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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十二年夏,长孙无忌归朝,举世震动!
想当年,长孙无忌只手遮天,压得文武百官喘不过气来,三省大佬都对他忌惮到极点,普通官员更是将其视若神明。
他与柳白相争,一斗就是六年。
六年之后,他被放逐到大海之上,带着长孙一族漂洋过海,环游这个世界。
世人都以为他不可能回来,可是有人曾亲眼看到,他出现在长安城头。
在长安城的大街上,认识长孙无忌的人已经不多了。
毕竟,没人会在乎,一个早已被认定为死人的人。
可是,认识黄巢的,实在是太多了。
柳家为数不多的大掌柜之一,泰记的总瓢把子,一个个身份,都足以让黄巢成为举世瞩目之人。
当黄巢出现在大街上,立刻吸引来无数的目光。
更有人猜测,站在黄巢身前,并非是柳家的家主,而是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留着长须的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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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朝廷官员见到黄巢,本想停下马车,跟泰记的大掌柜打声招呼。
然而当他看到黄巢身前那人的时候,却如遭雷亟!
“长孙...长孙无忌!”
这个中年官员面如土色,连跟黄巢打招呼都忘记了。
就这么掀开车帘,支着一只手,僵在原地!
于是,短短一天时间,长孙无忌归朝的消息,传遍大江南北!
长安城中,随处可见在天空之中飞行的信鸽。
不用说,长孙无忌回来的消息,必定会以最快的速度,传遍整个天下!
有人传言,长孙无忌很早就已经回来了,不过他已经厌倦了官场上的争斗,只是想一心做个富家翁。
像他这般人物,即便政治斗争失败,除了皇帝之外,别人连落井下石的资格都没有。
没有官职,可他还有赵国公的爵位。
即便失去了爵位,人家还有一个当皇后的妹子。
这层关系,谁能比的了?
对于所谓的‘富家翁’说法,很多人嗤之以鼻。
尤其是经历过当年那场政治斗争的人,更是笑弯了腰。
他们都很清楚,长孙无忌对于权力的痴迷和贪恋。
连亲儿子死于非命都不肯留手的人,会心甘情愿的淡出朝堂?
他肯定是在等待机会!
人们在不安的同时,又感到有些庆幸。
朝堂之上讲究个平衡,如今柳家的人一家独大,不管是对于朝廷而言,还是对于天下百姓而言,都不是什么好事。
而唯一感到郁闷的,或许只有黄巢自己
“真是不知道少爷怎么想的,早知会接下这种差事,还不如把这三年的俸禄全都扣光...”
黄巢心中腹诽。
“老黄!”
可是当长孙无忌呼唤他的以后,黄巢的脸上还是立刻堆满了笑容,小跑着来到长孙无忌前方,弯着腰板。
“您吩咐!”
柳白安排给他的差事,就是跟在长孙无忌身边,当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厮!
柳家的大掌柜,放到外边,就算是一道的主官,看到之后也要客客气气的招待。
让大掌柜当小厮,也只有柳白能想得出来
一来,是为了时时刻刻观察长孙无忌的动向。
黄巢纵然比不上王守仁他们,却也经营泰记多年,业务上,一点毛病都没有。
如果有人暗中接触长孙无忌,他定能第一时间发现!
二来,是对长孙无忌的一个试探。
若是长孙无忌有心跟那个神秘人接触,怎么可能同意让柳家的人跟在他身边?
第三,也是对黄巢的一个惩罚。
这个家伙,实在是有些不着调。
整天呼朋唤友,去春风阁饮酒作乐也就罢了,竟然还在春风阁签单?
要知道,大掌柜级别的人物,在柳家的产业之中消费,都是不用花银子的。
这是大掌柜的福利之一。
短短两个月内,黄巢签了五千多贯的单,说明他这两个月压根就没干别的,整天就住在春风阁!
就这种情况,还想要俸禄?
黄巢来到长孙无忌面前,神态恭敬的一摊糊涂。
“您吩咐!”
他笑得满脸大褶子,双手不住的来回搓动。
长孙无忌指了指路边,道:“老夫很多年没吃过这家乳酪了,你去买上十几份,带回去给家里人品尝品尝!”
黄巢立刻警惕的起来!
他觉得,长孙无忌这是打算故意把他指使开,好暗中跟某些人接触。
于是,他立刻悄悄冲旁边打了一个手势。
干这种事情,不能没有替补的。
黄巢的身边,时时刻刻都跟着两组泰记的暗桩。
如果黄巢被支走,他们会立刻替补。
黄巢扭头走进卖乳酪的铺子,哪知道,长孙无忌就跟在他身边。
对于长孙无忌这种人物,暗桩不暗桩的,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
他的智慧,足以弥补一切。
就在黄巢和两组暗桩松一口气的时候,猛地发现,刚刚进门的长孙无忌,竟然凭空消失了!
这下子,黄巢他们立刻慌了!
有大掌柜在,自然不用派遣多么精锐的人来。
黄巢也有这个自信,因此他带来的两组暗桩,全都是新人,正好借此机会磨练磨练。
发现长孙无忌不见之后,两组暗桩立刻现身,发了疯一般的寻找!
这是少爷亲自交代的任务,若是失败了,还不知会引发多么可怕的后果!
几人无头苍蝇一般的乱找了半天,长孙无忌忽然现身,拍了拍其中一个年轻暗桩的肩膀。
他笑眯眯的说道:“这么容易,就把泰记的暗桩给引出来了,看来这些年泰记退步了不少...”
黄巢抱着两大碗乳酪,脸色阴沉的几乎要滴下水来。
自打泰记成立以来,一直都是他们戏耍别人。
还是头一次,被别人戏耍!
长孙无忌看到黄巢的脸色,笑呵呵的摆了摆手,道:“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何必如此紧张?”
黄巢却满脸的郑重。
他将乳酪全都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朝着长孙无忌拱了拱手。
“赵国公,接下来,黄某自会认真对待,还请您不吝赐教!”
长孙无忌一怔,旋即又笑眯眯的说道:“那是自然,老夫好不容易活着回来,当然要怎么痛快怎么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