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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东海,无边无际。
一支舰队正在大海之上游荡,准备击沉任何一个,不该出现在大唐海域的船只,或者说...生命!
作为这支舰队的最高统帅,张亮以堂堂的国公之尊,已经在大海之上生活半年之久。
躺在竹子制作的躺椅上,张亮浑身上下只穿了一条短裤。
明明天气还很冷,他却仿佛感受不到一般,甚至,旁边的桌子上,还放了一杯用冰镇过的橘子汁。
橘子这种东西,在大海之上是必不可少的。
整天生活在大海之上,如果只吃五谷杂粮和肉食,过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抓心挠肝的难受。
按照书院的说法,是营养不均衡导致的心神失守。
张亮美美的喝了一口橘子汁,舒坦的打了个嗝,喃喃的说道:“老子这辈子,值了!”
海上没有那么多讲究,就算张亮一直喜欢锦衣玉食的生活,也不会在这茫茫的大海上从嘴里抓挠。
整个舰队,能吃到的水果只有橘子,蔬菜只有水手能自己发的豆芽和韭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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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的,实在是没什么好强求的。
周围有不少水手,正在紧张的忙碌着。
他们最近的任务很重。
眼瞅着就要开春了,无论是近海还是深海的海盗,都有了抬头的趋势。
他们必须要将这种趋势,扼杀在摇篮之中!
都说大海不干,海盗不绝!
这种说法,在每一个东海舰队的人心中,都是个天大的笑话!
东海舰队,早已成为无敌的代名词,就算那些威震天下,凶名赫赫的大海贼,在东海舰队面前都要装孙子。
不装孙子?
那就送你去投胎,当个真孙子!
张亮哼哼着小曲,虽然难听到了极点,但也隐约能听出来几分‘秦王破阵乐’的曲调。
回想起十年之前,自己还打算偷偷跟高句丽联系,把土豆卖给他们,真跟做梦一样!
“造反哪有在大海之上舒坦?老子当年肯定是脑子转筋了,才他娘的想着跟异族暗通曲款!”
张亮今天的心情很好,好到从来没有的地步。
即便是当年听说,儿子张顗跟太子他们拜了把子,他都没有如此高兴过!
“老子马上就要成为,整个大唐兵权最重的老帅,是不是该回趟长安城,跟各家各户走动走动?听说柳白已经回长安了...”
张亮摸了摸下巴,脑子里千树万树梨花开。
江南道八万府兵,已经开始进行海上的训练。
用不了多久,就会被送到他的麾下。
将近十万人!
那可是连李靖,都不曾有过的荣光!
万一被皇帝猜忌,那可就不好了
之前张亮不敢回去,因为长安城已经乱套两三年了,当年的老朋友一个个落马,这放在从前,那是不敢想象的!
新当权的小崽子们,都是群不讲人情的王八蛋,派遣部曲回去送礼,竟然大多数被人丢了出来!
张亮又重重的‘哼’了一声。
正因为柳白回去了,他才生出回长安的念头。
那群小崽子多半是书院出来的,有柳白在,应该会多几分人情味吧
“大帅,前方出现一支舰队!”
张亮大手一挥,道:“让他们去见龙王,就当是今年,咱们东海水师送给龙王爷的祭品!”
手底下的人点点头,刚要去传达大帅的命令。
东海水师船坚炮利,根本就不存在任何敌人!
可他刚走没多久,就急匆匆的跑回来。
“大帅!大事不好啦!来的是送圣旨的五牙大舰!”
朝廷也有不少的海船,要论起在大海之上的性能,能甩五牙大舰八十条街!
可是,五牙大舰是身份的象征,即便明知道,刮场大风就能翻,但朝廷还是执拗的认为,五牙大舰才是颁布圣旨的权威性交通工具。
于是,朝廷的将作监,对五牙大舰进行了精细的改造。
如今,五牙大舰虽然不能像东海水师的海船一样,在大海之上肆意的瞎折腾,但是只要不起那种特别扯淡的大风大浪,基本上不会害死人...吧?
自从温大雅死后,将作监变得特别不靠谱,鬼知道能不能死人!
张亮一骨碌从椅子上爬起来,三两下把衣服套好,嘴里骂骂咧咧的人水手们,给他往身上挂铠甲。
水师的规矩就是这样,说龙王爷不喜欢女人,也不喜欢阴人。
所以女子和太监,从来都不被允许,能踏上海船一步。
张亮最信鬼鬼神神的那一套,当然不能让女子上船。
只能让一群糙老爷们当丫鬟。
不多时,盔甲穿完了,朝廷的五牙大舰,也进入肉眼的视线之中。
嗡——
汽笛的声音传得老远,早就有人搭好了拱桥。
张亮领着人,抬着一筐又一筐的新鲜玩意儿,走到五牙大舰上。
“参见上使!”
“陛下口谕,张亮劳苦功高,可不必行大礼!”
张亮暗骂一声,这该死的上使,等自己跪在地上之后才这么说!
王八蛋!
“多谢陛下,多谢上使!”
他爬起来,这才看到,一张无比欠揍,又格外亲切的脸。
张亮大惊失色,道:“怎么是你?!”
“怎么就不能是我?”
柴令武眯缝着眼睛,笑嘻嘻的看着张亮。
还冲他扬了扬手里的圣旨。
“公爷,接旨吧!”
张亮的嘴角抽搐了几下,恶狠狠的一把将圣旨夺过来。
既然是自己人,就没什么好客气的了。
他连礼物都不打算给,一只手打开圣旨卷,另一只手冲后边的人挥了挥,示意他们把礼物抬回去。
柴令武‘哎哎哎’的叫唤了一声,也没能阻止那些水手。
他郁闷的看着张亮,道:“我大小也是个侯爷,大破吐谷浑之后,说不定也能成为公爷...而且还是上使,连个手信都不给捎上?”
张亮翻看着圣旨,眉头拧成一个疙瘩,骂骂咧咧的说道:“你小子就算成了公爷,那也是县公,跟老子百战得来的国公,还差着两大层呢!”
说完,他把圣旨一抖搂,诧异的说道:“就这点事?说去江南接人,也不说接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