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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上的很多事情,都相当的奇妙。
哪怕是在两年前,都没有人能想象,一个冰冷的铁疙瘩,能跑得比马还快!
李二的人、柳白的人、来自各方的势力的人,骑在快马上,跟着火车‘吭哧吭哧’地跑着。
屁股底下的马,累得嘴边都起白沫子了,火车也不见丝毫停歇。
若是真的跑上一个时辰,他们的宝贝马,非得活活累死不可!
莫老四是泰记的人,所以他是柳白的人。
自从泰记彻底从朝廷独立出来之后,许多曾经隶属于朝廷的资源,他们就不能再用了。
最直接的体现就是...战马!
看着都水监的人,把自己远远甩在后头,莫老四一牵缰绳,干脆不跑了!
“四哥,可不敢耽搁少爷的差事,你停下,兄弟们还追不追?”
莫老四翻了个白眼,道:“追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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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鞭子指着远处那些都水监的人,骂道:“咱们怎么跟人家比?人家的马,是从阴山马场拉过来的战马,咱们骑得是转磨盘用的牲口,怎么追?你追一个给四爷我瞧瞧!”
手底下的人面面相觑。
呼——
一阵风从后边吹来。
十几匹快马从他们身边飞速略过。
“呸!”莫老四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擦了擦嘴角,恨恨的说道:“给老子想个办法治治他们!”
手底下的人互相商量了一下,同时嘿嘿坏笑了起来。
泰记不出好人,一个比一个阴损。
这群家伙联合起来,更是一件好事都干不出来。
几个人一合计,干脆都翻身下马,坐在草地上静静的等待。
莫老四摸了摸下巴,笑眯眯的说道:“听说火车的速度,如果真提升到极致的话,比战马还要快上两倍多,都水监的那帮小崽子,可有苦头吃了!”
等着没多长时间,后边又有一辆火车头,‘吭哧吭哧’的开过来。
莫老四朝着火车头扬了扬手。
噗嗤——
火车头上冒起一阵白烟。
站在车头上的一个壮汉,嘿嘿怪笑的说道:“莫老四,你他娘的不应该是在追金先生吗?怎么在这儿歇脚了?”
莫老四扯着嗓子喊道:“你少跟老子废话,咱们的马怎么能比得上都水监?快让老子上去!”
壮汉解开安全绳,从上边放下来一个梯子。
老四和他的人纷纷跟上去,也都挂上安全绳,几个翻身后,就都爬上了火车。
摸着屁股底下这个铁疙瘩,莫老四心中满是羡慕。
“你们书院的差事,还是享福啊,我们兄弟在后边跟着吃土,你只要往这一坐就齐活了!”
壮汉翻了个白眼,道:“屁话!老子跟着金先生拼死拼活的干了两个月,到现在,都两天没合眼了,你跟这叫享福?”
他把手里的铁锨丢给莫老四。
“给老子干活,不能让你们白坐,少爷说了,他才是火车的第一个乘客,你们这些泥腿子,哪辈子能跟少爷相比?”
莫老四也不含糊,指挥的一个小弟跑到火车头最前边,往炉子里头蓄煤。
火车停下来并不费劲,因为刚刚启动,炉子里的温度还没有上来,只能说勉强供应火车头向前推进罢了。
莫老四手底下全都是身高力壮的人,几个人交替着干,没过多久,火车头就重新怒吼了起来。
逛吃、逛吃、逛吃
两辆火车头之间,相距足有三里多。
根本就没有碰撞的危险。
过了不到半个时辰,火车头上传来一阵极其嚣张的大笑。
莫老四他们的眼睛都贼的很,离这老远就看见,都水监的人死狗一样趴在地上。
至于他们的战马,早就不知丢在什么地方了。
看样子,他们丢了战马之后,还靠着双腿跑了一阵子。
怪不得跟死狗一样。
一条腿儿,能跑得过二三十个轮子吗?
“一群夯货!在后边等着吃老子的屁吧!”
“都水监的人都是直娘贼!不就是有几匹战马吗,有什么可牛气的?!”
“爷爷们先走一步,你们等着回去挨罚吧!”
莫老四嚷嚷的尤其厉害。
只有他这样的老资格,地位仅次于大掌柜的主事,才知道,那些背叛了泰记,回到都水监的人,给泰记带来了多大的损失!
如果不是上头有皇帝罩着,把他们一个个全都砍死都不过分!
莫老四这种心直口快的汉子,最厌恶二五仔。
终于把都水监给比下去了,莫老四心里头别提多爽了。
“如果铁路能一直通到倭国就好了...”
坐在火车头上,扑面而来的微风带着一阵青草香。
莫老四忽然心生感叹,不由得喃喃说道。
他们这一家子,堪称满门忠烈!
兄弟六人,有三个都为国捐躯!
老五当年乃是书院医学院的第一批高材生,帮着孙神仙试药,结果落了个不死不活的下场。
两年前虽然苏醒了,但是胳膊腿的也不大利索,算是半个残废。
虽然有朝廷养着,但前途也差不多到头了。
小六子长得秀气,还为朝廷抓过反贼陈硕真,为了建功立业,前往倭国一待就是四年,每两个月才能送回来一封家信。
可以说,整个莫家,也就莫老四全须全尾的留在长安城里侍奉爹娘。
如果铁路能修到倭国,那小六子回家也不过是五六天的功夫罢了。
那该多好?
可惜莫老四很清楚,这是不可能的。
大唐的将士还没有征服大海,这些年来,前往倭国的人不下二十批,没有出现任何意外,能说是老天爷给咱大唐面子
操控火车头的壮汉,挠了挠头,说道:“你是想起你家小六子了吧?前两天在书院我倒是听说了一个传闻,说是第一批前往倭国的人就要回来了,里头有翼国公家里那个私生子,你家小六子是第一批吗?”
莫老四‘噌’的一声站起来,三两下把安全绳上的卡扣摘掉。
几步走上前去,拽着壮汉的脖领子怒吼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壮汉被他吓了一跳,道:“当然是真的,我可是听守仁先生亲口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