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到处都是聪明人。
曾经被崇祯踢出朝堂的那些人,也都不是笨蛋,只要能够得到一些隐秘的消息,也能够轻易的看出,崇祯到底有多大的野心。
那是需要四海臣服的无上荣耀。
以前或许不可能。
但火枪兵的出现,这件事情就成了十拿九稳的功绩。
这也是崇祯手上的这些武将们,一个个都很乖巧的原因。
有着更大的功绩在,封狼居胥啊有没有?
谁还会看得上一些糖衣炮弹,简直是想多了,除非是一些眼皮子很浅的士兵们。
这个就是崇祯也无可奈何的事情了。
之所以到现在,还会有人和崇祯对着干,不过是不想放手已经得到的那些利益,好友即将失去的某些特权。
皇帝和士大夫共治天下,是从宋朝就已经开始的,经过了好几百年,那能够轻易的被一群泥腿子给挤下了权利的台阶。
掌握了知识的人,总是要感觉比只顾着埋头干活的人,要上一个等次。
崇祯心里明白这个原因。
可明白归明白,这些人挖的是大明的墙角,断的是他们朱家的根。
自然两者就站在了对立面,崇祯相信,他只要能够接纳那些儒生和大臣们的小动作,立刻就会成为古今圣皇。
即便是他坐了再离谱的事情,也会有人给他找各种理由洗白。
而且是无懈可击的那种。
洪承畴可以为了自己的家族跟着上崇祯飞黄腾达,也就可以放弃原本那一人儒家的皮,去做他原本不愿意做的事情。
这一点崇祯也看得明白,晁刚也说得额很清楚。
失去了清理衮州的机会,现在他就只能在皇上面前家中分量,如何能够让崇祯觉得他洪承畴比孙传庭更有领兵打仗的本事,就是其中之一。
然而衮州的攻略,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的清的。
更加不是把军队开过去,一切都能够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运行的。
清理了蛀虫,民生经济搞不上去的话,就是一个烂摊子,还需要雍州和冀州两地长时间支援。
最后造成的损失,可不比率领全部的军队,上去把建奴给灭了,收复沈阳,赶走皇太极来的容易。
“皇上,臣觉得您有些多虑了。”
一直没怎么表态的王冲忽然开口说道。
怎么清理衮州他不懂,也不知道怎么治理当地,不过为了衮州的那些官员和读书人,完全不需要多加操心。
就算是解散了的痞子兵,也可也不需要给出多大的约束。
在他认为,人的盲从性是很高的,只要修路的工程队壮大了,拿着工钱的人回去改善了自家的生活。
就会有更多的人,加入到里面去。
毕竟现在没了以前的那种免费的徭役,干出来的活,完全都是自己的,只要时间一久这些人习惯了组织在一起的纪律性。
那还记得之前自己是偷鸡摸狗,还是唱曲要饭?
崇祯还没有自大到认为自己什么都懂,曾经的他一直以为,自己学习不好,管理一定没有问题,只要自己做了领导就会怎样,怎样。
然而事实证明,就是给他一个皇帝,他都不一定能够做到最好。
看着一天到晚的闲逛,不过是找了许多厉害的人在给他做事而已,再加上一点所为的科学常识,才能够打破常规的取的一个阶段的胜利。
说是自己搞了变法,也不过是在生搬硬套。
合不合适也只有推行出去才能够知道,目前为止失败的也只有一个,就是官办医馆。
当然现在已经改成了妇幼保健院。
专门伺候快要生小孩的孕妇,就这他一个月就要搭进去海量的金元。
在外人看来,完全就是拿着金元在邀名声,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是为了给大明增加更多的人口。
一瞬间,崇祯想的有点多。
“说来听听,要是有道理的话,那朕可就是杞人忧天了。”
说完他自己都是一阵失笑。
只要能够解决孙传庭面临的问题,承认自己的不足,也没有什么。
“那些做官的官吏们,现在应该已经听到了怀庆府的审判,大部分人应该做好了逃跑的准备,只有那些穷酸儒生们,因为自身的钱财问题,没有办法离开。”
王冲之所以知道的这么清楚,只因为当时建奴围攻京师的时候,他的父母也是这样的做法。
只带着能够带上的细软,其他的东西一概不管不顾。
特别是一些地契和田锲,在被敌人占领之后,不过是一张废纸,难不成最后回来向自己的敌人要回去不成?
