么小曲儿,真是不守妇道。”
锦上跟柳依依说:“汪含梅这样说话确实过分了。”
“可永安也不是那种任人欺负的人。”柳依依一点都不担心永安,她知道永安一定会给汪含梅点颜色看看。
“汪姑娘,注意你的用词。”听到汪含梅这样说永安,贺兰敏之有些生气,他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
纱帐后面的永安微微一笑。
李云霄跟宾客们说:“那不知方才秦王妃唱的曲儿,大家喜不喜欢啊?”
宾客们都说永安的歌声优美,他们很喜欢。
这时,纱帐后面传来一个声音:“自古‘女子无才便是德’,汪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舞剑一流,那敢问汪姑娘你,守妇道了吗?”
永安走到汪含梅的跟前,眼神犀利。
“含梅只是一个青楼女子,怎能与王妃相比?”汪含梅也不甘示弱,不过她太小瞧永安了。
永安笑了笑,说:“是吗?汪姑娘啊。”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摸了摸汪含梅的脸,说:“这张脸,若是哪天你不想要了,可以让我来保管。”
永安给了汪含梅一个白眼,又跟贺兰敏之说:“敏之,我们回家。”
永安和贺兰敏之走了,武潇潇跟李云霄说:“我们也走吧!”
李云霄点点头。
汪含梅气的把桌子掀了,挽娘过来劝她说:“哎呀,我说含梅啊,你说说你,你惹谁不行,偏偏惹永安小公子呢?”
汪含梅看了挽娘一眼,没有说话,气哄哄地回房了。
宾客们已经议论纷纷了,挽娘跟他们说:“行了行了,大家都散了吧,唉,没有一天消停的。”
回到房间的汪含梅越想越气:“哼!凭什么占着他不放,北冥焉,你给我等着。”
雍王府,顾蕴龄看到沈禄,叫他到跟前来。
“你,就是沈禄?”
“回王妃,正是。”沈禄行礼回答道。
顾蕴龄仔细打量着眼前的这个比女人还要精致的少年。
“果然,比女子还要美,真是个俏郎君。”
“王妃谬赞了。”
顾蕴龄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说道:“我听陆逢春说,殿下待你像家人一样。”顾蕴龄旁敲侧击地了解李廉。
“是,殿下心地善良,从不拿我当下人。”
“我有件事情要问你。”
“王妃请说,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与殿下大婚那天,秦王与秦王妃也来了,你对这个秦王妃了解多少?”顾蕴龄想知道李廉喜欢永安的原因,又不好意思直接去问李廉。
“秦王妃,她与其他女子不同,她个性豪放,爱喝酒,爱逛青楼,喜欢女扮男装。”沈禄总结的很对。
“原来你喜欢这样的人。”顾蕴龄小声嘟囔着,她说:“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锦上问柳依依:“你好像并不担心汪含梅会欺负她。”
柳依依笑了笑,说:“武懿宗和武三思两位殿下,她都不放在眼里,你觉得一个汪含梅,能入得了她的眼吗?”
“这武懿宗和武三思两位殿下我听说过,之前和秦王殿下斗诗的是不是就是他们啊?”
柳依依点了点头,说:“嗯,虽然当时我不在场,可我听人说他们找来许敬宗许右相来当裁判,永安就敢当众指出许右相的错误,这样的胆识岂是常人所有的?”
“可她给我的感觉不像是这么鲁莽的人啊?”
“不是鲁莽,她是正义凛然。她虽混迹官场,却并不随波逐流。有时我倒觉得她的个性,并不适合做官。”言语中,还夹杂着柳依依对永安的崇拜。
“我也这样感觉。不过她今天把汪含梅教训地狗血喷头,真是痛快!”
其实永安也不是那种不怕事儿的人,但既然有这个身份在,那得好好利用。
回到房间,贺兰敏之给永安倒了杯水,他问道:“永安,你最后跟汪含梅说的那句什么她的脸若是不想要了,是什么意思啊?”
永安喝了口水,接着说:“就是说她不要脸,我这么说她,你该不会生气吧?”
“不会,她敢欺负我的女人,我没教训她,就已经很顾及情面了。”
“那看来下次她再欺负我的时候,我应该装成一个弱鸡,看看你怎么教训她?”
“如果她太过分,我就会动手。”果然,现在的贺兰敏之满脑子都是永安。
“对了,你今天唱的曲儿叫什么?最后那几句,太过哀伤了。”
“叫《长安姑娘》,那我给你讲讲这个故事吧。”
贺兰敏之点点头。
这是一个将军与青楼姑娘的故事。姑娘名叫长安,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被卖进了倾雨楼。
长安钟爱琵琶,胡笳,弹得极好……
那是长安成名后第一次的登台演出,一位将军来倾雨楼听这一唱而红的长安的曲儿。自长安一上台,将军就被吸引了。
将军自小到大虽总在军营,却是阅女无数,没有一个女子像长安这样能吸引他的目光。
台下的客人说,这长安虽身在倾雨楼,却是只卖艺,城中多少公子想要约她一叙,却都吃了闭门羹。
自那以后,将军便每天都来倾雨楼听这小曲儿。长安带着她的琵琶下了台。将军自嘲的笑了笑,说:“皆传长安心似寒冰,果然如此,纵我心如炭火,难融千年寒冰。”
贺兰敏之叹道:“纵我心如炭火,难融千年寒冰。永安,我怎么觉得那姑娘的个性倒是与你有几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