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黎开着楚文才的车,齐雨轩开着张伟的车离开了骊山墓园。
进入市区后两辆车朝着不同的方向随着车流分道扬镳。
将车辆刚刚开进楚文才家的路口后,楚文才发出了几声强行忍住的干呕声。
听到声音后吴黎立马靠着路边停下车,然后将楚文才从车内搀扶了下来。
原本楚文才的酒量不至于这么差的,可往往在心情不好的时候,人喝酒更容易醉。
要说是人的大脑知道了主人想借酒消愁的因由,所以关闭了控制理智的开关让主人放肆一把吧,可往往醉酒的时候却又是天旋地转。世界如同是和自己一般昏厥了一样,同时胃部的痉挛和酸水上涌,这些又让人痛苦至极。
或许真是应了那句话,目眩时更需要旋转,悲伤的时候就需要更大痛苦的来缓解。
楚文才一下车就脚步踉跄的冲动街道旁的大叔下,疯狂的呕吐了起来。
吴黎看着鼻涕眼泪横流的不断呕吐的楚文才,干嘛轻轻拍抚着他的后背试图让他能够好受一些。
楚文才缓了缓,眼神迷离的看着吴黎说道,“吴黎啊,你知不知道,赵江河他喜欢你啊?”
“知道,我知道的。”吴黎点了点头说道。
“你别看他一天到晚收集毛片什么的,可这家伙真的是一点都不猥琐的。”楚文才打了个酒嗝缓了缓说道,“他喜欢你,可连跟你说话都不敢。日记本里写满了你的名字被人捡到都不敢承认,上课的时候睡觉的时候却总是念道着“吴黎,吴黎”的,我曾经还拿这事情嘲笑过他。我说你一节课就叫了吴黎八次,你是不是想认她当爸爸啊。”
回想起来以前的事情,楚文才脸上流露出笑意,
“那家伙羡慕我和你走的近,羡慕我们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一起玩闹。
有一阵还因为这些事情没少给我脸色看。
他啊,是真的喜欢你啊。”
“我····知道。”吴黎叹了口气然后开口说道。
楚文才拉着吴黎的手,笑的越来越难看,
“他因为一个女人长得像你,就喜欢上了人家。
就因为喜欢上一个像你的女人,这个煞笔·····呕····”
话还未说完,楚文才就俯下身子又开始呕吐了起来,但是由于本就没吃什么东西,这会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吐的了。
吴黎见嘴角上挂落着长长唾液的楚文才,赶紧将楚文才一道一旁的路灯下依靠着灯柱坐了下来。
安置好楚文才后,吴黎四处寻找了一下,发现就在不远处就有一个贩卖冰糖雪梨的摊位,有几个人正在拍着队。
“楚文才,你好着吗?我去给你买杯冰糖雪梨解解酒。”吴黎朝着低头埋在自己双膝直接的楚文才问道。
似乎是呕吐过后,清醒了些许,楚文才摆了摆手说道,“我没事的····”
看楚文才已经有些意识后,吴黎随即小跑着前往冰糖雪梨摊。
一只流浪在街头的黑狗,溜达的来到了楚文才面前的树前,嗅了嗅呕吐物的气味,随即对着正对面的楚文才狂吠了起来。
“汪·汪·汪···汪汪···”
楚文才抬起有些沉重的头颅,看向眼前的黑狗,暴躁的骂道,“你特么喊什么喊,能吃吃不能吃滚蛋!”
“汪汪·汪···汪汪···”流浪狗进了两步,又退了两步,两会晃动着继续对楚文才叫着。
楚文才挣扎着扶着灯柱站起身来,毫不示弱的对着眼前凶狠的流浪狗骂道,“你特么叫什么叫,你个傻逼玩意·····”
“汪···汪·汪·呜···”
“怪不得你没人要,长了个这么丑的狗脸,兼职是爹死哭妈的样子,还叫,你能不能认清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屎你都吃,怎么劳资吐的你就不吃了?
马勒戈壁的,真想开车把你压死。”
“汪···汪·呜···”
楚文才恼火的将右脚的鞋脱下来,朝着流浪狗砸去。
流浪狗后退了两步躲开楚文才投掷而来的鞋子后,远远的依旧对着楚文才吠叫着。
当吴黎端着热腾腾的冰糖雪梨,小跑着折返回来的时候,正看到昏黄的路灯下,楚文才一只穿着袜子的脚踩在地面上,另一只手扶着灯柱,身形摇晃。
老树盘根对面处,与野狗对骂。
这一瞬间吴黎看着楚文才的骂骂咧咧的身影,一时间有些心疼。
不是心疼楚文才的落魄和狼狈,是真的心脏疼。
叹了口气后,吴黎走向前去,将手中冒着热气的冰糖雪梨递到楚文才手上说道,“喝了吧,暖暖胃。”
见楚文才接过冰糖雪梨后,吴黎摇摇头朝着远处楚文才丢弃的鞋子走去。
吴黎赶了赶流浪狗后,将鞋子捡回来朝着楚文才走去。
而此时,路灯下楚文才一手端着冰糖雪梨,一边身形晃动的在路灯下摇晃着身体,双手放在胸前,拇指和食指成持杯状,一进一退的开始行云流水的打着一套不知道是什么的拳法。
看着楚文才摇曳着身姿,或蹲或走,或踏步,或对着路灯举杯的样子,吴黎脑海中浮现出无比贴切的一句话:
独醉独乐独悲,盏灯似影,落寞如秋。
这样的楚文才不再是那个站在舞台上放声高歌广场夺目的楚文才。
也不是那个和自己安排怎么样套路女生,有些冷漠残忍的楚文才。
也不是那个在课堂上假装老师侃侃而谈,有些肆意痞坏的楚文才。
而是那个十几年前在山坡上依靠在一地青草上,率真而本性的小男孩。
吴黎眼眶一红,走上前去拉着楚文才还在起舞的胳膊,哽咽的说道,
“楚文才,把鞋穿上,走,咱们回家去。”
踩在湿漉漉洒在一地的冰糖雪梨上,楚文才有些忙然的说道,“回家?”
吴黎咬着嘴唇,狠狠点了头,开口说道,“嗯,回家。”
楚文才扶着灯柱,吴黎蹲下身去帮它穿好鞋后,搀扶着楚文才回到车上坐了下来。
意识已经有些不清楚的楚文才,抓着前座的座椅靠背,再一次问道,“吴黎,我们这是去哪啊?”
吴黎伸手擦了一把脸上滑落的眼泪后,再一次开口认真说的,“我们回家!”
我就是情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