怕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人家很可能就在等着你回去呢。
这样一来就会剩下大量的无主田地和房产,只要规划的好,就能够安正更多的百姓。
只要把百姓安稳住了。
那么最大数量的一个群体,就会安于现状,毕竟:有恒产者有恒心。
突然从一无所有,变成了有资产的一群人,谁还会冒着生命危险去造-反?
怕是维护自己的利益都来不及吧。
“想来皇上把张维国派往衮州,也是想要在衮州推行冀州和雍州的办法,臣认为这个办法才是个好办法。”
接着王冲就说了自己的看法。
办法还是崇祯的那一套,当中改变的细节几乎没有,毕竟已经是一套很成熟的办法了。
做多就是逮不到多少贪赃枉法的官吏,没有办法使用一些免费的劳力,付出的金元也多了一些而已。
可只要后勤能够跟的上。
只需要一个月的时间,相信许多挣到金元的人,连工厂里生产的奢侈品,估计都能够买的起了。
崇祯听着听着,眉头就舒展了开来。
许多事情,只是看着很困难,然而只要长时间的持续下去,那门困难还会贬称给自己的助力。
或许“天道酬勤”也就是这么一个意思吧。
“要是这么理解的话,孙传庭遇到的问题,完全都不是问题,不过是自己吓唬自己而已?”
尽管崇祯已经信了王冲的这种说法,可为了不出现一些没有办法控制的场面,他还是想要完善的更加细致一点。
“皇上可能没有发现一点,就是工厂的作用,现在京师已经看不到闲人了。”
王冲点了一句。
工厂的出现对于宗族的打击也很大,他们家就是一个宗族,不大却也不小。
以前族长说句话哈很管用,可现在族长的权利小了许多,而原因就是许多人进了工厂,完全可以脱离宗族独自生活了。
崇祯有些发愣,他建设工厂,可是为了赚钱。
那会想到对于家族,也会有冲击,要是这么算的话,那么往后被世族控制着的大量人口,也会回流到整个大明?
无声无息之中,就形成了对世族的绝杀?
随即想想也不对,要是真的如此简单的话,那么那些财阀和家族企业又是怎么回事呢?
想的多了他就开始头痛。
这当中的关系复杂的,他一时半会都想不明白。
或许交给时间,他在背后看着应该能够看出其中的变迁轨迹,现在世族还处在下风,只是因为这些人还没有适应好大明的变化。
等到他们找到了,重新拿起权利的办法。
财阀和家族企业,也是会跟着发展壮大的。
“衮州临近齐鲁之地,那个地方生产棉花,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一件事情,所以现在要做的是不但要修路,还要把棉衣和棉被厂子,都修建道那个地方?”
崇祯哑然的瞧了王冲一眼,他忽然发现,随手捡到的这个王冲,还是有些真才实学的。
把他一直放在京师,有些委屈了这个人才。
“皇上明鉴。”
王冲没有说出自己的想法,可一句皇上明鉴,就已经表明了自己的看法。
或许王家人,已经在准备着想要去衮州建厂了,只是还需要一点官府的支持,自豪是皇上点头,他们才能够放心。
此时大明的许多商人,最怕的就是被官府杀猪。
好不容易辛辛苦苦赚的钱,一个不留神,就会成为了别人的。
崇祯深深的看了王冲一眼,立刻就明白,什么叫做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现在他已经得到了一些人对他的帮助,王家不是第一个,也绝对不是最后一个。
“想要去衮州建厂子,没问题,就是不能犯了大明律,这一点你一定要记清楚。”
皇上金口一开,在座的每一个人眼中都含着笑意。
棉衣和棉被的市场太大了,而且其中的利润也太多了一点,就算是在座的所有人一股脑的前部涌入道衮州开办厂子。
也没有办法满足整个大明的需求。
就算是要给朝廷交税,最后的利润简直比放高利贷还要多,还要快。
重要的是稳定,旱涝保丰收。
可比土地里刨食强了不知多少倍。
