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几个外来者逐出去,逐出我们神鹿族!”
“对,一定要把他们赶出去!”
宸洛四人很快便成为了众矢之的,人们都向他们投去一致的目光,一致的不友善,宸洛似乎能从他们的眼神看出来他们想要表达的意思。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不安,那是一种在众目睽睽的无形声压下产生的不自在感,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就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任凭他们处置。
“不,现在还不能把他们驱逐出去。他们的出现,已经给我们神鹿族带来了不祥之兆,如果现在赶走他们,未必能够阻止灾厄的发生。”在人们的一片声讨下,神使却再次发话,将大家的话音压下。
“那么请问神使大人,我们应该怎么做?”这时,站在神使一旁的一位拄着青叶长杖的老者发声问道。
“既然这几名外来者是不祥之兆产生的原因所在,想要消除灾厄,还需从他们身上入手。”神使如是说道,“族长大人,就先让他们继续留在这里吧,之后我会尽快查明不祥之兆的源头所在。”
“神使大人所言甚是,为了我们神鹿族的安定长存,那就有劳神使大人了。”族长说罢,退下了场台。
之后人们也陆续散场,只留下宸洛四人与赛托兄妹。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闷,就像是蒙受了极大的冤屈,又无可诉讼,因为这份冤屈就连他们自己暂时也洗脱不了。
“这下倒好,我们自己想走,他们都不让了。”寒萧郁闷道,“你们说,会不会是那个神使有意针对我们,才故意搞了这么一出戏?”
“应该不太可能,我们根本不认识他,也和他没有过任何接触,更没有招惹到他,针对我们倒是说不上。”宸洛摇摇头,对此表示否定。
“但这也不能排除,他有意把昨晚发生的事嫁祸到我们身上。”千影思也提出了质疑。
其实宸洛心中也有这样的猜想,凭什么他们刚来这里的第一天,就出现了一个异常现象,这看起来未免有些巧合。宸洛可不信那所谓的不祥之兆,该发生的事它就会发生,想避免都避免不了,何必拿他们几人说事?
“小迪,能不能和我们说说你们那位神使,比如有关他的来历之类的?”宸洛转过头问道珊迪。
若想清楚这件事的背后是否有猫腻,那就先要清楚这个所谓“神使”的底细。虽说就连这里的老族长都对那位神使有几分谦敬,但也不见得他真就那么神通广大,能够看出不祥之兆。即便是懂得[占卜术]的双子座星象师,也仅仅只能预测模糊的未来趋势和走向,除非那个神使还是一名“占卜师”,否则宸洛只会觉得他是在故弄玄虚,装腔作势。
问到这个,珊迪的脸色看起来有些犹豫,她与兄长赛托对视,进行了一番眼神交流。看到他们这样,宸洛意识到是自己问的有些唐突了,他看得出,他们目前还无法完全信任自己,这也是能够理解的,毕竟他们只是几个外来者,岂能随随便便就将涉及到部族内部的事情告知外人。
“呃……不好意思,你们完全没有回答我们的必要,我也只是随口问问,请别放在心上……”宸洛连忙说道。
“不……我们也不是那个意思。关于神使大人的事情,我可以给你们说说。”珊迪摆了摆手,“外面起风了,我们回去再说吧。”
回到珊迪的小炉火屋后,赛托因为还需要外出而先行离开了,留下珊迪一人独自来为宸洛四人叙述。大家围坐于炉火壁橱前,感受冰天雪地下的这份小温暖所带给他们的安逸。
“神使大人是在大概两年前的时候,出现在我们神鹿族的。当时听说他是受奉于神圣鹿神的旨意,特地到我们这里,专门为我们族驱灾避厄。”珊迪讲述道。
“原来他来你们这里也才两年啊,我还以为已经有好些年呢。”寒萧随口说道,“你们族不是有鹿神庇佑嘛,咋还需要什么神使?”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没错,但是不知为何,神使还没来之前的那两年间,我们族连续遭遇了几次的小灾难,那段时间,我们族就好像失去了鹿神的庇护一样,日子很是艰难。”珊迪一点点地回忆着过去,“直到神使的到来,多次帮助我们神鹿族避开了之后的灾厄。每次灾厄发生前,神使大人都会提前感知到预兆,进而为我们作出相应的决策,以达到消除它的目的,所以这一次也不例外。”
“常年栖息在玉魂山脉的山妖,每每在这个时节的下半夜,都会进入活跃状态。那个时候,它们总是会不断地发出怪叫,每晚都不曾间断。而只有在昨晚的时候,它们却一反常态,没有发出一点叫声来,这在我们族的人们看来,确实是一件很古怪的事。”珊迪继续说道,“另外,我们神鹿族自古以来都谢绝外来者的到访,所以……”
“听你这么一说,那个神使好像是挺神通广大的。”宸洛微微点点头,若有所思。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觉得我们是无辜的,和是不是外来者根本没关系。”寒萧始终坚持自己的想法与态度,他也不喜欢被人们冤枉的感觉。
“清者自清,你觉得无辜不代表这里的人们都和你想的一样。反正想要证明自己是无辜的话,我们还得依靠实际行动。”千影思说道。
