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属温带海洋性季风气候,终年温和湿润。
六月多梅雨,夏秋季多台风。
此时大明战船出发的时候,正是二月份,刚好避开了最严酷的海上多变的风暴。
又有着大明自己收集,还有郑芝龙帮着收集的周围水道情况。
可以说天时和地利,都已经在大明这一边了。
而其中的人和。
不管是大明,还是扶桑本土,都有人在暗中不断的联络者。
打仗需求的,天时地利人和,似乎在这一刻组成了一块拼图,一块射日计划绝对能够保证万无一失成功的拼图。
平户,位于扶桑长崎西北部。
过去为平户藩的城下町,在扶桑锁国前为扶桑的主要贸易港口。
郑成功即出生于此,六岁之前都是跟随母亲住在平户。
现如今,郑芝龙也再次回到了这个地方。
与他一同前来的,还有打了半辈子交道的刘香。
“李旦的儿子,李国助已经做好准备了,颜思齐与杨天生、陈衷纪的后人,也都潜伏了起来,就等着大明的枪声响起。”
刘香最近连生意都没做了,就是靠着之前积攒起来的人脉,来给大明的军队铺路。
在很早之前,他们在海上经商,都是凭借着自己的实力。
勉强混上一口饱饭。
随时面临着被其他国家攻打的可能。
在海上,不知道多少像他一样的海盗,葬身大海。
也就他的运气好一点,胆子大一点,做事谨慎一点,才活到了现在。
“好,当年颜思齐等谋划推翻德川幕府统治,在扶桑建立政权,接受大明的册封,只可惜在举事前两天泄露,幕府遣兵搜捕。
二十八人拜盟为兄弟,立下誓言:“生不同日,死必同时”,最后还活着的又能够剩下几人。”
郑芝龙当时也是其中的参与者。
其中的险情,至今回想起来,都仿佛有若天助,不然那有可能最后还置下了诺大的家业。
他清晰的记得,颜思齐率众分乘十三艘船出逃,驶至九州西海岸的外岛洲仔尾,陈衷纪建言:“吾闻疏球为海上荒岛,势控东南,地肥饶可霸,今当先取其地,然后侵略四方,则扶余之业可成也。”
至今想起来,他们几人当时的胆子还是不够大,决心不够坚决。
只可惜,错过了那一段时间。
他们早就再也组织不起来这一场盛事了。
不但缺少了当时那一群有理想的同伴,更加缺少的就是机会。
随着那个该死的寺子屋开办起来之后,整个扶桑的当地人,就仿佛忽然开窍了一般,不但不好骗,还反过来给他们设下了好几次的陷阱。
“只是可惜的颜思齐。”
刘香也是叹息不已。
郑家能够有现在的成就,也是当年颜思齐打下的基础,若不是颜思齐英年早逝,现在怕是也能够成为大明的水军将军。
那时候,他们被扶桑人追赶的无处可逃。
也是颜思齐率船队柢海湾,在笨港(今台-湾北港)靠岸。他见岛上地肥水美、大片荒野未辟,决意在此开疆拓土,干一番事业。乃率聚伐木辟土,构筑寮寨。
如今郑家在小琉球岛的一些建设,也都是人家颜思齐那个时候就应做好的规划。
“是啊,可惜了颜盟主。”
仿佛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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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起了当时的场景,郑芝龙心中也是无奈中,透着些许庆幸。
当时颜思齐和部众到诸罗山捕猎,豪饮暴食,不幸染伤寒病。数日后竞一病不起,英年早逝,年仅三十七岁。
三十七岁啊。
要是能够活到现在的话,或许已经凭着他们一伙人,反攻到了扶桑本土了。
临终时的遗言,郑芝龙都还清晰的记得。
“不佞与公等共事二载,本期创建功业,扬中国声名。今壮志未遂,中道夭折,公等其继起。”
郑芝龙不自觉的念出了声音。
心中早就死寂的热血,居然再次沸腾而来起来。
“颜公当年活着的时候,看不到扶桑归于大明,死后咱们可以写出一本书,把经过烧给他好好的看看。”
刘香也是唏嘘不已。
随即建议道,最近他不断的在学习心得东西,其中有一句诗词很有意思。
家祭无忘告乃翁。
虽然两人之间的辈分差距有点大,可意思大概就是这么一个意思。
“你这个想法已经落伍了,在大明的船队,登上小琉球岛的时候,颜公的名字,就已经被送进了大明的英雄殿,人家受的可是整个大明的祭祀,咱们不过是锦上添花。”
郑芝龙说到这里。
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老大哥,当真是幸运。
活着的时候,有着一群人追随,抛头颅洒人血。
就是死了,也一样是大明的英雄。
他们这些活着的人,往后可就没有这种待遇了。
若是不是现在四处在打仗,估计小琉球岛上的一块巨大的颜思齐石像,都会建立起来供人瞻仰。
刘香张了张嘴。
想要说点什么,表达一点自己的意见。
忽然就索然无味。
在海上做海盗有什么意思,还是出去建功立业,才是男儿们该干的事情。
心中闪过了这个念头之后,却又发现,似乎已经晚了。
海上的一些势力,都不是他现在的船队能够打得过的。
一瞬间,仿佛整个海域,所有的大小国家,都装备上了火枪,这是他之前都未曾发现的现象。
“对了,你的儿子,田川七左卫门都安顿好了吗?”
