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孙不鸣的非打即骂的交流方式,梦生几乎忍无可忍,他委婉地提出了自己的意见,奈何孙不鸣仍然不以为然,于是一场武力争斗迫在眉睫。
恰在梦生觉得自己无需再忍的同时,孙不鸣也在怀念着那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前任同伴,于是也有心思与梦生打斗一场,从而彻底奠定绝对话语权的归属。
矛盾酵了几天,终于彻底爆了,两人先是不约而同的离开了训练场地,免得破坏器械阵法,而后便在空旷无人的地方展开了激烈的互殴。
孙不鸣的修为不弱,但毕竟是长年累月站在阵台后面研究阵法的人,书生气很浓烈,教训副手可以说是他唯一的实战经验了,这在经常处于生死边缘的梦生看来完全只是花架子而已。
大战一场的结果自然是孙不鸣吃了大亏,但是他并不服输,坚持要用阵法加持再战一场。
在不需求精密度的阵法层面,梦生完全不弱于孙不鸣,况且他还可以借助灵觉视野提前洞彻孙不鸣的阵法伪装,并做出针对布置,于是轻而易举的获取了胜利。
在接连几次受挫之后,孙不鸣明显变蔫了,直到此刻,他们之间才能开始进行正常的交流。
梦生并没有因此而感到开心,因为他在此前未曾听说过有关孙不鸣的脾气的负面传闻,甚至还曾经听到上一位副手称赞孙不鸣性情温和,他认为这意味着在高级阶层中,修士脾气不好应该是普遍现象,所以他若想在道门中争夺一些重要席位,就势必会遭到各式各样的刁难。
知难欲退是梦生长久以来的坏习惯,尤其是在此时此刻,前途尚且不明朗呢,他就已经开始对最好的前途报以悲观态度了。
梦生在僻静之地思忖了许久,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自己必须尽快提升实力,否则哪怕运气再好也难逃厄运。
于是梦生开始在练习布阵的同时,修行一些来自于道门的功法与法术。
在道门的大环境之中,梦生所拥有的寒系元气非常稀有罕见,几乎没有前辈人才留下脚印,故此他无法如同寻常人那般在找到适合自己的功法后直接修行,他不得不遍览群功,并取其精华去其糟粕,选择性的修改成属于自己的功法。
然而每一本功法都是为了某些特定人群而准备的,若想将其修改,就必须花费不亚于编写的代价,此刻的梦生显然没有强行改写的能力,于是不得不另辟蹊径。
梦生的思路很简单,他认为所谓功法无非是用文字表述的特定元气运转方式,所以他准备直接绕过文字的层面,从而直趋本源。
至于办法很简单,他先是打听到了距离驻地较近的擂台的位置,而后花费大价钱购买了视野极佳的观看席,于是开始在闲暇时间里一边欣赏着人们的搏斗,一边偷师学艺。
擂台周围的人都不明真相,故而乐得攥梦生的钱,至于知晓真相的道门大人物则是默许了梦生的偷师学艺的行为,故此进程非常顺利。
现场教学的效果无疑是比闷头读书更强一些,梦生几乎得以分析出十之七八的登台者的功法奥妙,并尝试着融合到自身法术中。
恰在梦生准备将那些杂乱的功法碎片,融合成一个新的完整功法的时候,有重要消息传来,昆仑山大会将提前开始,他们必须先去做准备了。
也许是为了顾全大局,孙不鸣对于梦生的态度生了好转,不过在面对其他人时仍然时常摆出一副臭脸。
梦生忍了很久,最终还是耐不住疑惑的问道:“我们这么嚣张跋扈,会不会引起别人的不满?”
