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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里好像被他们一身粘不拉几的啤酒气味,类似湖水的味道,弄得很潮湿。

今晚许曼喝得有点醉意,倚在陆嘉洛的身上,抱着她,狂欢的啤酒淋湿的头发贴着她胳膊,神情迷迷糊糊的。

小胖子的头抵着另一边车门,控制不住的让眼皮下沉,微张着嘴巴,手里攥着他用零花钱买的几枚徽章。

艾德闻坐在副驾驶座,在她的正前方,车窗上是他手机屏幕的亮光,还有他低着头的虚影。

在玩什么呢?陆嘉洛托腮盯着他的影子,放空自己。

许曼的喉咙被啤酒浸过,反而更干燥的响起,“带我一块儿回去吧。”

陆嘉洛回过神,转头瞧她的眼线晕得厉害,眼睛一如既往的洁亮,她说,“我也想去山清水秀的地方,过过神仙生活,你阿姨?还是姑姑?他们不会不欢迎我吧?”

知道她喝多了,陆嘉洛的视线转回车窗外,不理她。

许曼嘿嘿笑着,说,“逗你的。”

大概不是觉得陆嘉洛没听见,而是觉得她没听懂,又嘟囔一遍,“我逗你的。”

这里不是繁华都市,午夜的马路空空荡荡,同行在一条路上的零星车辆,就像一些鱼,游过寒冷江水,找寻更广阔的寒冷。

等到陆嘉洛开门下车,名叫夏天的闷热席卷周身,才发现什么寒冷、什么鱼,都是车里冷气给的错觉。

艾德闻藏在衣服下的骨架,是又直又瘦的,竟然能轻而易举地背起小胖子,她架着许曼跟在后面惊叹不已。

在酒店的电梯里,只有两个人是清醒的,他们沉默的几秒钟好像很长,陆嘉洛正想随便说点什么,又好像很短,她就要出声的时候,电梯到达房间楼层。

好不容易将许曼推进浴室,所幸她还不算完全失去意识,懂得给自己洗澡。

听见浴室里传来花洒出水的声响,劈里啪啦,有点儿像下雨打雷,陆嘉洛盘着腿坐在地上有一会儿,全身被啤酒淋过,不敢坐在晚上要睡觉的床。

只是她太累了,累得想躺下。

为什么他要问她怕什么,她有什么要怕的?

虽然从小陆嘉洛没少欺负他,但是毕竟十几年相处下来,如果他跟随便哪一个女生,比跟自己的堂姐还要亲近,她心里不太舒服多正常。

这样为自己解释之后,陆嘉洛心安理得的,选择跳过思考这些事情。

许曼洗完澡出来,跨过躺在地上发呆的人,往床上一扑,就没动静了。

陆嘉洛忽然很羡慕她,从高中到现在一直保持着及脖子周围的短发,十分钟就能把头发吹干,不像她的头发又厚又长。

羡慕她没有堂弟,任意妄为,没有绝对不能去做的事情。

青州找不到什么好玩的地方,结束音乐节之旅,就准备踏上各自的返程,中午是他们和许曼一起的最后一顿饭。

许曼用筷子敲打了一下小胖子的碗,不满的说着,“什么‘最后一顿饭’,搞得我吃完就去投胎一样,会不会说话,不会就闭嘴。”

小胖子冲着她叫嚣,“我就不!就不就不就不!”

许曼干脆地转向艾德闻,“哎你管管他啊!”

艾德闻顺着话茬才接一句,“陆正匀你好好说话。”

陆嘉洛想吃红烧肉里的栗子,但是留心听着他们一来一往的挤兑小胖子,所以这一颗栗子就是夹不起来。

艾德闻目光扫过饭桌上的玻璃转盘,定在一端,却因为她就这样不断尝试夹起栗子,他只能等着不动。

陆嘉洛暂时放弃,问他,“你要什么?”

艾德闻下巴往前一扬示意位置,也说着,“醋。”

陆嘉洛知道他不喜欢吃酸的东西,硬是忽略他要沾蒸饺的意图,从其中揣测出嘲讽的意味,于是转来醋瓶,拎起就直接往他的碗里倒,一下就有小半碗,瞬间散开了醋酸味。

即刻被人扣住手腕制止动作,她假装不解,“你不是要醋吗?”

艾德闻没有跟她杠上嘴,松开她的手腕,就把醋碗放到前面,叫服务员再拿新碗给他。

许曼吐出啃完的排骨,一脸为别人打抱不平的吐槽她,“你好无聊哦。”

可能是太过认同,艾德闻应一句,“一直都这样。”

然后他以自己的方式回敬陆嘉洛,“你是不会用勺子吗?”

在他开口前秒钟,陆嘉洛也想到了自己怎么不用勺子,这么傻的,此刻只能彻底放弃红烧肉里的栗子,表示她对它不感兴趣,并且忍住瞪他一眼的冲动。

许曼眼珠子在他俩人的脸上打转一圈,突然问起他,“堂弟,你有谈对象吗?”

陆嘉洛握起苦瓜羹里的公用汤勺搅动着,也不知道自己要捞什么。

艾德闻拎起醋瓶倒了点儿在料碟里,顺便摇头。

许曼又好奇的追问,“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啊?”

服务员取了新的小汤碗过来,艾德闻接下碗,用最自然的口吻,最生硬的问句,转移着话题,“你是下午一点的动车?”

许曼瞧一眼现在的时间,接着就将手机放上转盘,转到艾德闻面前,“快快快,加我微信,最后一筷子我就走了!”

小胖子找到报仇时机,“去投胎啊?”

许曼凶狠的刀眼劈回去,“把你嘴巴缝上信不信?”

在餐馆前与许曼分别,他们也要去往机场。

航班落地,坐上机场开往度假区的大巴车,又被小胖子抢到第一排的座位。

明明就要到了日落时分,天色却没有什么变化,只是阳光要黄一些,而空气里一定有一股山林的湿润感和树叶清香。

陆嘉洛疲倦的靠着座椅,眼睛里流动着路上的青色山峦,坐在身旁的人递到她眼下一只耳机。

她稍怔一怔,挡回他的小臂,脸又扭向车窗。

艾德闻没有把耳机收回去,而是将指尖从她的脸颊划到耳后,挂住她脸旁的碎发,耳机塞进去。

陆嘉洛有些愣住,不光是他的举动,还有耳朵里正在播放的旋律。

Yesterdayyoutoldmeabouttheblue,bluesky.AndallthatIcanseeisjustayellowlemontree.(昨天你和我说蓝色的天空,但是我看见的只有一棵黄色的柠檬树。)

他敛着眼帘,抬高手机躲过窗外照进来的光,横着屏幕继续玩游戏,耳机和她的相连。

也许因为太了解彼此,艾德闻好像不用费力就知道她在生气,情绪维持了很久,只好向她道歉,可是他并没有做错什么。

陆嘉洛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迷惘的感觉,不懂自己怎么就想哭的,像柠檬酸鼻子了。

大巴车快要到站,有东西在她腿上的挎包里振动,打开挎包,手机意外滑出来,掉进两个座椅之间的缝隙。

艾德闻顺手就替她捞起来,所以他们同时看见了来电显示——你的男朋友。

这是在放假前,陆嘉洛跟室友打牌输掉的时候,逼着她改的,还没来得及改回这个人的名字,莫燃。

莫名的慌张间,她正要夺过自己的手机,屏幕显示,已拒绝通话。

艾德闻的拇指刚好就贴着电源键,他语气平平静静的说,“哦,手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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