刘香想了想,接着又道:“还有你的妻子田川松,要知道,连皇上都很重视他们母子。”
说到这里,刘香就有些羡慕。
别人都是以子为荣,又或者是以夫为荣。
可到了郑芝龙这里,完全就是掉换了身份,也不清楚,皇上到底是看中的田川松和她的两个儿子什么。
居然给出了一个一品诰命的诏书。
要知道,整个大明,如今可只有王冲上将军的目前,有这样的福分。
“都已经安顿好了,在三天前,就找了一个机会用商船送去了福建老家。”
郑芝龙心中也是无奈。
在家里,他的地位是越来越低了。
明明他才是郑家的家主啊。
为何到头来,他连对自己夫人说一句重话的机会,都被皇上的一纸诏书给剥夺了。
不过为何,自己的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那就好,我觉得,以后郑成功侄子,会接替他叔父郑芝虎的南海将军的军职,就是不清楚,你的二儿子,田川七左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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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被大明如何安排。”
刘香厚着脸皮,称呼郑成功为侄子,瞬间就让郑芝龙扎刺了。
“还要不要脸?我儿子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侄子了?
咱们可是打了半辈子的仗,若不看你投靠了大明,信不信现在老夫就能够让你活不出明天这个时候?”
郑芝龙腾的以下站了起来。
怒目圆睁的怒声问道。
仿佛今日刘香不说清楚,就别想走出这扇大门。
“这你就不对了,郑成功为何不能是我侄子?
你我平辈论交情,还一起打过天下,我喊一声你儿子,侄子给怎么了?”
尽管刘香说的是实情,然而郑芝龙心里就是不爽。
“好了,不说这个了,算时间,大明的运输船队应该出发了,你我分头行动,我去五岛,你去对马。”
眼看着郑芝龙,脸色越来越难看。
刘香立刻就开始分配各自的任务,以此来转移郑芝龙的怒火。
五岛过去曾是扶桑遣唐使船只从扶桑前往中原的过程中,在扶桑的最后一个停留港口。
由于是离岛。
所以周围的小岛屿很多,水道复杂,需要的就是一位有经验的人领航才能够顺利的通过。
刚好刘香对这一点很有自信。
不同于郑芝虎,刘香可是一直都在海上漂泊者的。
郑芝龙对此没有异议。
自己能做什么,该做什么,自己最清楚,此时可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彪炳千秋的功绩,可都在不远的将来等着他们呢。
没必要为此翻脸,做口舌之争。
而对马岛(tsushimaisland)在扶桑、朝-鲜之间的朝-鲜海峡中部,由五个岛屿组成。
在之前,扶桑就是以对马作为跳板,进攻朝-鲜的。
相对来说,只有五个小岛组成的对马,周围的水路,就简单了许多。
“好,就这么说定了。”
果然,郑芝龙一口应下。
思索了片刻之后,接着又道:“在最后的时刻再启程,咱们两人最近的动作很大,扶桑方面是有所察觉的,不过暂时都只以为是商业活动,未加重视,可咱们自己不能轻视。”
“明日下午咱们就出发,刚好这一段时间,扶桑的周围都没有大的风暴来袭,天时地利人和都在我大明,只要大明的士兵们登陆了扶桑,凭着无敌的军队,谁人能挡。”
刘香不是看不去扶桑。
实在是扶桑的疆土太过狭小。
战国时期的那些战役,他见到扶桑史书上的记载,一开始还以为是几个存在械斗呢。
几百人,几千人就是一场战斗。
若是死了几十人就是损失巨大。
闹着玩呢?
也就最近跟着郑芝龙四下里查探扶桑的方方面面,恍然发现,战国时期离着今日还不算远,可扶桑的发展,远远大于此。
短短几十年的休养生息。
居然就让这个绰尔小国,有了一种脱胎换骨的变化。
而这种变化,正是从寺子屋建设开始的。
刘香不由的想起了大明流传的一句话:任何一个文明的壮大,实际上都是从教育开始的。
很明显,扶桑已经找到了其中的诀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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