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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勣已经受够了,书院之中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消失几个人的事情。
如果是像当年的许敬宗那种人,就算全都消失了,老王勣也不会出面。
只会笑呵呵的接受事实。
他始终觉得,许敬宗是书院的蛀虫,会搅乱书院的风气。
然而,事实恰恰相反。
消失的人,全都是中流砥柱般的存在。
任何一位的消失,对于书院而言都是巨大的损失。
多年积累下来,老王勣已经记不住,有多少惊才绝艳之人,莫名其妙的没了踪迹。
郭绍的出现,彻底点燃了老王勣的怒火!
他无论如何,都要让皇族给一个合适的说法。
就算真送到西域去当苦力,至少也是个踪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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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老王勣并不认为,那些人真的去当苦力了。
多半是像一开始研究火药的那群人一样,被送到了隐秘的地点,这辈子都露不了面。
李承乾干笑几声。
他何尝不知道,背后的利害关系呢?
只不过,他也没有丝毫办法。
在李二的眼中,这种做法恐怕是拔一毛而利天下。
而在老王勣的眼里,拔的根本就不是他的毛,而是他的肋巴条!
“院长,学生以为郭先生的事情,可以从长计议,宫里也可以给他合适的补偿,可是,就不必再追问下去了,何况,您肯定心知肚明...”
老王勣也知道李承乾很为难。
皇帝留下一个大烂摊子,拍拍屁股躲到书院享清福。
剩下的挂落,全都推在李承乾的脑袋上。
他就算知道,只怕也不敢,把那些人的下落说出来。
“不给老夫交代也行,那就通知尚膳监,晚上准备两万七千人的饭!”
老王勣起身就要走。
李承乾一下子急了。
“院长且慢!”
李承乾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忽然灵光一闪,道:“不如学生随院长一同回到书院,找父皇想想办法!”
老王勣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如果能从皇帝那要到说法,他何必跑到皇宫里来?
不过,让李承乾跟着他去,也未尝不是一个好办法。
必须要凑到足够的人,让皇帝面临,连他都承担不起的压力。
如果仅仅是一个书院,分量明显不足。
若是加上柳白和李承乾,最好还能把李渊叫过来,那就绰绰有余了。
想到这,老王勣的心思又变得活络了起来。
“那你就先随老夫去一趟泾阳!”
他也不给李承乾拒绝的机会,拽着他的胳膊就往外走。
小满着急忙慌的跟在后边。
“这是要去哪啊?”
李承乾不敢挣扎,若是力气用大了,不小心把老头摔着,他也别想活了
“告诉太子妃,晚上不回来用膳了!”
他只好回头冲小满喊了一嗓子。
坐上金吾卫早就准备好的马车,着急忙慌的跟着王勣,前往泾阳县。
城北新区,柳家大宅!
柳白坐在书房里,看着他这些天来辛苦的结果。
这是一份,和他金大坚等人共同拟定的路线图。
铁路会从长安城的延兴门出发,第一站途径蓝田县,第二站到达潼关的关城西侧十里处。
第三站,一直到第十站,已经到达江南道的边界。
站数不宜太多。
倒不是因为修不起,而是因为火车头的制动能力,远远不如后世那般精巧。
多一次制动,就多几分危险。
柳白可不想让一列,载满了柳家庄子乡亲们的火车,在半路上突然着火
当然,斥巨资修建铁路,总不可能只用这一回。
考虑到以后的发展,至少可以留下一些改进的余地。
对于一件新兴事物而言,所有人都是门外汉。
就算像王守仁这样聪明绝顶之人,也要好生琢磨琢磨。
“按照现在的速度来算,从长安城到达江南道的苏州城,至少需要六天半的时间,速度固然是够了,可其中还有许多问题没有解决。”
“首先,也是最直接的问题,就是火车上的燃料,如果真要跑六天半的话,需要储备的燃料,比承载的人还要多十几倍,这就意味着,路上一定需要有补充的地方!”
“其次,就是燃料燃烧不充分的问题,一旦毒气扩散,这一车的人都别想活,若是把窗户全都打开,未免有点...”
书院的火车,速度虽然不快,而且还要半年之后才能正常运行。
但总开着窗户,也不叫回事。
还是那句话,既然已经有了巨大的投入,要做好长期使用的准备。
难不成,以后冬天都要停运?
那样的话,还不如直接坐船方便
开着窗户的话,穿的再厚,足足六天的时间,也该冻成冰雕了
这是两个,急需解决的技术性问题。
柳白看着坐在书房里的几个人,语气颇为沉重。
金大坚就在其中,除此之外,还有几位书院的先生,以及从将作监请来的‘专家’。
这年头,专业的人才实在是不好找。
因为这件事,当了三年将作大监的阎玄邃,还差点跟柳白翻脸。
阎玄邃是阎立德的大儿子,也属于子承父业了。
他不光继承了阎立德的本事,还继承了阎立德的臭脾气!
几个人小声议论了一会儿,金大坚开口说道:“我们的意思是,先抓紧修建一段铁路,最好用实际情况来进行研究!”
柳白点点头,道:“从延兴门出发的铁路,后天就开始动工了!具体的事情,可以和刘洎去谈!”
刘洎这个专门管银子的民部尚书,又从柳白这里,揽到了一个好差事。
其实他并不适合管银子。
而是十分适合当监工!
贞观一朝,新修建的几座城池,全都是他一手督促而成的!
在柳白的劝说下,他又成了铁路工程的总监事。
“少爷,那我们就先去准备了!”
柳白站起来把他们全都送出去。
目送他们离开之后,重新回到书房。
他把挂在墙壁上的那张《坤舆万国图》取了下来。
将铁路的计划路线,挂了上去。
看着那条,从长安城一直延伸到江南的红线,柳白眼中隐隐出现了几分兴奋之色。