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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办法的陈辩机,也不琢磨着去见柳白了。
他在长安城里,待的大是无聊。
虽说,他现在依旧是施工队的副手,但无论是身份地位,还是拿的俸银,那都是掌柜才有的待遇!
老孟早就把他看成亲儿子一样对待,当初皇宫重修,都是陈辩机亲自画的图纸。
以他现在的本事,当个将作大匠绰绰有余!
如今听闻柳家人打算集体出动,不光有柳白一家三口,还有家里的所有老掌柜,陈辩机立刻慌了!
年轻一辈之中的人,几乎差不多都被留在长安城看家。
这是陈辩机,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按照黄巢的办法,陈辩机离开柳家,半个时辰之后,来到大慈恩寺
刚到大慈恩寺门口,看着烂怂的大雁塔,陈辩机忽然觉得头皮有些发痒。
他使劲挠了挠头皮,敲响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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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
开门的小沙弥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说道:“今日本寺不接待外客,施主请回吧!”
陈辩机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你不认识我?”
小沙弥狐疑不定的上下打量陈辩机几眼,目光之中不免多了几分鄙夷。
大慈恩寺早已成了大唐的佛门祖庭,任何佛门弟子在玄奘面前,都撑不起门面。
当世之中,各大宗派能与之匹敌的,只有道门的袁守城!
在身份上,即便是李家的那些王爷,都要对玄奘以礼相待。
大慈恩寺的僧人,也未免多了几分骄傲的意思。
哪怕只是个小沙弥,身份也不一般。
“每日登门想要求见我家师祖的人数不胜数,施主还是请回吧,下个月初五,我家师祖自会前往朱雀大街最繁华之处,为天下百姓祈福诵经!”
见他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模样,本来就一肚子委屈的陈辩机,再也压制不住心头的邪火。
啪!
他一巴掌扣在小沙弥光秃秃的头顶上,恶声恶气的说道:“瞪大你的狗眼,看看老子是谁!”
说完,他毫不客气的一把将小沙弥推到一旁,大步走进去。
小沙弥的眼泪就在眼眶上打转,但依旧坚守着自己的职责。
“你这人,好生无礼!我家师祖身份最贵,怎能擅闯?!”
见陈辩机不停劝阻,小沙弥只好扯着嗓子喊道:“来人啊!有人闯寺!”
一时间,四面八法呼呼啦啦的涌出来七八十号人,大部分手里都拿着棍子,这是一群,持棍武僧,专门保护大慈恩寺的安全。
更有甚者,手持戒刀。
一般僧人可使不了这玩意,戒刀这东西,是天台宗的首创。
为首之人,正是当初在江南,被李泰他们几个,耍得团团转的道信和尚。
道信见来人是陈辩机,慌忙之间拦住众人。
他大手一挥,将武僧全都赶回去,几步走到陈辩机近前处,双手合十,道:“见过陈施主!”
其实,道信的辈分,要比玄奘还要高一些。
禅宗有六祖,道信为四祖。
他的徒弟,是在江南与各大华族斗得不可开交的弘忍和尚。
他的徒孙,则是大名鼎鼎的六祖慧能!
算一算辈分,道信已经可以说是佛门之中,辈分最高的人了。
不过,在陈辩机面前,他还耍不起威风。
佛门固然是庞然大物,不过,能有今日,也全都拜柳家所赐。
若是惹得柳家人不爽,这偌大的佛门,随时都有可能土崩瓦解!
更何况,人家陈辩机,可是玄奘的大弟子!
虽说已经还俗了,但两人之间的情分,不是一般二般的深!
陈辩机微微一笑,他已然已经遁出空门,就不再使用佛门的礼节。
于是,他拱了拱手道:“见过道信禅师!”
道信点了点头,瞪着迎客的小沙弥,说道:“神行,还不见过你师伯!”
小沙弥一愣,左右看了看,满脸懵逼的说道:“师伯在哪里?”
陈辩机也不与他计较,笑道:“我本是寺里的僧人,法号辩机,五年之前还俗的。”
小沙弥顿时大手震撼!
陈辩机,在他们和尚圈里,早就成了传奇一般的存在。
他的表情顿时变了!
“原来是大师伯,神行失礼了!”
他急急忙忙跪在地上,双手合十。
陈辩机笑眯眯的把他扶起来,觉得这个小沙弥还不错,起码知错就改,不怎么在乎面子。
道信说道:“佛子正在大雁塔中阐译经文,若是旁人来了,定不会相见,不过你来了,应当可以见到!”
说着,他将陈辩机引到大雁塔下。
道信的身份再高,也不可能阻拦柳家的任何人。
抛开别的问题不谈,这座大慈恩寺,就是柳家修建的。
寺里的僧人就算在这里居住上几百年,也不敢忘记,这块地皮还是柳家的。
如果柳家想,随时都能把他们赶出去。
包括贵为佛子的玄奘
因此,道信并未通禀大雁塔中,侍奉玄奘的和尚,直接打开门锁,请陈辩机上楼。
陈辩机却是有些迟疑。
他左右看了看,忽然发现了目标,看着小沙弥神行。
“大侄子,你随师伯上塔!”
小沙弥神行,顿时兴奋的满脸通红!
他们这种知客僧,在寺中的地位,属于最低的那一类人。
别说是他了,就算他的师父,玄奘的亲传弟子,也难得见到玄奘一面。
毕竟,玄奘的徒弟,有足足好几千人
真正被他认可的,加起来恐怕都不到十个。
而且,最被他看好的,还被柳家的施工队抢走,当了工程头子
“多谢大师伯!”
小沙弥身形急忙小跑着来到陈辩机身后,随他一同登塔。
道姓见他们进去,立刻锁上大门。
他的眼中,也难免出现几分疑惑。
“辩机这时节回来作甚?听说柳家人不是要随陛下一同出行吗?”
道信挠了挠光秃秃的脑袋,转身走回自己的禅院。
作为统领寺中武僧的戒律堂首座,全寺的安全都是他的职责所在。
陈辩机本为玄奘大弟子,而且还是他们全寺僧人的房东,算不得危险人物。
他还贴心的把院子里所有僧人都赶走,生怕打扰到这对师徒的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