“李定国亲自去一趟衮州,把那个地方的工作抓起来,记得一定要求稳,宁可缓慢的推进,也不能让百姓们吃不饱肚子,忍饥挨饿。”
崇祯早就看李定国,为了一个顾横波,魂都快丢了。
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下重臣,落入温柔乡中不可自拔。
虽然有些棒打鸳鸯的嫌疑,可崇祯认为:这都是为了他好。
只有李定国一脸幽怨的看着崇祯,想要说的什么,却又无从说起,其他人更加不会给他施以援手了。
都还等着他去了衮州,跟着发财呢。
为了大家的利益,也就只能牺牲他和美人独处的机会了。
与此同时。
已经清理了怀庆府六县的孙传庭,也看出了一点端貌。
似乎,事情的发展,和自己想像的都不太一样。
整个怀庆府,解除了的军队,总人数还不足五千,几乎都是老弱病残,没有多少战斗力可言。
官员的逃跑,虽然带走了大量的财富,可金元又不能吃不能喝,远没有留下的土地和房产来的更实惠一些。
只是这些土地和房产,无论是他,还是张维国,都没有权利重新分配给别人。
“现在整个怀庆府发生的事情,似乎和咱们两人的预期不相符啊。”
孙传庭找上忙的颠三倒四的张维国。
对整个怀庆府进行大范围的修建道路,使用的人力资源多的要不是他经验丰富,还真就玩不转。
最先建成的就是两个水泥厂。
一东一西。
刚好就在开工的两个节点上。
往后继续向前面推进的话,还能够转头供应其它地方的水泥物资。
而原本以为会闹事的那的士兵们,在融入到劳动大军之中,每天拿到工钱之后,美滋滋的完全忘了自己曾经是一员士兵。
“什么预期不相符?我还在忙着呢,闲下来咱们在继续讨论。”
张维国根本就顾不得和孙传庭说上几句话。
许多是需要散去各个县城,作为知县的学子们,此时也被张维国拉到他的工程队中,用起来出乎意料的好用。
若不是知道皇上培养这些人不容易,他都想把这些人留下来,作为他管理工程队的主力了。
本着最后这些人,也会离开他。
转抓紧时间,拼命的使用才是硬道理。
只要在一开始,磨练出了一支当地的工程队,他就有办法滚雪球一般的,扩大队伍的规模。
“我是说,现在就可以继续清理怀庆府之外的州府了。”
孙传庭觉得自己说的话,不是很清楚,换了一个说法。
“哦,那就清理啊,反正我只需要建设就好。”
张维国头也不抬的看手中展开的地图,在上面用皇上赐给他的钢笔,描着一条条的线路。
此地多的是山地和河流。
他需要用到一些开山挖洞的技术人才,修桥也需要大量的风水堪舆。
现在的道院关于着方面的人才都快要被他挖空了。
他都在头痛,从哪里才能够找到自己需要的人才。
心中也越来越感叹皇上说的话:人才还是太少了。
那些读书人,可不懂这他们眼中看不上的奇技淫巧,而且这些人他也不敢用啊。
他还记得第一次不知轻重的用了一次。
还家伙,支出的银两比平时多出了一倍,就这修建出来的官道还被验收为不合格,气的他想杀人的心思都有了。
最后经过了查找原因。
又是以帮蛀虫,要不是他还懂得一点材料的价值和工钱的多少,很可能还被蒙在鼓里,完全不知道这一笔钱,去了哪里。
“对了,你手上还有没有懂得数算的人才?我可记得你,已经查抄了好几家道观的寺庙,总不会那些人全部都是骗吃骗喝的混子吧。”
张维国忽然想到,儒生们用不了,还有和尚道士可用。
只要其中有一两个有点真才实学的,就能够解决他的大问题。
“被你说中了,这个地方也是邪门了,道士和尚不念经,念得大多数都是论语,真不知道他们是儒生假扮的,还是这个地方的风水,适合读论语。”
孙传庭的回答,让张维国一阵失望。
“算了靠天靠地,还是要靠自己。”
张维国早就有了这个觉悟,只是因为有了那些原本是要放出去做知县的学子们,才贪心的多了一点奢望。
事实证明,完全是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