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没有谁会愿意轻易地放手。
魏国公徐允爵从开国之初,就有着富贵,不过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到了最后也只有一个名头好使。
此次趁着南京城应天府的人,都不想做出头鸟的时候。
他抓住了机会,瞬间就拿到了最大的权柄。
权利会让人着迷。
这一点,魏国公徐允爵也不曾例外。
为了能够保住自己,乃至于一家人的富贵,让他做什么都愿意——除了去死。
突然听到,刘香的人来应天府,就是为了给皇上找美人的。
心中就对外间流传的一些小道消息,做了认可。
等到刘管事出去办事之后。
魏国公徐允爵才对外喊道:“来人。”
不大一会,就进来了他的亲信,耳语了几句,然后出门而去。
既然一个小道消息是属实的,那么其他的小道消息,也应该都是真的,让刘管事出去找美人,他不放心,此刻又叫了自己的亲信。
想着不管如何,都要给皇上多送几个。
可惜的就是自家的女儿,孙女的年岁都不合适,不然送自己家的人,总比从外面找人,要安稳的多。
好在,南京别的不多。
就是美人不缺。
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只要有行动,就绝对会被有心人给看到。
更何况一个是一个权势很大的国公府。
每天盯着国公府的人,简直不要太多。
而直到消息的达官贵人们,也都开始秘密的行动了起来。
都知道一件事,就是在皇上还没有开始清理南京的时候,尽快走通最上层的关系,以免迟了一步,最后再也没了脱身的可能。
一时间,本来还很隐秘的事情,做的人多了,几乎就成了公开的一样。
大街小巷,只是一夜之间,几乎所有人都在讨论者,皇上想要的美人,到底是长得何种模样。
生了女儿的人家。
只要长得有几分姿色的,立刻就成了所有眼中的香饽饽。
刘波和崔涛,还没有出客栈们就已经听说了,皇上即将选秀的事情,而且说的有鼻子有眼。
“消息怎么闹得满大街都是?”
“傻啊,很明显刘管事已经靠不住了,若不是他说出去的,谁会相信?”
“那咱们在应天府不是危险了?”
“暂时不会,不过以后难说。”
“现在回到凤阳府,还是要继续找人?”
“走不了了,找人更加不可能,相信我,只要咱们看上的人,都会被旁人抢走。”
两人在早上起来,点了一桌子的包子,豆浆。
眼看着都要放冷了。
只是低声的商量着事情,毫无胃口吃饭。
在隐秘的观察着周围,凭着经验,很快就晒选出了几个盯梢的人。
“看的出来是谁的人吗?”
“反正不是咱们的人,管他是谁,在没有结果出来之前,你我都是安全的。”
“哎···这趟差事不好办啊,我在来的时候还以为很容易的。”
“吃饭,吃饭,等一会不冷了,咱们就去秦淮河喝花酒。”
“不找人了?”
“你觉得,咱们卖力的到处找有用吗?放心,一定会有人请咱们前去赴宴的,为的就是确定,一些人找来的美人,是不是符合皇上的心思。”
“······我觉得,你进了一次京师,突然变聪明了。”
“我一直都很聪明,只是你一直都没有发现罢了。”
两人迅速的吃完饭,就走出了客栈。
很快,两人出行的消息,就传递了出去。
应天府的街道上。
几乎很难看到有多少平民百姓。
似乎这里的官吏治政水平很高,已经消除了几乎所有人的贫困,都已经迈向了富有这一阶段。
只要走出内城。
立刻就发现了不同。
贫穷一直都在,不过是被一墙隔住了而已。
去往秦淮河的路上,修建的官道,宽阔,平整,用的还都是大明最新的建筑材料,水泥。
看其新旧程度。
也是刚刚竣工不久。
去往别处的路泥泞难走,反而是寻欢作乐的地方,修建的很是不错。
两人在外城雇了两顶软轿。
晃晃悠悠的就到了渡口上。
“秦淮河的画舫,我还是在十年前来过,那时可还没有这么多的花船。”
下了软轿,付了是个铜元,两人站在道旁。
左右一边欣赏着美景,一边说着曾经。
“说的我没来过似得。”
崔涛眼皮子一翻,嘟囔了一句。
他自己心中清楚,来是来过,可没有在画舫上过夜,一来时间紧迫,在应天府他们的身份,一点都不安全。
另外一点就是。
当时自己太过年轻,还没有挣到多少银子。
消费不起啊。
“两位第一次来?”