宸洛很是认同千影思的说法,现在的情况是他们在这里无端蒙受冤屈,想要离开这里还需要先解决当下关于那个“不祥之兆”的问题。只要能够查明异象发生的真正原因所在,到时候就能说明究竟是确有其事,还是神使的一面之辞。
为了进行自我证明,宸洛四人决定当即起身,准备外出探查那些山妖的情况,只要一刻不洗脱冤屈,他们都觉得坐立难安。与其留在屋里干坐着,倒不如趁着天色还明亮,去“拜访”一下那些让他们背锅的臭山妖。
不过刚准备靠近部族的大门,宸洛四人就被这里站岗的守卫给拦截下来了。好说歹说一番,他们就是不肯放行,声称这都是族长大人的命令,唯独他们四人无论如何也不可离开这里,直到神使确认他们已无留在这里的价值之后。因为他们都不信任宸洛四人,哪怕说是想为自己开脱,也有可能只是为了逃跑的借口。
“哟,这不是珊迪嘛,居然还和这些外来的祸苗子待在一起,就不怕落得和你爹娘一个下场?”在返回屋的路上,宸洛只听到在他们的身后传来了一阵话音。
宸洛四人回过头,看到的是一名青年模样的男子,倚靠在自家门前的檐下,饶有意味地看着刚路过的宸洛和珊迪五人。不过只有珊迪似乎视而不见,踏着雪地,自顾自地往前走去。
“怎么,在这些个祸苗子面前,都不打算反驳我了?平时你可不是这个样子的哟,还是说你终于承认了?”那名青年男子接着说道。
“小迪,他是哪位?”宸洛有些好奇地指了指那名青年男子,因为他总觉得那人说话的语气之中带着几分嘲讽的意味。
“不用理他。”珊迪冷声说道。
这似乎是宸洛第一次听到珊迪用这样冰冷的语调说话,与之前印象中的温柔善良小姑娘形成鲜明的反差。此外,宸洛隐约察觉到,此时珊迪的头微微低下,脸色也变得异常冷峻,显然是因门口那个人说的话所致。只不过由于那人用的是这里的语言,宸洛根本没怎么能听懂话的意思。至少可以肯定,此人的态度很不友善,多半是说了某些刺激了珊迪的话来。
“哦,也难怪,多半是不想被这些外来的祸苗子也知道你们家的伤心事。”青年男子嘴上功夫依旧不依不饶,开始很明显的冷嘲热讽起来。
不过既然珊迪都这么说了,宸洛四人也懒得继续搭理这个无端来找存在感的小角色,主要是也搭理不上,谁让他说的那些他们一句都没听明白呢?
“喂,说你们呢祸苗子,居然真敢无视老子?”见对方头也不回地接着走自己的路,青年男子感到莫名的来气。他随手抓起一把地上厚实的积雪,攥成一颗雪球,朝着五人的方向砸去。
结果令青年男子有些诧异的是,他掷出的那颗雪球眼看就要正中那名紫黑发男子的头上时,雪球竟然在那人身后突然像是失去了动力,自己就落下了。他奇怪的是,以他的力度明明都足够将雪球扔到最前面的珊迪身上,可为何会变成那样子?
有些不甘心的青年男子又连着抓起碎雪,揉成一颗更大的雪球,继续朝着那个身上丢去。然而情况还是与先前一致,直接在对方身后骤降。青年男子有些急了,他确定自己并没有看走眼,这次他拾起了墙壁边上的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块,打算再试一次。
“你丫的扔够了没有?还没扔够的话,我来陪你玩玩!”就在青年男子手中的石块刚要离手时,却看到那名紫黑发男子转过身来发话了,一脸不耐烦地看向自己。
“你你……你个祸苗子狂什么,要不是我们族长好心让你们留下,不然现在你们早就被丢出去喂山妖了!”青年男子一开始还真有点被对方的气势给震慑到,不过很快又恢复了他原有的傲然。
“你说谁是祸苗?别以为你是本地人我就不敢揍你!”这一次,对方貌似是特意用他们能够听懂的语调,不过这也让寒萧这个暴脾气当场就有些站不住脚了。
“哟,有胆你就来啊,单挑老子还没怕过谁!”青年男子继续挑衅道,他还不信就凭这几个外来的小毛孩还能有多大的本事。
“好!一会儿可别哭爹喊娘地跪在我面前求饶!”刚刚在部族门口的事已经让寒萧有些窝火了,这下还被这种小人物如此嘲讽挑衅,他正愁没地方宣泄呢!
“寒萧,算了算了,别和这种家伙一般见识。”宸洛还是拉住了一旁躁动的寒萧,不让他有所冲动。
“你们没听到那家伙刚刚是怎么称呼我们的吗,凭什么我们才刚到这里就要受这种气?”寒萧可不想就这样一直忍气吞声,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嘲讽起自己了了?
“这不是特殊时期嘛,没必要没必要。再说了,狗咬了你,你还能再咬回去么?”宸洛摊了摊手,说这话的时候还特意瞅了那名青年男子一眼。
“你个臭祸苗子说谁是狗呢?”青年男子有些急眼了。
“明知故问,你说你的脑子是不是还不如狗呢?丢人呐。”宸洛说道。
俗话说得好,君子动口不动手,宸洛就觉得这句话特别在理,很多时候也是将其贯彻到了极致,毕竟和这种小人物动手未免有失身份。只要嘴上功夫练得好,就能在心态上碾压对方,等到他气急败坏的时候,他就输了。
“臭小子,我看你是……”
“够了,皮勒夫!”就在这时,连从始至终一直默默无闻的珊迪也忍不住喊了一声,“给我适合而止吧,别太过分了!”
而后,珊迪也不想继续留在这里听他们双方无聊的口舌之争,便独自一人走回了家。在羽聆薇和千影思的劝阻下,宸洛和寒萧二人终于得以平息,任由青年男子皮勒夫在他们身后无能狂吠。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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