“呵呵,勾心斗角乃是那些弱小的凡夫俗子的伎俩,我等名门弟子理应当行事手段正大光明,看谁不爽就骂谁,反正又不是杀全家,他们凭什么不服?……”孙不鸣理直气壮。
梦生无言相对,他感觉这孙不鸣说的似乎有些道理,但又感觉很是不对。
“反正只是一时间的同伴而已,等到此事过后你我分道扬镳,我还管你怎么作死。”梦生腹诽道。
梦生认为孙不鸣虽然脾气暴躁,但还是比较识大体的,故此并不认为这一次大会会出现不必要的意外,于是只是稍作准备便安心地踏上了启程,不过他显然把事情想的太完美了。
孙不鸣的确有所收敛,但也不过是从沾火就着的火油,化作了隐患无穷的火药桶而已。
冲突爆的起源相当简单,大概就是孙不鸣的老对头见到梦生是新来的生面孔,而且模样比较俊秀,于是以好男风为由嘲讽了孙不鸣一番,而后孙不鸣就怒不可遏了,不仅露胳膊挽袖子跟嘲讽者打作一团,更是要求梦生赔偿名誉损失费。
梦生认为这很过分,他原本还想以同袍之谊协助孙不鸣,但是在听到一些不堪入目的侮辱言辞后索性置之不理,只是默默围观着孙不鸣以一敌二,被揍的狼狈不堪却又不甘推却。
他们的打斗声音引来了其他人的注意,于是道门的另一支参赛队迅介入,试图阻止双方冲突。
第二支队也是由两人组成,这是一对姊妹花,据传皆为阵法方面的天才,而且还互相心有灵犀,这才脱颖而出,成为了代表道门出战的一组。
姊妹花的资历虽然远不如孙不鸣,但显然不是第一次遇到类似情况,她们三言两语便轻车熟路的分开了争执的几人,并且快问明了真相,于是梦生便成为了众人的关注焦点。
“我们出门在外,应该互相照料,你为什么只在一旁看着孙兄以寡敌众而不施以援手?难不成你真跟他有一腿?故而还玩起了英雄救美的好戏?”姊妹花七嘴八舌的说道。
梦生面无表情,他不想卷入这无聊的口舌之争中,与其在这里无意义的吵架,他更愿意去远眺昆仑山的巍峨雄壮。
梦生没有做出解释,便径直离开了,他清楚这可能会造成一些误会,但也懒得去做出解释,只想着把此事冷处理。
最初挑起事端的那些人并没有揪着这个问题不放,毕竟好男风又不是令人不齿的事情,而且过于纠结此事还可能引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故此除了孙不鸣之外,所有人都对此事抱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态度。
然而孙不鸣仍然不依不饶,这有导致事情向越来越糟糕的局面展的趋势。
于是梦生忍无可忍,他咳嗽了一声,引起众人注意,而后厉声说道:“我这次是来比拼阵法的,而不是来斗嘴的,如果你们执意要逞口舌之快,那么我只能说我不屑与你们为伍,我们后会有期!”
梦生说罢作势欲走,孙不鸣当时就急了,他一把拽住梦生,严肃道:“你违背宗门规矩,擅自离场当逃兵,难道是想作死么?”
“呵呵,我所得到的命令只是来此地走一个过场,见见世面,尽力即可,即便因故退赛,也不会遭到任何惩罚。”梦生泰然自若道。
孙不鸣面色抽搐,他感觉梦生并没有夸大其词,再一想起自己所得到的待遇,不由得愈羡慕怨念。
孙不鸣清楚如果此次中途退赛,梦生未必会遭到惩罚,但自己却难辞其咎,于是立刻压制住了怒火,同时强颜欢笑的劝解着梦生。
梦生没有得寸进尺,见事情开始缓和就顺坡下驴的放弃了离开的念头。
随着时间流逝,越来越多的人汇聚在这座距离昆仑山脚约十里的小村落里,这里是昆仑大会的第一阶段的场地,也是每一组参赛人开始布阵的地方。
昆仑大会分为两个阶段,其中前一阶段为布阵,后一阶段为挪阵,第一阶段更多的考验每一个宗门的底蕴,毕竟在布阵过程中几乎不会有任何波折,只要参赛者水准过的去,就不会出现意外。
至于第二个阶段,则是参赛者需要凭借自己的力量,将原本布设在平地上的阵法搬运到十里外的昆仑山上。
区区两个人去搬运重达数吨的庞然大物本来就是非常困难的事情,更何况还是在昆仑山这个遍地风险与诡异的地方,这极为考验参赛者的个人能力以及配合默契程度。
对于梦生与孙不鸣来说,两个人的个人实力都是绰绰有余的,但配合默契可就难说了,毕竟昆仑山的情况是独一无二的,并没有进行类似训练的场地,这意味着他们无法提前做好万全准备,无论在昆仑山中遭遇何等困难的意外情况,都只能依赖自己的随机应变能力。
孙不鸣把自己所知的情况娓娓道来,他说的几乎事无巨细,却并没什么用,毕竟昆仑山上变数太多,所谓的经验并没有太大的加持作用,更多的还是心理安慰作用。
至于梦生,则是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迎合着孙不鸣的啰嗦,一边在心中推演着各种方法。
“你感没感觉周围气温很冷?”梦生忽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