正在东张西望的时候,忽然身后传来一人的声音,差点吓了他们一跳。
“来过好多次了,只是几年没见,此地的变化很大。”
刘波看了一眼身后的人,一身的儒衫,即便是天凉了,也没有加一身厚点的衣服。
这是曾经那些儒生们的通病。
宁愿要风度,都不要温度。
为的就是长袖飘飘,临风而立的潇洒气概。
“这条路就是今年三月份刚刚完工,为了弄到大明如今很稀缺的水泥,当时可是花了一番功夫的。”
来人自来熟的介绍着这条路。
“道路两旁的设计,也都是找的技术最好的匠人,按照最漂亮的风格修建的,还有那个码头。”
说着此人就指着前方。
“看到了没有,如今整个码头算是日进斗金,比应天府的任何一处都要赚钱。”
等到来人,一口气介绍完毕。
刘波眨了眨眼睛,拱手问道:“在下刘波,一直都在海上营生,不知阁下高姓大名?”
他们在吃饭的时候,商量过了,就算是有人找上门来,也得等一段时间才对。
未曾想,这么快就要有人前来请他们了。
刘波说的是真名,没有遮掩的意思。
为了自身的安全,说一个假名字,不贵是掩耳盗铃,若是出了问题,人家杀他们的时候,也是毫不手软。
毕竟,人家可以装作不认识啊。
“我叫阮大铖,你也可以叫我阮大人。”
阮大铖在秦淮河上很吃得开,年少多金,也舍得花钱,不过那时以前。
现在不同了,自己的身上还背着很大的债务。
说是做官了,可这样的官不做也罢。
还没有原来自己潇洒自在。
今日他能够来到这里,不过是魏国公徐允爵突然觉得他有用了而已。
“听阮大人介绍,应该是这里的常客,到时候可要好好的给我兄弟两,指点一二才是。”
说着,刘波一拍胸膛保证到:“咱,不差钱。”
“好说,好说。”
阮大铖眯着眼睛。
他有着一肚子的计谋,奈何魏国公徐允爵完全不按套路来,从一开始就是以势压人,让他不能拒绝。
然后到现在,都翻不起身来。
无权,无钱。
想要再出来风流一下,都不可的。
不过相对来时,要比唐世济强得多。
自从上次,魏国公徐允爵他们一伙人,出去剿灭反贼归来之后。
立刻就让唐世济一无所有。
倒不是不能杀,而是想要让唐世济成为一个例子,一个展示自己权利的例子。
在今日出门的时候,他还在外城的墙角处,看到了缩成一团的唐世济。
曾经的风雅,都已经碾落成泥。
和周围的那些乞丐们,没啥两样。
他得庆幸,自己还好好的活着,虽然辛苦了一点。
很多时候他都在感慨,一朝权在手,什么都有。
若不是精明的皇上正在清理天下蛀虫,魏国公徐允爵这么做的话,还真的能够成了气候。
战功人家有了。
亲自也捞到了。
手中的军权,也抓的紧紧的,一开始只是看守了南京城的城门,谁能来料到居然会在马士英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全部都关了起来。
夺权成功,虽然手段酷烈了一点。
可不影响人家大权独揽。
秦淮河上。
一艘画舫之中,本来是歌舞升平的场景,如今却是鸦雀无声。
“皇上喜欢美人,咱们就投其所好,最好不要因为竞争,而坏了咱们联盟的感情。”
牵头的是魏国公徐允爵。
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过,只是一次特殊的消息,居然让他发现了自己家里,居然会潜伏者那么多的探子。
要不是一夜之间,就把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
自己怕是死了都不知道,是谁背叛了他。
刘管事已经被他处理掉了。
尽管没有发现,这种秘密是刘管事发出去的。
可他不需要证据。
只要他认为即可。
至于其他潜伏的下人们,也早就被各自的主人招了回去。
“魏国公说的是,都是同甘共苦的,如今的诉求也都一样,没得皇上的火枪兵,还没有进入南京,咱们的人心就散了。”
随声附和的是保国公张国弼,在魏国公离开南京的时候,可就是他们关系最好的几个人,站在后方给出的大力支援。
“到现在,都还不知道皇上要的是那种绝色,要是送错了的话······”
临淮侯李祖述迟疑着说道。
他还有没说的就是,要防备着宫里的了皇后和妃子。
万一自己讨好了皇上,却恶了后宫,那还是死路一条。
以前的大明皇后和妃子们没有多少权利。
现在不同了。
皇上给出了一点权力,尽管只在建立的工厂上面,使得皇后和妃子们,有足够的钱来使唤。
这就明确的告诉别人。
哪一些人是受到保护的,还有一些没能入宫的妃子们,看着都是小说话本上提到的名字。
可没人敢轻易的疏忽。
毕竟那些人,已经做了女官。
手中的权利也是不小。
“不碍事的,知道皇上喜欢什么的人,已经来到了秦淮河上,身边也跟着咱们自己人,所有的消息都不会有遗漏。”
已经错过了独享这一消息的魏国公,立刻就想出了另外一个办法,那就是第一时间掌握准确的消息。
等到别人拿到这些消息的时候,他已经通过权力。
把所有符合要求的美人,都抓在手中了。
“魏国公滴水不漏的作风值得我们学习啊。”
就连坐在对面,一直都没有说话的大学士王铎,都不由得多看了徐允爵一眼。
似乎直到这一刻,才发现自己的老朋友,自己从来都没有看透过。
正说着话的时候。
就有人悄悄的走到了魏国公徐允爵的身边,低声的耳语了一阵。
只见到徐允爵的面色忽然变得很是古怪。
“你确定?”
“千真万确。”
“那就去,把所有年龄小的,都集中到一起,立刻让刘波和崔涛两人前去挑选,记得,他们挑选的,就是咱们要留下的。”
“是,老爷。”
等到国公府的这名管家走了之后。
整个画舫就热闹了。
“国公可是找到了适合的人选?要不送我一个可好?”
“想要可以自己去找,我可是丑话说在前面,这样的美人,可不容易遇见。”
“到底是哪一种美人?”
“年轻貌美的。”
“有多年轻?”
“十岁左右。”
瞬间画舫一阵哗然。
他们可从来都没有想过,皇上居然会好这一口。
可怜的崇祯。
连上一次郑芝虎送去的陈畹芳的面都没有见到,就被某些人栽赃了一个喜欢这样美人的嗜好。
实在是,在许多时候。
不是皇上荒淫无道,而是底下胡乱猜测的人,毫无底线的拍马屁。
最后这些人做出来的恶事。
却要让毫不知情的皇帝背黑锅。
要是被崇祯知道了南京这些混蛋们,在干着怎样的龌蹉事情,绝对会让孙传庭派兵先清理一遍再说。
免得自己本就不多的英明神武。
被败坏的一干二净。
另一边的画舫上。
只是吃了一顿饭,喝了一壶酒。
再抬头,就发现面前突然多了一排的小女孩。
每一个都被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你看,我就说这座画舫上的老板,一定是最有本事的吧,现在人来了,你们随时都可以仔细的挑选。”
阮大铖对于这些小女孩一点兴趣都没有。
不解风情不说,在许多时候,还得哄着,要是哭鼻子了,自己还真的就没办法了。
还是那些十八九岁的才是最好的。
只需要一个眼神,或者是手势,立刻就明白接下来要干什么。
配合这一方面,不说天衣无缝,但绝对默契。
刘波和崔涛暗中对视了一眼,都从各自的眼中看到了惊讶。
能够瞬间,找出这么多符合要求的人选,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们还在当中看到了一些骨瘦如柴,面黄肌瘦的。
这些都是南京城中,那些穷苦人家的孩子,养不活了才刚刚卖出来不久。
看眼中的胆怯,就能够发现,到了画舫上,想要生活下去,也不是很容易。
“我们兄弟这一次来南京,看来是来错了,这得造多大的孽饿,才会有这么多的人前来被挑选?”
刘波已经看到了自己以后,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人。
皇上的怒火,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